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心里憋闷，却没对儿子撒气，只端出五个窝窝头摆上桌。
“快吃吧，吃完上学。”
她说道。
“又是窝窝头！连口细粮都没有，隔壁傻丫头天天豆浆配肉！”
棒梗带着起床气，对着窝窝头骂骂咧咧。
秦淮茹僵在一旁，既难堪又无措。
她难道不憋屈？
吃不上肉能怪她？
隔壁叁大爷家啃窝窝头都一个月了。
她每月工资二十七块五，
为啥时常揭不开锅？
还不是去**买肉了！
要是顿顿窝窝头，两人一月五块钱绰绰有余，
家里反倒能攒下十来块！
“棒梗别闹，先委屈几天，妈中午试试从食堂带白面馒头回来？”
秦淮茹盘算着门路——
找郭大撇子？不行，上次骗过一回，这次怕是糊弄不过去。
思来想去，还是得靠傻柱。
她边给棒梗整理衣领边说：“你今天找机会问问冉老师，看叁大爷提没提过你傻叔的事。”
“问傻柱干嘛？”
棒梗莫名其妙。
“小孩子别多问，就看她啥反应。”
秦淮茹压低声音，“这事关咱家能不能吃上肉！”
听到“肉”
字，棒梗立刻点头，抓起窝窝头就往嘴里塞。
“下午几节课？”
秦淮茹又问。
“烦不烦！两节！”
棒梗不耐烦地嘟囔。
“两节啊……”
她琢磨片刻，“放学来厂里找妈一趟。”
棒梗就读的职工学校就在轧钢厂边上，
他满口答应，心里早打定主意要去后厨找傻柱蹭吃的——这事儿他可熟得很。
车间另一头，苏青正磨蹭着干活。
张哥凑过来笑道：“青子，我刚打听了，车间里真有傻缺把自家旧家具拆了，结果除了老鼠毛啥也没捞着。”
苏青咧嘴：“正常，大杂院住的可比咱们还穷，哪能翻出宝贝？”
他暗想：那破家具放几十年兴许还能值点钱。
生产科科长李富国特意来找苏青商议薪资调整的事宜。
我已向厂长提交报告，鉴于你扎实的技术功底和创新的工具改进，经过综合评定，暂定为五级钳工的薪酬标准。
李富国继续说道：以实际技能而论，你已经达到八级钳工的水准。
不过你也清楚，要获得八级认证，不仅需要精湛的手艺，还要具备设计绘图、工艺编排的能力，掌握机械原理。
此外，八级钳工还需精通各类金属材料的加工特性、切削性能，以及工具的制作与改良。
虽然你的实操技术过硬，但理论知识和经验还有提升空间。
目前八级评定已经停止，七级钳工都是资深厚重的老师傅。
为了避免引起争议，暂时定为五级标准。
如果在明年年初的青年技能大赛中取得好成绩，工厂会重新考虑你的职级晋升。
我知道你在工艺方面已经非常出色。
这段时间建议你多钻研理论知识，提升设计和绘图能力，为厂里争光。
说着，李富国鼓励地拍了拍苏青的肩膀。
苏青从容地表达了谢意，表示会利用晚上时间学习相关知识，弥补不足之处。
得到这个答复，李富国十分欣慰，随即带领苏青完成了所有审批流程。
从即日起，苏青的薪资将按照五级钳工标准发放。
60年代的工资标准全国统一，没有保密制度：
在院里，易中海以99元高居榜首，刘海中8定了五级标准。
苏青爽快地伸出五指回答道。
如今发工资都是现场排队领现金，当面一张张数清楚。
这会儿藏着掖着，回头被人发现多难堪？
“嚯——”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好家伙，五级工啊！你小子直接从学徒蹦到五级，等等——五级工工资多少来着？我咋突然想不起来了！”
“六十一块七！”
旁边人扯着嗓子答。
“青子，你这是要上天啊！同批进厂的，你这工资铁定拔头筹吧？”
“那还用说！啧，真眼红，我顶我爸的岗都三年了，每月还卡在二十七块五的学徒档。
你小子才半年就冲上六十多了，真是货比货得扔！”
“谁让你整天光盯着厂花看，技术活半点不上心？本事才是硬道理！”
“哎哟，你少装正经，自个儿不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几个老油条互相揭短，逗得旁人直哄笑，有人趁机起哄：“青子，得请客啊！”
147，许大茂：库房等我
“工资还没到手呢，拿啥请？”
苏青笑着摆手，“再说粮票就那点儿定额，真要请客，掏空家底也不够塞牙缝的！”
“哈哈哈，逗你玩儿呢！这年头谁敢真让人请客啊？”
张哥赶紧打圆场。
众人会心一笑。
眼下这光景，请吃饭纯属天方夜谭——不是不想，是实在请不起。
“请饭不行，请豆汁儿管够！”
苏青拍拍胸脯。
豆汁儿不要粮票，两分钱一碗，就算这帮人喝到肚皮撑破也花不了几个钱。
