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摸到那块发软的岩壁，还没来得及细看，头顶就传来一阵密集的砸落声。碎石像雨点一样往下掉，有几颗直接砸在我头上，疼得我一缩脖子。
“别愣着！”苏清雪低喝一声，短刃横在胸前，抬头死盯着坑口边缘。那些丧尸已经开始往里跳了，第一只刚落地，腿就被摔断了一根，可它还是拖着身子往我们这边爬。
洛昭已经退到我旁边，手指捏着卦盘边缘，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她没说话，只是把卦盘往前一送，嘴里吐出四个字：“乾坤定，阴阳开！”
话音一落，那铜盘突然离地飞起，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猛地炸开一道青金色的光幕，像一张大网似的罩住了整个坑口。正要往下跳的几只丧尸被拦了个正着，脑袋撞在光幕上，当场弹飞出去，砸倒了一片后面的同类。
坑口瞬间安静了几秒。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撞击声——那些东西开始用身体疯狂撞击那层屏障，一下接一下，震得地面都在抖。
“能撑多久？”我扭头问。
“不知道。”她收回手，指尖微微发颤，“这术法耗神，最多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我低头看了眼左手，掌心还有些发热，系统提示刚跳出来：【检测到深坑侧壁存在结构薄弱点，建议使用空间裂隙进行定向破坏】
我立刻转向刚才摸过的那片墙。颜色确实不对，偏暗，像是被水泡过很久的石头，表面还带着一层滑腻感。我凑近一点，伸手再摸，指尖刚碰上去，就感觉那地方像是豆腐做的，轻轻一按就有细微的裂纹扩散开来。
“就是这儿。”我咬牙站直，右脚踝还在抽痛，但顾不上了。我抬起左手，集中精神，体内的空间感知缓缓凝聚到掌心。
一道漆黑的缝隙从我手掌中间裂开，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晕。这次我没急着挥出去，而是先稳住呼吸，盯着那面墙，心里默数冷却时间——六十秒，现在才过去一半。
“杨俊！”苏清雪突然喊我，“左边！”
我眼角一瞥，一只丧尸不知怎么绕到了侧面，正贴着岩壁往这边挪，手里还抓着一块尖石头，眼看就要扑上来。
我抬手就是一记虚斩，空间裂隙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撕裂声。那家伙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从肩膀斜着被切成两半，上半身直接滚进了坑底角落。
“谢了。”苏清雪冷冷说了一句，转身继续盯住上方。
我没回话，注意力全在墙上。冷却结束的提示刚跳出来，我就猛地挥手，掌中裂隙狠狠劈向那片软墙。
“嗤——”
一声轻响，像是刀切进湿泥。紧接着整面墙轰然崩塌，碎石乱飞，呛得人睁不开眼。等烟尘稍微散了些，一个一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原地，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哪儿。
“出来了！”我喘了口气，回头喊，“走不走？”
“你确定那边安全？”苏清雪皱眉。
“不确定。”我实话实说，“但总比在这儿等它们砸穿光幕强吧？再说……”我指了指头顶，“你看那光幕，已经开始闪了。”
她说得没错。青金色的屏障正在忽明忽暗，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光芒弱一分。刚才还能把丧尸弹飞，现在已经有两只前爪搭在了光幕上，硬生生顶着压力往下滑。
“那就走。”她收起短刃，往洞口方向迈了一步，“你打头阵。”
“我？凭什么？”我咧嘴。
“因为你最不怕死。”她瞪我一眼，“而且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现在就能把你踹回去。”
我举手投降：“行吧行吧，我去我去。”
我瘸着腿走到洞口，先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通道不算窄，勉强能容两人并行，地面是硬土掺着碎石，看不出有没有陷阱。我伸手摸了摸墙壁，还算结实，至少不会一碰就塌。
“看起来能走。”我回头说，“你们跟紧点。”
说完我就钻了进去。刚进去几步，身后就传来窸窣声，是她们也跟了进来。我一边走一边用空间感知扫着四周，生怕哪个角落突然跳出个什么东西。
走了大概十米，通道开始略微下斜。空气变得更闷，呼吸都有点费劲。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洛昭脸色不太好，嘴唇发白，估计刚才那招耗了不少力气。苏清雪走在最后，一手扶着岩壁，另一只手握着短刃，眼神依旧警惕。
“你还行不行？”我问洛昭。
“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累。”
“那你靠前点，万一后面塌了还能反应快点。”
她点点头，慢慢走到我旁边。我们继续往前挪，谁也没说话，只有脚步踩在碎石上的声音。
又走了十几步，通道忽然分了个岔——左边宽些，右边窄，像是被人硬凿出来的。
“走哪边？”我问。
“左边。”苏清雪果断说。
“为啥？”我不服，“右边说不定是捷径。”
“捷径都是用来埋伏的。”她冷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抄小路捡便宜？”
我耸肩：“随你，反正命不是我的。”
我们往左拐。这条路明显平整些，像是经常有人走动。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没吭声。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越可能有问题。
果然，没走多远，前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痕迹——像是拖拽留下的划痕，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有人来过？”我蹲下看了看。
“或者有东西被拖走过。”苏清雪蹲在我旁边，手指点了点地面，“你看这些痕迹，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有血渍。”
我凑近一看，果然，泥土里混着暗红色的斑点，已经干了，但能看出是新鲜的。
“这地方……不止我们进来过？”我抬头看向洛昭。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的黑暗，眉头锁得很紧。
“不管了。”我站起身，“反正后路也没了，只能往前。”
我们继续前进。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呼吸时都能看到白气。我搓了搓胳膊，心想这地方怎么像个冰窖。
突然，洛昭拉住我的袖子。
“等等。”她低声说。
“怎么了？”
她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轻轻往地上一放。那铜钱居然自己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啪”地一声裂成两半。
“卦象乱了。”她声音很轻，“前面……有问题。”
“问题大了。”苏清雪突然抬手示意我们别动，“听。”
我们都屏住呼吸。
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石头，又像是某种东西在缓慢蠕动，节奏很慢，但越来越近。
“跑。”我说。
三人同时转身往回撤。可刚退了两步，身后原本坚实的岩壁“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一股腥风猛地灌了进来。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只惨白的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五指扭曲，指甲乌黑，正死死扒住洞口边缘。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手从四面八方的岩壁里破出，像是整条通道的墙壁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