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傅鸣舒睁开眼,发现沈星辞已经不在床上。
这很反常,那只懒猫通常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来。
傅鸣舒伸手摸了摸沈星辞躺过的地方,床单上还残留着些许体温和那种独特的阳光混合猫薄荷的气息。
自从上次袭击事件后,沈星辞变得更加粘人,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连晚上睡觉都要紧紧贴着,仿佛担心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傅鸣舒好奇地下床查看,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沈星辞,那个平日里连筷子都懒得用的猫老大,居然站在灶台前,笨拙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
你在……做饭?傅鸣舒难以置信地问。
沈星辞回头,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他穿着傅鸣舒的旧t恤,衣服下摆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煎蛋,看不出吗?
他语气依旧傲慢,但微微颤抖的尾巴尖泄露了紧张。
傅鸣舒走近,看到锅里的蛋已经焦了一半,蛋黄完全散了,形状惨不忍睹。
为什么突然……
你受伤了。沈星辞简短地说,用铲子试图拯救那片焦黑的蛋,需要补充营养。
这个回答让傅鸣舒心头一暖。
他轻轻接过铲子:我来吧,你去摆桌子。
沈星辞皱眉,似乎想抗议,但最终还是让出了位置。
傅鸣舒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是被锅边烫伤的。
早餐最终由傅鸣舒完成。
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和新鲜果汁。
沈星辞坐在餐桌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傅鸣舒用餐,仿佛看他吃饭比自己吃更重要。
你不吃吗?傅鸣舒问。
沈星辞摇摇头:我吃过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傅鸣舒这才注意到垃圾桶里有一个生鱼包装袋。
你又吃生鱼!会生病的!
猫都这么吃。
沈星辞不以为然,但眼神飘忽,明显心虚。
傅鸣舒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低头继续吃早餐,却感觉到沈星辞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那种专注的目光让他耳根发热。
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问。
沈星辞歪着头,猫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轻轻抖动着:你吃饭的样子……很有趣。
哪里有趣了?
像小松鼠。
沈星辞伸手,用拇指擦掉傅鸣舒嘴角的面包屑,然后自然而然地舔掉,小心点,饲养员。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傅鸣舒瞬间红了脸。
他急忙低头喝果汁,掩饰自己的慌乱。
沈星辞却宛如发现了新玩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泛红的耳尖。
没等傅鸣舒缓过神,沈星辞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傅鸣舒的唇角,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傅鸣连呼吸都忘了,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握着果汁杯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杯壁被捏出轻微的印子。
他能清晰感觉到沈星辞唇上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颤,连舌头都像僵住了般无法动弹。
沈星辞吻完就退开了,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粉。
他假装镇定地别开眼,尾巴尖却在桌下快速扫动,还故作随意地扯了扯t恤下摆。
————
早餐后,傅鸣舒准备收拾餐具,却被沈星辞拦住:我来。
你会洗碗?
沈星辞哼了一声:别小看猫老大。
接下来的场景堪称灾难。
洗洁精用了半瓶,泡沫漫出洗碗池,两个盘子壮烈牺牲。
但傅鸣舒没有干涉,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平日里高傲的生物笨拙而认真地尝试人类家务,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化了。
需要帮忙吗?
当沈星辞第三次掉下勺子时,傅鸣舒轻声问。
沈星辞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但最终点了点头。
傅鸣舒站到他身后,双手覆在沈星辞的手上,引导他正确拿洗碗布。
这个姿势几乎像是从背后拥抱,傅鸣舒能感觉到沈星辞的背部线条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温暖而坚实。
这样,轻轻转动手腕……
傅鸣舒轻声指导,努力忽略两人过近的距离。
沈星辞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能独立完成简单的清洗了。
他得意地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水珠溅了傅鸣舒一脸。
抱歉。
沈星辞毫无歉意地笑着,突然凑近舔掉傅鸣舒鼻尖上的水珠,浪费可惜。
傅鸣舒呆立原地,心跳如雷鼓。
沈星辞的舌头比人类的略粗糙,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沈星辞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专注于洗碗大业。
傅鸣舒悄悄退后一步,深呼吸平复心跳。
他开始怀疑,这只猫是真的不懂人类社交界限,还是故意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
下午,傅鸣舒坐在电脑前工作,沈星辞像往常一样霸占了沙发,晒着太阳打盹。
但今天他显得异常安静,没有时不时过来捣乱,也没有要求抚摸。
傅鸣舒偶尔抬头,看到沈星辞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他的尾巴不安地摆动,耳朵时不时转动方向,似是在监听远处的动静般。
怎么了?傅鸣舒终于忍不住问。
沈星辞抬头,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犹如两枚透明的琥珀:今晚我要出去。
傅鸣舒试图掩饰突如其来的失落,去找猫群?
嗯,每月例会。
沈星辞伸了个懒腰,露出腰间一小片肌肤,可能晚点回来。
傅鸣舒点点头,继续工作,但注意力已经难以集中。
自从那次袭击后,沈星辞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身边超过一小时。
这个突如其来的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傍晚,沈星辞变回黑猫形态,准备出发。
临走前,他跳到傅鸣舒的膝盖上,用脑袋使劲蹭了蹭他的下巴,留下浓重的气味标记。
见傅鸣舒垂着眼,指尖轻轻挠着他的耳后,沈星辞突然变回人形,捧着傅鸣舒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暖意的吻。
等傅鸣舒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烫得厉害,他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沈星辞的手掌轻轻按住后颈,不让他退开。
沈星辞吻得比早餐时更久一点,结束后还轻轻咬了咬傅鸣舒的下唇,才松开手。
别等我了,早点睡。
他声音比平时软了些,说完才轻盈地跳上窗台,消失在夜色中。
傅鸣舒独自吃完晚餐,房间安静得可怕。
他尝试看电视、看书、工作,但什么都做不进去。
最后,他早早上了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凌晨两点,窗台传来轻微的响动。
傅鸣舒假装睡着,感觉到沈星辞变回人形,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他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气和一种陌生的草药味,不是平时的猫薄荷,而是更苦涩的气息。
还没睡?沈星辞突然问,声音低沉。
傅鸣舒睁开眼,月光下沈星辞的表情异常严肃,右耳上的伤口看起来比平时更明显。
例会顺利吗?他轻声问。
沈星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傅鸣舒:给你的。
傅鸣舒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些干燥的深绿色叶子,散发着浓郁的薄荷香气。
这是……?
特制猫薄荷。
沈星辞躺下,背对着他,下次你再害怕的时候,闻一闻。它会……帮助平静。
傅鸣舒小心地收好布袋:谢谢。但这和你今晚出去有关吗?
沈星辞没有回答,只是向后靠了靠,直到背部贴上傅鸣舒的胸膛:睡觉。
这种回避的态度很不寻常。
傅鸣舒想问更多,但沈星辞已经开始发出那种安抚性的呼噜声,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沈星辞……他轻声唤道。
不管发生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沈星辞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转过身,在黑暗中直视傅鸣舒的眼睛。
他的瞳孔完全放大了,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有些事……他罕见地犹豫了,现在还不行。但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言,都别轻易相信。
傅鸣舒心头一紧:什么传言?
睡吧。沈星辞避开问题,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我在这儿。
这个拥抱比平时更加用力,几乎带着一种不安的占有欲。
傅鸣舒没有再问,但他确定沈星辞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