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难过地说道。
今天易小心的双手转得像螺旋桨一样快。
可始终没能飞起来。
不仅摔了跟头,还被妈妈抓住揍了一顿。
这确实是个问题,苏青说,不然会被当成爱吹牛的孩子。
易小心很沮丧,她真的没有撒谎。
明明就是个小飞机,为什么飞不起来呢?
因为飞翔特别难学,长大就会了。
苏青看她垂头丧气,安慰道。
其实他的意思是:长大了就能坐真飞机。
为什么这么难学?易小心满脸困惑。
难道比数学还难?
因为你是个小笨蛋呀。
苏青不想再讨论飞行了。
为什么我是笨蛋?
平常被说笨都无所谓,但她真的很想学会飞。
这样幼儿园的小朋友就不会说她吹牛了。
问你妈去!苏青把这个难题甩给了姐姐。
是不是因为妈妈也是笨蛋,所以我才笨?易小心突然开窍。
姐姐停下织毛衣,冷眼看着这对笨蛋组合,手里的织针都弯了。
苏青装作没看见,竖起大拇指:你其实很聪明!
嗷嗷嗷!易小心开心地叫起来。
这是狗叫?苏青问。
是啊!晚上我听见狗狗都这么叫,妈妈还学呢!
姐姐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是狼的叫声,苏青解释道,可以召唤同伴。
那我嗷嗷叫也能找到同伴吗?易小心又喊了几声。
不行,世界上只有一个易小心,怎么叫都没用。
不要听不要听!我就要嗷嗷叫!
再叫就不给好吃的了。
那好吧。
易小心立刻改成了哇昂哇昂的叫声。
错了,是汪,不是哇昂,跟我读,呜昂汪,呜昂汪苏青不厌其烦地教导。
呜哇哇呜哇哇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模仿着。
呜昂汪,呜昂汪,呜昂汪苏青再次示范。
呜汪汪,呜汪汪,呜汪汪
很好,快对了,再来一次,汪汪汪
汪汪汪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认真学狗叫的身影,原本怒火中烧的姐姐突然一声笑了出来。
正教得起劲的苏青骤然停下,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尴尬,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专心写作业!
他板着脸指了指小豆丁面前摊开的练习本。
汪汪汪
小豆丁字正腔圆地又叫了三声,这才抓起铅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画出一条蛇。
我让你辅导功课,你却教她学狗叫?
姐姐又气又想笑:她已经够呆萌了,你这个舅舅能不能教点正经东西?老话说外甥随舅,看来一点不错,小心这么憨都是跟你学的。
成语别乱用,珠玉在前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面对姐姐的挖苦,苏青立刻反驳:我这明明是在教拼音发音,怎么就没用了?倒是你,上次还教她飞机和狗都嗷呜嗷呜叫,怕不是个隐藏的傻瓜吧?
我那是一时偷懒...姐姐耳根发红,难道每次都要学各种动物叫给她听?
苏青无语凝噎,这位当妈的还真是尽职尽责。
你饭盒里装的什么?姐姐迅速转移话题。
新鲜的羊头肉,特地给你们带的。
哪来的?
用粮食换的。
你哪来的粮票?
前几天帮韩春明倒腾邮票赚了点小钱。
苏青面不改色地瞎编。
多少?
百来块。
留着娶媳妇用,别乱花。
姐姐随口叮嘱道。
小豆丁早已被香味吸引,眼巴巴望着饭盒。
苏青将盒子推过去:小心,要不要分给妈妈?
要的要的!虽然妈妈总凶我,但我最爱妈妈啦!小豆丁雀跃地说。
姐姐心头一暖,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虽然单纯,却格外贴心。
妈妈也最爱小心了。
那舅舅喜欢我吗?孩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追问。
嗯...虽然你傻乎乎的,但舅舅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苏青捏着小指尖比划给小豆丁看。
小豆丁撇了撇嘴,眼眶微微发红;
上次还是拳头大的喜欢,怎么一眨眼又缩成米粒大小了?
明明自己最喜欢青小舅舅了。
苏青掀开饭盒盖,羊肉的香气弥漫开来。
小豆丁立刻瞪圆眼睛,踮着脚尖抹了抹嘴角。
趁热吃,雨水姐还捎了烤红薯。
苏青从怀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红薯,表皮还冒着热气。
谢谢长腿姐姐!小豆丁欢呼着接过,却被姐姐用筷子轻敲手背:红薯吃多了要闹肚子——老话怎么说来着?三斤红薯九斤粪,茅坑蹲到腿发麻。
96,傻柱气得直瞪眼
苏青没笑,三斤红薯九斤粪这话虽糙却在理。
这年头红薯是穷人的命根子,吃多了自然排得多。
往后那些发达了的,闻见烤红薯味儿就反胃。
羊头肉配椒盐,红薯当零嘴。
苏青夹起颤巍巍的肉片喂过去,小豆丁咬住,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姐姐刚皱眉想拦,小家伙已经利落地剥开红薯皮——在她眼里,没主食的饭就像没放盐的菜。
洗手!姐姐揪住她后衣领。
等小豆丁洗完手回来,姐姐正含着羊肉惊叹:怪了,这滑弹劲儿不像傻柱能弄出来的?
