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载入中——世界背景:架空年代文,某偏远小镇“清河镇”。
知青返城政策悬而未决,滞留的知青与本地村民形成微妙制衡,多数知青参与耕地、播种、收割等农业劳动,部分人从事乡村教师、赤脚医生等工作。
地方宗族势力与外来溃兵残余暗中角力,黑市交易在背街小巷悄然滋生。
任务目标:林遇安,清河镇“闲散小混混”,死亡原因:一次为护手下的少年与南城“刀疤帮”结仇,遭对方联合临州溃兵以“通敌”罪名围剿。
宿主身份:沈星辞,下乡男知青,清河镇小学代课老师。
实际是京城沈家嫡孙,因家族权力倾轧被“下放”至清河镇,实则借知青身份执行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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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丝裹着潮气,把清河镇的青石板路洇得发亮。
林遇安叼着根狗尾巴草,蹲在供销社后墙根下数蚂蚁。
草叶上的水珠滚进他喉咙,呛得他猛地直起身,桃花眼瞪向墙头那抹蓝布身影。
“沈知青爬墙还带眼镜,不怕摔成八瓣?”
他往地上啐了口草沫,手往后腰摸去。
沈星辞踩着砖缝的脚顿了顿,银边眼镜反射着雨雾里的天光。
他怀里抱着捆用牛皮纸包好的药材,蓝布衬衫下摆被墙灰蹭出道白痕,偏生笑得温润:“林同志又在观察民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腿,这是他掩饰情绪时的习惯,镇上的老太太们总说“沈老师连推眼镜都透着斯文”。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炸响破锣似的吆喝:“抓小偷啊!那兔崽子往这边跑了!”
林遇安骂了句娘,三两下扒住墙头就要翻。
后腰却被只手稳稳按住,那力道看似轻描淡写,指尖陷进皮肉的角度却精准锁死了他全身发力点。
上周他亲眼见这手“斯文”的力道,捏碎过刀疤帮头目的手腕。
“这边。”
沈星辞的声音压得极低,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巷尾三个提着扁担的壮汉,突然拽着他往供销社废弃的后门退。
门板上的铜锁锈得不成样子,他两根手指捏住锁芯轻轻一旋,咔嗒声混在雨声里几乎听不见。
“你——”
林遇安刚要发问,嘴就被捂住。
沈星辞把他按在门后积灰的货架旁,自己则背过身去,慢悠悠地整理被雨打湿的衬衫领口。
林遇安从货架缝隙里瞅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正慢慢蜷起,指节泛着冷白——这是要动手的征兆,上次教训调戏女学生的溃兵时,他也是这样。
壮汉们的脚步声踏过积水,领头的络腮胡啐道:“那小杂种肯定藏不远,丢了张屠户的肉票不说,还敢偷王瞎子的何首乌!”
“沈知青?”
有人认出了站在雨里的身影,语气顿时软了半截,“您瞧见个穿军绿褂子的后生没?”
沈星辞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水珠顺着银边滚落:“方才似乎看见往河边去了,要不要我帮着喊两声?”
他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书生特有的温吞,可林遇安知道,这副斯文相下藏着怎样的狠劲。
“不用不用,哪敢劳烦您!”
络腮胡搓着手赔笑,“那混小子要是敢在您这儿撒野,我们打断他的腿!”
脚步声渐远时,林遇安猛地扯开捂住嘴的手:“你他妈想闷死我?”
话音刚落,就见沈星辞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陡然转厉,方才那副温润模样褪得一干二净。
“偷何首乌?”
沈星辞掂了掂怀里的药材,牛皮纸窸窣作响,“王瞎子的药材铺,你也敢动?”
林遇安梗着脖子别过脸:“要你管。”耳尖却悄悄红了。
他确实是冲着那株三百年的何首乌去的,张屠户的肉票不过是顺手牵羊,那户人家的娃前天被刀疤帮的人推搡着摔进泥坑,他总得讨点补偿。
沈星辞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摘掉眼镜。
雨雾漫进他裸露的眼窝,那双平日里被镜片遮挡的眸子竟藏着刀锋般的锐利。
他屈指弹了弹林遇安脖子上的子弹壳,锈迹蹭在指尖留下浅黄印记。
“张屠户今早刚跟派出所报案,说丢了给儿子办满月酒的肉票。你这是打算让刚出生的娃娃喝西北风?”
