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粉肠扮大佬
吉米仔狠狠抽了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喷出。
“义哥，你是不知道那个扑街有多贱格！”他一拳砸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上次我一个熟客正在房里办事，就差最后一下了，那个扑街带人一脚踹开门，抓着我客人的头发逼他还钱！搞我生意，断我财路！我早就想做了他！义哥你这次帮我出了口恶气，我敬你一杯！”
他说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口喝完。
张承义笑了笑：“不客气。今天来，是有单生意想跟你谈。”
“生意？”吉米仔眼睛一亮，身体前倾，立刻热情起来，“义哥有什么关照？是不是要在砵兰街开马栏？你们堂口那位置，楼下麻将馆，楼上茶餐厅，简直是风水宝地！不开可惜了！我跟你讲，我手下小妹很多，你点头，今晚就能开张，保证你日进斗金！”
张承义看着他猴急的样子，慢悠悠的说：“小妹的确要用，但不是开马栏。”
他在吉米仔期待的目光中，吐出几个字。
“拍照片，当人体模特。”
吉米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拍照片？”他的热情退了下去，“做什么？拍咸湿杂志封面啊？这能赚几个钱？”
“可以这么理解。”张承义翘起二郎腿，语气平淡，“放心，自愿原则，不强迫。”
吉米仔心里快速盘算。
开马栏，他能抽水，是长期生意。拍照片，一次性买卖，赚个辛苦钱。
但他转念一想，楼上那十几个没开工的小妹，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眼前这个人，邓肥和高佬泰都要给面子，这个人情，比抽那点水值钱多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换上笑脸：“义哥说的哪里话！我们之前也跟杂志社合作过，有经验！”
他伸出一根手指：“不过价格要说清楚，行价一个钟三百。看在义哥你的面子上，我给个兄弟价，二百六！我不抽佣，就当交个朋友！”
张承义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在他预料之内。
“没问题。”他弹了弹烟灰，“条女够靓，我可以加钱。但人要我自己挑。照片可能会拍得暴露些，不想露脸的可以不露，但身材一定要好。肯露脸的，我另外加钱。”
“好说！”吉米仔一拍大腿，“出来做的，还怕露点？楼上现在就有十几个，义哥想挑，现在就可以叫下来看看！”
张承义还没开口，旁边的咸湿文就站了起来，搓着手，眼睛放光。
“好啊好啊！看看！马上看看！”
张承义额头上青筋一跳，心想你用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吉米仔了然的笑了笑，招手让伙计上楼叫人。
咸湿文凑到张承义身边，一脸猥琐的传授经验：“义仔，你不懂！以前咱们去马栏，都是没得选。今天这是选妃啊！这可是去杜老志那种顶级夜总会才有的待遇！”
张承生怕他一会儿当场失态，给自己丢人。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咸湿文的后衣领，甩给灰狗。
“灰狗，带他出去！看住他！敢乱跑，直接打断腿！”
咸湿文愣住了，被灰狗往外拖时还在喊：“义仔！为咩啊？！当初我第一次逛马栏，还是你老豆带我去的！你现在居然……”
“你还敢提我老豆！”
张承义火气上来了，转身就要冲过去。
咸湿文看到他要杀人的眼神，吓得甩开灰狗的手，自己跑出了茶餐厅。
吉米仔哈哈大笑：“义哥，食色性也嘛，正常的。”
“几十岁的人了，一天到晚就想着逛马栏，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张承义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重新坐下。
“不过，”吉米仔收起笑容，认真起来，“我也挺佩服文叔他们。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还能在社团最落魄的时候，出来保住堂口的招牌。这份气节，确实让人敬佩。”
张承义脸上露出一丝骄傲：“那是当然。我们和义堂，义字为先。”
“那狗仔森呢？”吉米仔突然冒出一句。
“丢！”
张承义的脸沉了下来，“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少在我面前提那个扑街！”
他猛吸一口烟，眼神狠厉，“对了，你们邓伯不是也让你们留意他的消息吗？收到风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害社团招牌蒙尘的二五仔，我一定要亲手把他大卸八块！”
吉米仔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停住了，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干笑道：“一定，一定。”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张承义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吉米仔，脑子一转，瞬间明白了。
“妈的！”他一拍桌子，骂道，“我就知道邓肥那老狐狸没那么好心！心眼子多得往外冒！他妈的居然晃点我！迟早扑街！”
吉米仔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劝道：“义哥，小声点！这可是联和胜的场子，尊重一下老人家啦！”
张承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但眼神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正在这时，一阵刺鼻的廉价香水味飘来。
十几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扭着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瞬间将小小的茶餐厅挤满。
张承义强忍着不适，皱眉扫过去。
一个个都化着浓妆，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少数几个淡妆的，长相也平平无奇。
他失望的摇了摇头，目光在她们的身材上扫过。
他一边挑出几个身材还算有料的，一边对吉米仔说：“吉米哥，我可是听文叔说你这里靓女多，才找你的。头牌呢？叫出来看看。”
吉米仔苦笑着给他点了支烟：“义哥，眼光这么高啊。头牌都有老板包了，不方便出来。”
张承义表示理解，指着左边几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行吧，那就这几个，其他的算了。”
吉米仔点了点头，挥手让那些没被选中的女人上楼。
就在这时，一个没被选中的女人，在转身的瞬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一条死粉肠，扮咩fit人。”
茶餐厅里一下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