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的阴谋藏在暗处，像藤蔓般悄悄蔓延。
三日后，苏念准备给苍服下第二粒解毒丹时，部落里突然炸开了锅——储存室新腌的兽肉一夜之间全发了霉，连地窖里的块根都烂了大半。
“是她！一定是这个兔族雌性搞的鬼！”有兽人举着骨矛指向石屋，“她就是来毁了我们部落的！”
苏念刚走出石屋，就被愤怒的族人围了起来。老巫医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外，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笑：“首领，这恐怕是神明的警示啊，留着外族妖孽，部落难安。”
苍挡在苏念身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琥珀色的瞳孔扫过人群：“谁亲眼看见了？”苏念的小手抓着他的兽皮衣服，苍感觉到侧头看她，苏念摇头示意自己不是，自己没做过。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没人能拿出证据，只有几个被老巫医挑唆的兽人还在叫嚣。苏念攥紧苍的衣袖，低声道：“是离果的汁液，混在水里会加速食物腐烂，去查储存室的水缸。”
苍眼神一凛，立刻让人去查。果然，在水缸底部发现了少量离果残渣，而负责看守储存室的，正是老巫医的亲侄子。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苍的身音像淬了冰，一步步走向老巫医。
老巫医脸色惨白，却突然怪笑起来：“首领！你被这狐狸精迷昏了头！她就是诅咒的化身！你看她颈侧的兔毛——”他猛地指向苏念，“昨天月圆之夜，我亲眼看见她对着月亮参拜，身上冒出黑气！她根本不是兔族，是山里的精怪！”
这话戳中了兽人对未知的恐惧，人群再次躁动。苏念忽然觉得后颈发痒，伸手一摸，竟摸到几根脱落的兔毛——是老巫医昨晚趁她睡着，偷偷在石屋门口烧了止痒的草药，故意让她抓掉的。
“我不是精怪，我是小兔子！”苏念挺直脊背，迎上所有怀疑的目光，她看向苍没有反应急的红了眼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苍看到苏念红着的眼眶，心突然一紧，立刻让人去查到底怎么回事，很快，一箱沾着离果根茎粉末的药罐被抬了出来，还有几本记录着“如何用离果下毒”的兽皮卷。
兽皮卷被摊开在石桌上，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离果的根茎，旁边标注着“每月三钱，可绝子嗣”的字样，落款处是老巫医父亲的名字——那个在三十年前被前任首领驱逐的叛徒。
“真相就在这里。”苍的声音在寂静的部落里回荡，他抓起一卷兽皮，举过头顶，“三代首领的诅咒，全是这家人的阴谋！他们用离果下毒，害死幼崽，毁掉我们的存粮，就是想让虎族彻底消亡！”
族人看着那些药罐和兽皮卷，又看看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的老巫医，终于明白自己被蒙骗了多少年。几个年长的兽人红了眼眶，他们的孩子当年就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杀了他！为首领报仇！为孩子们报仇！”愤怒的呼喊声震彻山谷。
老巫医突然疯了似的扑向苏念：“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计划！我要你陪葬！”
苍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踹开，高大的身影死死护在苏念身前，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着怒火：“把他拖下去，关进囚洞，让他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人群散去后，苏念还在发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委屈。她攥着苍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不是精怪……”
苍蹲下身，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头猛虎：“我知道。”他顿了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从你说能解离果的毒时，我就信你。”
苏念愣住了，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怀疑，只有满满的珍视。她忽然笑了，带着泪的笑容像雨后的彩虹，颈侧的兔毛都跟着颤了颤。
“还难受吗？”苍摸了摸她的后颈，那里的绒毛被抓得有些乱。
“不难受了，，就是还有点痒。”苏念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暗袋里摸出一粒解毒丹，“该吃第二粒了。”
苍仰头吞下，这次没说苦，只是看着她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日子渐渐安稳下来。苏念教族人用新的方法储存食物，部落的存粮越来越多；她帮苍调理旧伤，月圆之夜的头疼再也没犯过；族里的雌性开始陆续怀上幼崽，婴儿的哭声像希望的种子，在部落里生根发芽。
三个月后，苏念的小腹微微隆起。苍每天狩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脸上的表情又紧张又期待，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动了吗？”苏念笑着问。
苍摇摇头，却不肯挪开，声音闷闷的：“再等等，他肯定在跟我打招呼。”
苏念摸着他的头发，忽然觉得，所谓的命运，或许就是让她穿越千山万水，来到这蛮荒部落，遇见这头外冷内热的猛虎，和他一起，把诅咒撕成碎片，把绝望过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