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老码头的废弃仓库，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穿堂而过，卷起地上的碎石与尘土，发出沙沙的声响。沈文琅推门而入时，掌心下意识放在到腰间的暗扣，周身的焚香鸢尾信息素收敛到极致，只余下一片冷冽的警惕。
仓库深处，一盏孤灯悬在半空，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背对着门口站立，长发及腰，身形纤细却透着不容小觑的气场。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只见眉峰锋利，眼尾微挑，唇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文琅的脚步骤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这张脸，给他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像是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见过，又像是藏在模糊的梦境里，明明熟悉到心悸，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场景，脑海里只余下一片混沌的残影。
“沈总倒是准时。”女人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穿透力，正是电话里那个加密号码的主人。她抬眼打量着沈文琅，目光在他颈后标记的位置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阁下是‘破晓’的负责人？”沈文琅压下心头的疑惑，语气冷沉，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吧，我的实验室被军方查封，核心样本和数据被扣，我需要‘破晓’的帮助。作为交换，实验室的研究成果，会优先用于你们救助被强制标记的人。”
女人轻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信息素波动，更像是个毫无攻击性的beta，却让沈文琅的警惕丝毫未减。“优先使用？沈总未免太笼统了。”她指尖划过身旁的铁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破晓’要的不是口头承诺，是实验室的核心研究权。我们提供人脉、资源帮你解封实验室，甚至对抗列昂家族，但清洗标记药物的后续量产、分发，必须由‘破晓’主导，沈氏只保留研发权。”
“不可能。”沈文琅想也没想就拒绝，“实验室是我和朋友建立的，研发方向和成果分配，不能由外人主导。我可以承诺，所有药物不以盈利为目的，‘破晓’可优先获取药物用于救助，但核心研究权必须在我手中。”他很清楚，一旦交出研究权，这项能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技术，很可能沦为“破晓”对抗其他势力的工具，违背他建立实验室的初衷。
女人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反而往前一步，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沈总，你似乎忘了，现在的主动权不在你手里。列昂家族已经拿到了你的部分实验数据，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复刻研究。到时候，你的实验室、你的坚持，都将毫无意义。而‘破晓’，是你唯一能抗衡他们的力量。”
她的话精准戳中沈文琅的顾虑，他脸色沉了沉，却依旧没有松口：“核心研究权绝不让步，但我可以追加筹码，比如hS和x控股将投入额外资金，助力‘破晓’在全球建立救助站点，所有被强制标记的人，都能免费获得药物。”
女人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回灯下沉思，孤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透着几分神秘。沈文琅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她的背影，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尤其是她转身时脖颈处隐约露出的一道浅疤，让他的太阳穴莫名突突直跳。
“可以。”良久，女人转过身，语气终于松了几分，“但我有个条件，沈总必须告诉我，你颈后那枚Enigma标记的具体情况，标记时间、信息素残留、还有你能回忆起的所有细节。”
这个要求让沈文琅心头一震，他猛地抬头看向女人，眼底满是探究：“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重复道：“这是合作的前提。沈总，你选吧，要么告诉我标记的秘密，联手解封实验室；要么，看着列昂家族夺走你的研究，彻底掐灭那些人的希望。”
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海风再次吹过，孤灯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搅得支离破碎。沈文琅看着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边是实验室的生死存亡，一边是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