“嘶，后面马蹄追上来了！”
苏沉璧回头，声音十分沙哑。
“别回头，跑！”
莫九霄低吼着拽住她手腕，掌心温度灼得人发疼。
“跑？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
苏沉璧甩出三枚银针，针身划破空气，砸在石板上溅起火星。
“别浪费针！”
李清风皱眉，剑穗甩得啪啪响：“留着力气砍人！”
“砍人也得先砍马！”
苏沉璧瞪他：“你行你上，我看你怎么跟马腿较劲！”
“上就上！”
李清风拔剑出鞘，剑光一闪，路边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截面平整。
“喂！那是树不是马！”
苏沉璧急得跳脚：“你砍树练手，等会儿马冲过来，是不是还得砍块豆腐试准头？”
“先热身！”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马蹄声非常近。
“来了！”
苏沉璧眯眼，指尖捏紧最后一枚银针。
黑影从树后掠出，獠牙面具泛着绿光。
“魔族？”
莫九霄挑眉，语气满是嫌弃：“长得真丑，影响宗门颜值。”
“丑也得打！”
苏沉璧翻腕，银针直射黑影咽喉，却被链刃弹飞，针尾在地上转了三圈。
“啧，手速不错，练过弹钢琴？”
苏沉璧舔了舔虎牙。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共五个。”
李清风剑尖指向敌人：“你左我右，速战速决？”
“不，你前我后。”
苏沉璧一脸坦诚：“我怕死，你抗揍你先来。”
“出息！”
李清风身形掠出，剑光如练，链刃撞上剑锋寸寸碎裂。
“哇哦！”
苏沉璧吹口哨：“这剑够劲，借我玩两天？”
“玩？”
李清风一剑挑飞敌人：“这剑认主，拿命换才能借！”
“镶钻了还是镀金了？”
苏沉璧袖口一抖，七枚银针精准扎进穴位，黑影抽搐倒地。
“还剩几个？”
李清风收剑。
“一个。”
苏沉璧抬手指向前方。
血斧统领扛着巨斧走来，每一步都很重。
“抓活的，给魔将当祭品。”
“抓我？”
李清风剑尖划圈：“排队去，前面一百个魔族等着抓我，你得排到明年。”
“找死！”
统领抡斧劈下，风声呼啸。
李清风侧身躲开，剑尖轻点斧背，“咔”的一声，斧面裂出蛛网纹。
“到我了。”
剑锋贴上统领喉咙，冰凉触感让他打寒颤。
“等等！留活口！”
苏沉璧快步跑来：“问清楚谁派来的，魔将藏在哪，好抄家。”
统领狞笑：“我们是魔将座下血斧营！放了我，若不放，我上千兄弟会扒了你们的皮！”
“说！魔将在哪儿？快说，别装蒜！”
李清风剑又送半分，血珠滴落。
“你配知道？”
统领啐了一口，剑锋入肉半寸。
“我说！魔王他在……”
话音戛然而止，一道黑影掠过，统领头颅滚落。
“谁？”
苏沉璧回头，银针已捏在指尖。
莫九霄站在树下，周身黑雾翻涌。
“九霄？”
苏沉璧声音发颤。
莫九霄缓缓抬头，双眼漆黑如墨：“跑。”
“你疯了？双生印怎么了？”
李清风握剑上前。
“别过来！”
莫九霄低吼，黑雾暴涨，落叶漫天飞舞。
“他不对劲！这是‘魔相’，佛魔失衡的毁灭形态！”
李清风苦笑，剑尖对准黑雾。
“是不是共生时没稳住？”
苏沉璧想起之前的异动。
莫九霄突然仰天咆哮，黑雾直冲天际，树木摇晃落叶纷飞。
“打晕他？”
苏沉璧攥紧银针。
“我上去先被打晕。”
李清风试探迈步：“死马当活马医？”
“等等！他在挣扎！”
苏沉璧拉住他，莫九霄抱头颤抖，黑雾时浓时淡。
“撑住！你说要护着沉璧的！”
李清风大喊。
莫九霄抬头，黑眼中闪过淡金：“快……跑……”
“不跑！我们是同伴！”
苏沉璧甩开李清风冲过去，却被黑雾震飞，摔在地上后背剧痛。
“必须唤醒他！”
苏沉璧盯着莫九霄：“用记忆！这玉佩是我的，他能感应我气息！”
玉佩泛着金光，莫九霄目光落在上面，黑雾微滞。
“有效！”
苏沉璧举着玉佩往前走：“你说我欠你九世人情，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准死，这话不能不算数！”
莫九霄瞳孔收缩，黑雾剧烈翻涌，嘶吼着脚下石板开裂。
苏沉璧几乎碰到黑雾边缘，突然，黑雾凝滞，莫九霄单膝跪地大口喘气。
可下一秒，他抬头，黑眼中金色褪去，只剩纯粹漆黑，黑雾凝聚成巨兽虚影，獠牙外露眼红似血。
“跑！”
李清风拽起苏沉璧往树林冲：“分开跑！我找救兵，你引开它！”
“拿着符找老酒鬼！”
苏沉璧塞给他符纸，往断崖方向跑：“大黑狗！来追我啊！”
巨兽咆哮着追来，苏沉璧甩出银针却毫无反应：“靠！这黑雾防御力很强？”
她鞋底磨出火星，眼看要到断崖，猛地刹车。
“老娘跟你拼了！”
苏沉璧转身，银针泛寒。
就在巨兽抬爪时，突然一个苍老声音炸响：“住手！”
“老酒鬼！”
苏沉璧惊喜回头，白发老者踏空而来，腰间酒葫芦作响：“魔相初醒，好收拾。”
老者抬手，酒葫芦喷出金线缠住巨兽，金线腐蚀黑雾发出嘶嘶声：“净化要三息！”
“一息！”
巨兽挣扎金线绷直。
“二息！”
老者额头渗汗手抖。
“三息！”
金线断裂瞬间，老者咬破指尖，血珠化作金符贴在巨兽额头：“封！”
金光刺眼，黑雾消散，莫九霄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他怎么样？”
苏沉璧探鼻息。
“魔相反噬严重，需用你最珍视的记忆做引。”
老者掏出瓷瓶。
“给他。”
苏沉璧眼泪滴落玉佩：“记忆会去哪？”
“封印在玉佩里，等他醒来还给他。”
老者按住玉佩：“他不会恨你，只会更爱你。”
老者临走前叮嘱：“去佛魔战场遗迹，那里有魔骨刀能压制魔气。”
苏沉璧驮着莫九霄，和赶来的李清风一起，朝着遗迹出发。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