何雨水教的谭家菜手法。
苏青面不改色。
羊头肉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油光,小豆丁啃红薯的模样活像只小松鼠。
要是念书有吃饭十分之一认真...姐姐摇头。
苏青险些被羊肉呛住:她才五岁!难道要变成背诗机器?
屋里顿时响起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窗外的北风卷着枯叶掠过屋檐。
在家庭事务上,她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当厨师有什么不好?苏青有些诧异,毕竟这年头厨师的收入颇丰。
再好也比不上坐办公室的白领啊!长辈们对办公室工作总有种难以割舍的情结。
别担心,以后肯定有机会坐办公室的。
小心这孩子福气好着呢!苏青宽慰道。
他的福气还不都是你这个舅舅带来的!姐姐又开始了惯常的揶揄。
那当然!苏青毫不谦虚地点头。
这么一说,我的福分也不差。
姐姐笑盈盈地接话。
觉悟不错嘛!
与此同时,四合院的另一头。
何雨水利落地洗完碗筷,又把铁锅刷得锃亮。
她仔细熄灭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将木炭收进竹篓——这些可是宝贝,冬天烤火取暖就靠它们了,没有烟尘还暖和。
咱们工人有力量~哼着轻快的小调,她手脚麻利地干着活。
明天去天桥大剧院穿什么呢?这身皱巴巴的可不行......但买了新衣裳过年就没得穿了。
小丫头正为衣着犯愁时,却见傻柱沉着脸跨进院门。
给聋老太太做完晚饭陪聊回来的傻柱,望着乱糟糟的屋子直皱眉——今儿秦淮茹怎么没来收拾?该不会也误会他和许大茂......
得和雨水解释清楚!他匆忙跑到妹妹屋前,发现房门虚掩却黑着灯,屋里空无一人。
奇怪,炉子都没生,人去哪了?莫非在秦姐家?
踏进贾家门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贾张氏倚着被垛纳鞋底,两个小姑娘围着火盆烤火,棒梗伏案写作业,而秦淮茹竟捧着本《车工技术手册》在读——虽然小学肄业的傻柱压根不认识封面那几个字。
专注看书的秦淮茹没察觉来人,倒是溜号的棒梗抬起头:妈,傻柱来了!
没规矩!叫何叔。
秦淮茹用书脊轻点儿子额头。
棒梗撇嘴装作没听见,继续在作业本上涂画。
被扫了面子的秦淮茹正要发作,傻柱赶忙打圆场:孩子写作业呢,叫啥都一样。
见台阶就下的秦淮茹顺势转移话题:找我有事?
秦淮茹并未受先前流言的困扰。
整个四合院里,要说谁最了解傻柱?
除了死对头许大茂,就数秦淮茹了。
这人要真有问题,哪能被她拿捏这么久?
八成是整治许大茂过了头,叫人误会了。
我回来瞧见雨水的房门开着,人却不在,还以为在你这儿呢!
屋里既有老人又有孩子,傻柱不便直问秦淮茹表妹的事。
雨水啊,秦淮茹说,我婆婆先瞧见的,她去苏青那儿了。
这回倒不是救苦救难的秦寡妇,也不是惹是生非的张寡妇捣鬼。
秦淮茹没扯谎,确实是贾张氏先看见的。
这老婆子活像只老猫,自从劈叉拉伤后,整日瘫在床上东张西望。
何雨水骑车回来时动静不小,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见何雨水去苏青家蹭饭,贾张氏嘀嘀咕咕骂了半天。
如今她对苏青和何雨水恨得牙痒。
早上这两个没良心的,见她摔成那样都不扶一把。
何雨水还算叫了人来,那个苏青简直混账——她疼得直嚎,人家慢悠悠刷完牙就走了,活该天打雷劈!
小兔崽子 ** !
贾张氏咬着线头纳鞋底,心里咒个没完。
非得盯死这对狗男女不可。
要敢未婚同居,立刻举报他们搞破鞋。
让他们戴高帽游街,挨千刀万剐!
连带着傻柱也招她嫌。
今儿个还没带饭盒来,更叫人窝火。
得想个法子把饭盒弄来,受伤的人该补补身子......贾张氏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