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朵冰晶花王，它花瓣里的纹路和我手臂上的蛊虫痕迹一模一样，像是在呼应什么。系统提示还没消失，【是否启动吞噬程序？】的选项浮在眼前，闪着红光。
头顶岩壁簌簌掉渣，潭水翻腾得更厉害了，一股力量正从地底往上顶，速度快得吓人。
没时间犹豫了。
我咬牙选了“是”。
一瞬间，胸口像被火钳夹住，猛地一缩。那朵花直接化成一道寒流，顺着我手掌钻进体内，直冲心口。可刚到经脉，就被手臂上的蛊虫纹路拦住，两股能量撞在一起，一个烫得像熔铁，一个冷得像冰针，在我血管里打了起来。
“呃！”我闷哼一声，跪倒在浅水里，手指插进泥中。
识海里一片混乱，火焰翻滚，寒气四溢。我看见一团赤金色的火团在深处跳动，像个心脏，每一次搏动都震得我神魂发麻。它不是普通的火，是有意识的，一直在低语——不，是嘶吼，要吞了我。
我死死撑着，用双生蛊体质当锚点，把寒热两股劲往中间压。心脏位置开始发烫，像是有个漩涡在转，慢慢把两股能量拧成一股，一黑一红，缠在一起，像条盘着的蛇。
系统界面突然炸开金光：
【控火天赋终极进化——凤凰涅盘，已解锁】
下一秒，我睁眼，嘴里喷出一道火柱，直冲洞顶！
轰的一声，岩壁被烧出蛛网状裂痕，火星四溅。那火流撞上顶部后竟没散，反而一卷，展开双翼——一只三丈长的火焰凤凰腾空而起，翅膀一扇，整个密窟亮如白昼。
寒雾全被烧没了，连空气都干了几分。那些残留的藤蔓根须噼啪作响，转眼化成灰。潭面上漂着的小冰花也“咔”地炸开，碎得一干二净。
凤凰绕着窟顶飞了一圈，发出一声清唳，声音尖锐得像是能割开耳膜。苏清雪往后退了半步，剑横在身前。洛昭站在原地没动，但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
我喘着粗气，脑袋嗡嗡响。这火不是我能完全控制的，它有自己的脾气，刚才那一圈飞行路线根本不是我指挥的。
果然，凤凰盘旋完一圈后，翅膀一收，竟朝洛昭俯冲下去！
“别！”我大喊，抬手就想拦。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想起自己才是这火的主人。我咬破舌尖，强行集中精神，抬手结了个印——这是以前练控火时最基础的手势，现在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回来！”我吼出声。
火焰凤凰在离洛昭头顶三尺处硬生生刹住，翅膀一振，调头朝我飞来。它越飞越小，最后变成巴掌大一团火，落在我摊开的手心，安静燃烧，像只听话的小鸟。
我低头看去，手背上多了个印记，形状就是那只凤凰，还在微微发烫。
系统提示弹出来：
【“凤凰涅盘”已绑定，每日可召唤一次，持续三十息】
【警告：使用后体力消耗剧烈，请谨慎操作】
我扯了下嘴角：“这不是废话嘛。”
话刚说完，腿一软，整个人单膝跪进水里。寒潭的水本来刺骨，但现在反而有点凉快，大概是体内那股火还在烧着。
“这火……真烫。”我咧嘴笑了笑，结果笑到一半差点呛水。
岸上静得很。
洛昭站在我左前方，目光落在我手背的印记上，又缓缓移到我脸上。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原来……你真的会飞。”
我一愣，抬头看她。
她没躲开视线，也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变了，不像之前那种算计和防备，倒像是……松了口气？
苏清雪站在右边，剑还握在手里，但剑尖已经垂了下来。她盯着我手上的凤凰印记看了好几秒，忽然问：“你能控制它？”
“目前来看，勉强吧。”我试着抬手，让那团火浮起来一点。它乖乖听话，悬在掌心上方，照亮了我的脸。
“刚才那一下要是没拉回来，你现在已经被烧成炭了。”她说。
“我知道。”我点头，“但它听我的，只是需要点磨合。”
“磨合？”她冷笑，“刚才它冲向洛昭的时候，可没见你有空磨合。”
“那是意外。”我皱眉，“我也不能让它乱来。”
她没接话，只是把手搭在剑柄上，指节轻轻敲了两下。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她不是怕那火，她是……在意。
在意这个能力本身。
我没再多说，低头看着手心的火团。它安静燃烧，温度刚好，像是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试着把它收回体内，火团一闪，消失不见，手背上的印记也淡了些，只剩一道浅红痕迹。
体内的躁动终于平息下来，蛊虫纹路也不抽了，反而暖洋洋的，像是吃饱喝足睡着了。
我扶着膝盖，想站起来，结果脚底一滑，差点又摔进水里。还是靠双手撑地才稳住。
“行了。”我说，“花王吞了，火也驯了，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剩下的是啥？带你们活着出去？”
洛昭终于开口：“卦象断了，这里已经不在命盘上了。”
“啥意思？”
“意思是，接下来每一步，都是未知。”她看着我，“包括你现在的状态，也可能随时崩。”
我耸肩：“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死不了，系统还给我留了次必死躲避呢。”
苏清雪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她没拿剑指向我，而是蹲下来，离我近了些。她的眼神很认真，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说你吞了花王。”她问，“那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一样？除了火。”
我愣了下，想了想：“心跳比平时慢一点，呼吸也变深了。而且……好像能感觉到周围热量的流动。”
“比如？”
“比如你现在身上有股热气，从右肩往下走，应该是运功留下的余温。”我盯着她肩膀，“还有洛昭那边，体温偏低，气血有点虚。”
她眯眼：“你看得见？”
“不是看见，是‘感’到的。”我摊手，“就像以前能感知火焰温度一样，现在范围大了点。”
她站起身，退后两步，重新握紧剑柄。
“小心点。”她说，“这种能力，容易让人上瘾。”
我笑了：“谁不想变强？问题是，变强了以后干嘛用。”
她没回答。
我撑着地面，终于把自己拽了起来。双腿还在抖，但至少能站稳。我环顾四周，密窟已经被烧干净了，连地上裂缝里的蓝光都没了，像是某种封印被彻底毁掉。
“刚才那个东西……”我看向潭中央，“是不是因为封印没了才要出来？”
洛昭点头：“禁制一破，它自然就醒了。”
“那它是谁？”
她沉默几秒：“不是谁，是‘什么’。它不属于活人，也不属于死人，是这片密林本身凝聚出的守意。”
“哦。”我点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等于拆了人家大门，它肯定得来找我们算账。”
“没错。”
苏清雪突然抬手，剑尖指向我身后。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