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蹩脚得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此刻也只能用它来搪塞。我知道她们不会相信,同样,她们应该也能明白我暂时不想与她们发生实质关系的态度。大家心照不宣地演演戏,只要传到金衣瑶那里,彼此面上都能过得去,应该也就行了。
谁知,甲看却不依不饶,竟直接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边朝我走来,一边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道:“那……让我们姐妹服侍您沐浴吧?”
我被她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她到底想干什么?!彼此给个台阶下不就完了吗?!
就在我懒得再与她纠缠,准备不管不顾直接拉开房门冲出去的时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救命的鼓点般骤然响起,伴随着之前那个守卫焦急的呼喊:
“尊者!甲云尊者!教主有请!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我瞬间僵在原地,陷入了沉默。今晚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衣瑶不是刚“赏赐”了我两个“暖床丫鬟”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深夜召见?我才刚从她那边脱身不到一个时辰啊!
“尊者!您醒了吗?教主催得急,请您赶紧去一趟!”门外的守卫见屋内没有回应,叫声愈发急促响亮。
房间内的气氛随着这催命般的敲门声,变得更加死寂和诡异。甲穷也裹着被子来到了门边,与甲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立刻手忙脚乱地将外套穿好,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询问、不解,但更多的却是震惊与警惕。
她们也是齐齐摇头,眼神中满是真实的疑惑,不似作伪。
不再犹豫,我果断地一把拉开房门。
“走吧。”我甚至没等那守卫完全反应过来,便主动大步走在前面,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镇定。
那守卫显然愣了一下,估计在纳闷刚才叫了那么多遍都没动静,怎么突然就开门出来了,而且还抢在了他前面。他不敢多问,连忙小跑着跟上。
其实我心里此刻五味杂陈,充满了矛盾。一方面,终于暂时摆脱了甲看和甲穷那令人窒息的纠缠,不由得松了口气;另一方面,金衣瑶的深夜急召,如同乌云罩顶,让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难道又出了什么棘手的大事,非要我这刚“立功”、亟待休息的“功臣”去处理?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睡个觉吗?
出了院门才发现小兰就在门外等我。看来是教主派她过来请我的,这规格真不小啊!
等我跟着小兰再次踏入那座令人压抑的石屋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震。
客厅里灯火通明,站满了人,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群黑衣人,此刻他们已经摘下了狰狞的青铜面具。果然,其中有几张我熟悉的面孔——首当其冲的,便是许久未见的赵无风,赵道长!他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深沉。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几位甲字辈爱徒:甲行、甲起、甲到等人,个个气息凶悍,目光如电。
金衣瑶也站在大厅中央。见我进来,金衣瑶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她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心中忐忑。
而我的目光,瞬间就被她身旁地上堆放着的十几个敞开口的麻袋吸引了过去。袋中之物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反射出刺眼夺目的银白色光芒!
那是……银子!足足十几袋!看那数量,恐怕不下三千两!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这……这不会就是……我亲手埋进那个废弃矿洞里的那些银子吧?!它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赵无风他们今天的行动,就是去偷这些银子?那我的“李代桃僵”之计,岂不是……彻底暴露了?!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大厅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压得人喘不过气。那十几袋敞开的银子,像是一双双嘲讽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某种真相。
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之后,金衣瑶终于抬起头,那双凤目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直勾勾地钉在我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甲云,你是怎么发现这些银子的?具体是什么时间?”
她这怀疑的眼神足以让心虚者肝胆俱裂,但不知为何,我心中反而没有惊慌。她这样问,而不是直接定罪,说明她还在权衡,还在给我解释的机会——或者说,她在给我编织一个能让她暂时采信的理由的机会。她生性多疑,心思最难猜,我想是前者可能要比较大。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适当地露出几分回忆和不确定,将之前在书房里说过的那套说辞,更加细致地重复了一遍。在关键的时间点上,我故意含糊其辞,将其说成是在江南铸造局里那个魔教卧底和罗雄伟最后分完银子“之后”。这样一来,既解释了我为何能发现,又巧妙地为那个可能存在的“卧底”之前未能察觉巨额银两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堵上了一个潜在的逻辑漏洞。
“你确定,所有的银子都在那里?还有,”金衣瑶的声音愈发冰冷,带着审视,“你怎么能确定,这些银子,就是我们丢失的那批?”
她这样问,说明她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很可能是数量对不上,或者,魔教的银子本身就有不为人知的特殊记号!而我栽赃的那批银子,是临时让石宙在安水县的钱庄兑换的普通银锭,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但事已至此,我已无路可退。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一线的考验,我的头脑在极度压力下反而异常冷静,不会因一点质问就慌乱失措。
“这个……”我故作迟疑,小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和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