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门被风吹开的那条缝，我盯着看了两秒。风不大，但凉得刚好，像是在催我出门。
我站起身，把手机塞进裤兜，顺手把垃圾桶里那四片纸条踩了踩。十点零七分，操场灯还亮着，可那帮人估计已经等得坐立难安了。
我拉开宿舍门，脚步没停。楼梯间回音很轻，宿管阿姨早该睡了。走到楼下时，夜气扑面，我活动了下肩膀，骨刺在皮下转了个圈，像是在热身。
操场入口没人，塑胶跑道上连个影子都没有。我慢悠悠走进去，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单杠那边黑乎乎的，篮球架底下更是一片死寂。
“就这？”我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出去。
话刚落，脑袋忽然一沉，眼前画面晃了一下，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我赶紧扶住旁边栏杆，指节捏得发白。
不对劲。
体内能量流猛地紊乱，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滑腻又滞涩。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发苦，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系统提示几乎是同步响起：
【检测到神经毒素侵入，来源：呼吸吸入】
【正在启动净化程序】
我靠，玩阴的？
脑子里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根本没打算正面打，从头到尾就想让我吸进这玩意儿。操场这么大，风一吹，毒雾散得均匀，进来就得中招。
但现在……晚了。
我闭眼，意识沉下去，直接调出识海里的净化能量。暖流瞬间涌动，顺着主经脉往下压，像高压水枪冲下水道。那些黏糊糊的毒素刚想往深处钻，就被卷着往外推。
皮肤表面开始冒细汗，颜色偏灰，带着一股子铁锈混着烂水果的味道。汗水滑到下巴，滴在胸口，烫得慌。
十秒钟不到，一口浊气从嘴里喷出来，黑烟状，落地就散。
系统提示再响：
【毒素清除完毕，体质纯净度+0.3%】
我睁开眼，视线清亮。低头看了眼手背，刚才发青的血管已经恢复正常颜色。
“行啊，”我冷笑，“下毒都能下出成就感来了。”
话音刚落，篮球架后面窸窣作响。三个人影从阴影里走出来，穿的都是校服，但袖口卷着，露出手腕上的异能纹路。
中间那个手里拎着个银色喷雾罐，还在轻轻摇晃，脸上挂着笑：“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们特调的‘断脊’，专治各种不服。”
左边那个戴着拳套，金属环扣闪着寒光：“听说你挺能扛？赵天虎都扛不住三秒，你撑了十几秒，算你有点本事。”
右边那个没说话，但手里抓着一张半透明的网，边缘泛着蓝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
我没急着动手，反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你们仨，是不是觉得现在这种桥段特别帅？”
“你说啥？”中间那个愣了下。
“就是那种，反派围住主角，说一堆废话，然后被反杀的经典剧情。”我耸耸肩，“你们现在就在演这个。”
三人脸色变了。
戴拳套的那个往前一步：“嘴还挺硬？你知道这毒多少钱一克吗？实验室特供，军方禁品，就为了给你准备的！”
我点点头：“辛苦了。不过下次记得别对着风向喷，不然自己也得吸。”
“谁告诉你我们在上风口？”右边拿网的冷笑，“这毒是缓释型，你一进操场就触发了隐形扩散装置，根本躲不掉。”
“哦。”我应了一声，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淡金色的光从皮肤底下透出来，像是体温过高时能看到的血管 glow，但更纯粹。光越来越亮，慢慢形成一层薄薄的罩子，贴着我身体外侧悬浮着，微微震颤。
三人瞳孔齐齐一缩。
“这……这是什么？”
“净化外放。”我说，“你们下的毒，我现在当燃料烧了。”
话音落下，我往前走了一步。
光罩跟着推进，所过之处，空气像是被擦了一遍，原本看不见的淡紫色雾气突然显形，然后“滋”地一声蒸发。
“不可能！”喷雾罐那人猛地按压按钮，又喷出一团浓雾，“再加量！给我糊他一脸！”
雾气撞上光罩，连个涟漪都没激起，直接被吞了进去。反而我身上的金光更亮了几分。
“哎？”我挑眉，“你还给我充电？”
“撤！”戴拳套的大喊。
三人转身就想跑，但我已经抬起了手。
光罩不再是贴身防护，而是像潮水一样往前铺开，速度不快，但稳稳推进。地面残留的毒雾全被卷进去，转化成新的能量补给，光罩边缘甚至开始泛起淡淡的红丝，像是烧热的金属边。
他们跑到半路，突然发现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之前撒的毒粉正在被光罩吸走，留下一条条灰黑色的痕迹，像被拖把擦过的地板。
“怎么回事？陷阱阵怎么没反应？”拿网的那个慌了。
“能量被中和了！”喷雾罐那人回头一看，脸都绿了，“这玩意儿会吃我们的异能物质！”
“那就用物理的！”戴拳套的咬牙冲回来，一拳砸向我面门。
拳头还没到，光罩先震了一下。他整个人像是撞上了橡胶墙，反弹出去两米远，摔在地上滚了半圈。
“说了别硬来。”我慢悠悠跟上去，“你们这波操作，也就比校园霸凌高那么一点点。”
喷雾罐那人还想挣扎，举起罐子对准我眼睛喷射浓缩毒液。结果液体刚离罐，就被光罩吸住，悬在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捏住。
我伸手一点，那团毒液调转方向，缓缓飘向他们。
“现在，换你们尝尝自己做的菜了。”
三人吓得往后爬，背靠篮球架，退无可退。
拿网的那个终于忍不住了：“你……你不是应该倒在地上抽搐吗？怎么会没事？”
“因为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站在光罩最前端，俯视他们，“我不是靠运气活下来的，也不是靠女人带飞。”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惊恐的脸。
“我是靠一口一口，把自己体内那些烂东西全吐干净，才走到今天的。”
喷雾罐“咣当”掉在地上。
我抬起脚，光罩随之前移，压得他们连呼吸都变浅了。
“谁让你们来的？”我问。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人吭声。
我摇头：“算了，你们也不配知道。”
话刚说完，右边那人突然把手里的网甩了出来，蓝光一闪，网子在空中展开，足有两米宽，直扑我头顶。
我连躲都没躲。
光罩自动上浮，像伞一样撑开。网子撞上来，瞬间焦化，边缘卷曲冒烟，啪嗒掉地。
“最后一个问题。”我盯着他们，“除了毒，还有什么后手？”
没人回答。
我笑了下，往前又走了一步。
光罩逼近，三人同时后仰，几乎贴到篮球架的铁柱上。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喷雾罐底部有个小标签，印着一行小字：**t-7批次，北区实验室流出**。
我蹲下来，捡起罐子看了看。
“你们从哪搞到这玩意儿的？”我问。
中间那人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远处教学楼顶层，一道微弱的红光一闪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