“成！说定了，豆汁儿得管饱！”
“青子仗义！”
有人乐得直蹦跶。
管它难喝不难喝，白吃就是赚。
多咽几回，那股馊味儿早晚能习惯。
“放心吧，工资一发立马兑现！”
苏青盘算着，正好给小豆丁也带一份。
看那小祖宗对付黑暗料理可有意思了——上回啃苦柑酸得龇牙咧嘴，偏又舍不得扔，硬是绷着包子脸吃完，结果吃饭时直嚷牙软咬不动东西。
豆汁儿总不至于酸掉牙，顶多那股泔水味冲得脑门发胀。
午饭铃响，苏青随着人流往食堂涌。
他打算买俩馒头夹自制的牛肉酱——前阵子蒸的牛肉包子早和小豆丁联手消灭干净，但肉酱还有剩余。
这可比食堂菜强多了，还能省下饭票囤着应急。
许大茂晃进食堂时没急着排队，先瞄了一圈确认傻柱不在，这才溜达到刘岚的窗口。
他记得苏青说过，刘岚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今儿个倒要试试，到底是不是真有戏。
倒是长的不错！
许大茂托着下巴，眼神闪烁。
秦淮茹拎着布兜走来，笑盈盈地站在许大茂面前。
喂，秦淮茹，后边排队去，懂不懂规矩！
** 队的工人不满地嚷道。
秦淮茹回眸一笑：许大茂帮我占着位呢。
有这回事？旁人问道。
向来只有许大茂占别人便宜，哪轮得到别人占他的便宜。
许大茂顺势搭上秦淮茹的肩，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
见她不躲不闪。
许大茂扭头笑道：没错，这是我姐，怎么着？对吧姐！
就是！
秦淮茹眼波流转，看得许大茂心头直痒痒。
他早就对秦淮茹有意思。
可惜她总跟傻柱走得近，让他没机会下手。
秦淮茹轻轻扭了扭身子，对肩上的手视若无睹：娄晓娥这两天没让你进门吧？
这话里有话啊！许大茂心头一热：还是你懂我！
有想法？秦淮茹挑眉。
库房等我，午饭我包了。
精明的许大茂自然知道秦淮茹家境困难。
秦淮茹瞪眼：不怕我废了你？
哪能啊！
许大茂笑得像只狐狸。
一顿饭而已，对他不算什么。
成了最好。
不成也占了便宜。
横竖不吃亏。
苏青在暗处冷眼旁观。
不得不承认秦淮茹很会 ** 。
但许大茂摸个肩膀就兴奋成这样，让他很是不解。
大冬天裹得跟粽子似的，能摸出什么花样？
就这？
傻柱还知道摸后脑勺呢。
要是傻柱看见这一幕，非得气炸不可。
一来许大茂是他的死对头。
二来他早把秦淮茹当成自己人。
看到他俩这么亲密，能不恼火吗？
苏青嚼着肉夹馍，默默看戏。
轮到打饭时，秦淮茹对刘岚说：五个馒头打包，再加份土豆和白菜。
馒头带回家，菜自己吃。
刘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装好馒头递过去。
秦淮茹拿了就走。
许大茂在后面喊：等你啊！
饭票呢？刘岚喊道：秦淮茹，你饭票呢？
许大茂付！秦淮茹头也不回。
刘岚看向许大茂：你替她给？
没错！
跟我一样？不过 ** 的是副厂长，你找个放电影的...刘岚讥笑道：
挺会来事儿啊，吃啥？
看着刘岚的表情，许大茂心里打鼓：难道苏青说的没错，刘岚真对我有意思？这是吃醋了？
向来自信的许大茂调笑道：
你要愿意，我也给你买。
来，一份土豆俩馒头！
刘岚轻蔑地撇嘴：就你？配吗？
但嘴上却说：
怎么来？你不怕你家那位，我还怕呢。
许大茂没察觉话里的讥讽，沾沾自喜地接话：
怕老婆？开什么玩笑！我许大茂会怕老婆？这叫尊重，明白不？
他越说越起劲：现在这年头，像我这样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可不多见。
对了，我正准备和娄晓娥——
许大茂！身后排队的工人不耐烦地打断，打个饭又插队又废话，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催什么催，马上好！许大茂朝刘岚挤眉弄眼，晚上等我啊！说完端着饭菜扬长而去。
刘岚气得直跺脚，这人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果然像傻柱说的，许大茂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食堂角落，苏青虽听不清对话，但看许大茂那副猥琐样就猜了个 ** 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