“谁说我要拿肉票?”
林遇安猛地拍开他的手,折叠刀“噌”地弹开,刀刃在昏暗的门洞里闪过冷光。
“老子是替人办事——有人出五斤粮票,要王瞎子那棵药。”
他没说的是,那“有人”是个被刀疤帮逼得快饿死的寡妇。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攥住。
沈星辞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死死扣住他持刀的脉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替谁?”
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睫毛上挂着的雨珠却顺着下颌线滚进领口,“是码头那帮扛货的,还是粮站后院养的闲人?”
林遇安瞳孔骤缩。
这些事连镇上的联防队长都未必清楚,这个看似足不出户的代课知青怎么会知道?
他挣扎着想抽回手,刀尖却不慎划破沈星辞的手背,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啧。”
沈星辞松了手,看都没看流血的伤口,反而弯腰捡起林遇安掉落的狗尾巴草,慢悠悠地叼在嘴里。
“三百年的何首乌,黑市能换二十斤细粮。你拿五斤粮票就替人卖命,林遇安,你这买卖做得够赔本的。”
雨势突然大了起来,砸得铁皮屋顶噼啪作响。
林遇安盯着他手背上蜿蜒的血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关你屁事。”
嘴上硬气,却默默收起了刀。
他方才瞥见沈星辞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昨天去南城送学生作业时,被刀疤帮的人拦路打的。
沈星辞忽然转身往门内走。
昏暗中能看见他衬衫后襟洇开的深色水痕,像是蝶翼沾了墨。
“进来躲雨。”他头也不回地说,“我厨房炖着排骨。”
林遇安僵在原地。
雨丝钻进衣领带来寒意,他却觉得心口莫名发烫。
这个总穿着洗白衬衫的知青,总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抛来诱饵,明明知道是钩子,他偏生每次都忍不住咬。
就像上周,他带着手下少年们抢了刀疤帮的走私烟,是沈星辞用草药帮他们处理的伤口,还没忘了多给半袋红糖。
废弃的供销社仓库积着半尺厚的灰,墙角堆着生锈的铁皮油桶。
沈星辞推开里间的木门,一股混着草药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土灶上的砂锅正咕嘟作响,掀开盖子时腾起的白雾里,能看见排骨炖得酥烂的边角。
“坐。”
沈星辞把药材搁在八仙桌上,转身从缸里舀水洗手。
伤口浸在冷水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从柜子里摸出个小瓷瓶,往伤处撒了些墨绿色的粉末。
林遇安蹲在灶台边,盯着砂锅出神。
他认得那瓷瓶——上次李寡妇家的娃被毒蛇咬了,就是沈星辞用这瓶子里的药救回来的。
镇上都说沈知青的医术是家传的,可林遇安总觉得,这双手既能救人,也能杀人。
【系统:报告宿主,王瞎子药材铺的后门刚刚有异常震动,像是有人在搬运重物!】
沈星辞撒药粉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恰好对上林遇安慌忙移开的目光,嘴角勾起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看什么?”
沈星辞端来两碗糙米饭,碗筷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怕我下毒?”
“你要是想害我,根本不用下毒。”
林遇安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上次东边山坳里那只狼,是谁用削尖的竹片钉穿了它的眼睛?我可记得你当时还说‘哎呀好可怕’。”
沈星辞夹排骨的手顿了顿,忽然笑了。
眼神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柔和:“林同志观察得真仔细。”
他把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夹过去,“那是因为狼要咬你。”
林遇安的脸“腾”地红了。
上个月他去后山掏鸟窝,撞见只饿疯了的野狼,眼看就要被咬断脖子,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竹片精准地钉进狼眼。
等他连滚带爬跑回镇上,却看见沈星辞正坐在小学门口给学生削铅笔,眼镜片擦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