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就在这种对沈星辞而言“正常”的带飞和对傅恒奕而言的憋屈又暗爽的氛围中结束了。
毫无疑问的胜利。
傅恒奕看着屏幕上华丽的“胜利”标志和自己那勉强看得过去的战绩，心情复杂地撇了撇嘴。
虽然过程依旧被某人气得内伤，但赢了的快乐也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星辞虽然恢复了毒舌，但好像……没那么尖锐了？
更像是一种……嗯，带着点熟稔的调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傅恒奕狠狠掐灭了。
呸！错觉！一定是错觉！
毒舌怪怎么会变好！
他只是在憋更大的坏！
这时，耳机里传来沈星辞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还继续？”
傅恒奕下意识就想嘴硬回绝，但“不”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早。
而且……免费的车，不蹭白不蹭！
“开、开啊！”他故作不耐烦地回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星辞似乎轻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直接开始了下一局的匹配。
第二局，傅恒奕的状态放松了不少，操作也稍微流畅了些。
虽然依旧免不了被沈星辞“指导”两句。
“技能省着点放，蓝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小地图，对面打野消失了。”
“这波兵线我吃了，你去野区刷那个小的。”
傅恒奕一边操作，一边忍不住小声回嘴：“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嗯？”沈星辞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危险的意味，“嫌我啰嗦？”
傅恒奕瞬间怂了：“……没有！你听错了！我说……我说收到！”
怂完他又觉得自己忒没出息，试图找回场子，在沈星辞一次天秀操作拿下三杀后，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还行。”
耳机那头沉默了一瞬。
然后，傅恒奕清晰地听到一声极其愉悦的低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撩人。
“谢谢夸奖？”沈星辞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傅恒奕的脸“唰”地又红了，幸好隔着屏幕对方看不见。
他梗着脖子，强行解释：“我、我夸的是操作！不是夸你！”
“嗯，”沈星辞从善如流，“操作是我打的，四舍五入，等于夸我。”
傅恒奕：“……”
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爬！
两人就这么一边打游戏，一边进行着这种幼稚又诡异的“交锋”。
傅恒奕发现，自己好像渐渐有点跟上对方的节奏了。
甚至能预判到他下一句可能会怎么怼自己，然后提前在内心准备好反驳，虽然通常没什么用。
这种莫名的“默契”让游戏体验变得……嗯……有点奇特。
又赢了两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多。
傅恒奕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
“困了？”沈星辞的声音传来，似乎比刚才低沉柔和了些。
“还好。”傅恒奕条件反射地否认，但又一个没忍住哈欠出卖了他。
“下了。”沈星辞没拆穿他，直接退出了组队房间，“明天还要上课吧？”
“嗯……”傅恒奕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有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极其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哥说的。”
傅恒奕：“……”
傅恒琛！你这个叛徒！
你到底卖了我多少信息！
“早点睡。”沈星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内心咆哮，“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谁是小孩子！”傅恒奕立刻炸毛，“我早就成年了！”
“哦？”沈星辞拖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戏谑，“成年了还抱着哈士奇娃娃睡觉？”
傅恒奕瞬间僵住，血液轰的一下全涌到了脸上！
他猛地转头看向床上那个戴着墨镜的蠢玩偶，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片现场！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抱着玩偶睡觉？！
他明明……
等等……那天晚上……他送自己到家门口……难道他看到了？！
或者……他只是猜的？！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傅恒奕羞愤欲绝！
“你、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他对着麦克风气急败坏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耳机里传来沈星辞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似乎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
“嗯，我胡说的。”他语气里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晚安了，恒奕弟弟。”
说完，没等傅恒奕再次爆炸，他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下线了。
傅恒奕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抓起床上的哈士奇玩偶，想把它扔到墙角，但举到半空，又犹豫了。
最后，他只是愤愤地捶了玩偶两下，然后把它重重地塞进被子里，自己也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因为生气和羞恼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混蛋……双面人……监控狂……”他躲在被子里，小声地一遍遍骂着。
但骂着骂着，困意渐渐袭来。
意识模糊间，他好像又听到了那人最后那声低笑，带着该死的磁性，绕在耳边。
还有那句“晚安”。
……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傅恒奕抱着被子，蜷缩起来，嘴角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夜更深了。
而城市的另一端，沈星辞放下手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脑海里回放着的是耳机里那小少爷气急败坏，又羞又恼的声音，像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的奶猫。
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未曾消散的柔和弧度。
逗弄这只小猫，真是有意思。
而且，他并不打算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