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回到实验室时，正撞见亲卫抱着堆实验器材站在门口，怀里的东西堆得很高，看着有些滑稽。
金属托盘边缘还沾着些淡绿色的药剂残留。
托盘上放着个银质的保温箱，雕花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星钻，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先生，这是陛下让送来的。”
亲卫的表情有些僵硬，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说是……您昨晚没休息好，给您补充能量的。”
沈星辞挑眉打开保温箱，里面是份冒着热气的营养剂，质地像融化的黄金，泛着温润的光泽。
包装上印着帝国皇家厨房的徽章，烫金的纹路透着贵气。
那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享用的特供款，据说里面加了星蜜草的精华，能安神醒脑，比普通营养剂珍贵百倍。
沈星辞舀了勺营养剂，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从舌尖暖到胃里。
————
实验室的全息屏突然亮起，发出“嘀”的轻响。
洛渊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红瞳里没什么情绪，语气也透着股寒意：“皇室长老在召集星际议会，说要以‘滥用职权’的罪名罢免我的帝位，真是一群跳梁小丑。”
“哦？”
沈星辞舀着营养剂，语气调侃。
“陛下这要被赶下台了？那我是不是该提前找好下家？免得跟着你失业。”
洛渊的耳根泛起薄红，没接话，只是调出议会的名单，指尖在七个名字上点了点，红瞳里带着冷意。
“里面有七个是卡修的旧部，看来他们想里应外合，借议会的手除掉我，算盘打得真响。”
“好办。”
沈星辞放下勺子，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夹上的锁形图标闪着红光。
“把这个发给他们，保证让他们乖乖闭嘴，比什么威胁都管用。”
他传输过去的是份加密文件，打开后是皇室暗卫屠杀殖民星平民的视频。
画面里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地。
血腥味仿佛能透过屏幕飘出来，血腥得让人发指，看得人脊背发凉。
洛渊的红瞳沉了沉，像酝酿着风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殖民星的事已经被皇室封锁了十年，连我的人都查不到完整资料。”
沈星辞笑得神秘，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个复杂的星图密码，密码化作流光消散。
“这些人要是敢反，我就把视频公之于众。”
“让全星际看看，他们拥护的皇室有多肮脏，当年的殖民星惨案到底是谁干的，让他们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洛渊看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被逗乐的无奈，眼里的冰似乎也化了点。
“你就不怕被皇室报复？那些老家伙的手段可比暗卫阴狠多了，阴招防不胜防。”
“有陛下护着，我怕什么？”
沈星辞故意凑近屏幕，鼻尖几乎碰到虚拟的影像，指尖在洛渊的影像上轻轻点了点，带着点挑衅。
“还是说，你护不住我这个小小的药剂师？要是这样，那我可真得找下家了。”
洛渊的呼吸顿了顿，红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三天后的议会，你跟我一起去，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护住你。”
“我去干什么？”
沈星辞挑眉，指尖在自己下巴上点了点，像在思考。
“给你当吉祥物？还是去给那些老家伙配点‘闭嘴药’？我新配的失声剂效果不错。”
“给你个机会，看看你的药剂能不能让议会那些老顽固闭嘴。”
洛渊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调出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透着腐朽的气息。
“顺便……让他们认识下帝国科研部的首席有多厉害，免得总有人说你是靠脸混饭吃，委屈了你的才华。”
听着这句毫不掩饰的话，沈星辞忽然低笑。
“行啊，不过要是我帮你稳住帝位，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可不许耍赖。”
“你说。”
洛渊的声音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红瞳里带着笃定。
“星髓花的种子，我需要你派舰队去取。”
沈星辞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星域图，点在片深紫色的区域，那里标记着无数危险符号。
“它在死亡星云的边缘，那里的磁场会干扰精神力，普通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只有你的‘深渊’舰队有抗磁护盾，也只有你能精准定位种子的保存舱，换了别人我不放心。”
洛渊的红瞳闪了闪，看着那片标记着骷髅头的危险区域，那里是星际公认的禁区，却毫不犹豫。
“可以，议会结束后我就出发，保证把种子完好带回来。”
挂了通讯，沈星辞看着屏幕上的死亡星云，眼神泛着冷光。
那里不仅有星髓花，还有皇室藏着的另一个秘密。
关于洛渊被遗弃的真相，他在数据库的加密文件里看到过只言片语，提到“死亡星云的献祭”。
————
三天后的星际议会设在帝国主星的圆形大厅，穹顶镶嵌着亿万年的星钻，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星辞跟着洛渊走进大厅时，无数道目光射过来，有好奇，有敌意，还有轻蔑，密密麻麻的让人不舒服。
“那就是洛渊带回来的药剂师？看着细皮嫩肉的，像个小白脸，能有什么本事。”
“听说他来历不明，连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说不定是皇室派来的卧底，想趁机给洛渊下毒药，真是没安好心。”
议论声不大，却像苍蝇似的嗡嗡作响，清晰地传进沈星辞耳里。
他没理会，只是对洛渊笑了笑，声音里带着调侃：“陛下的人缘真差，走到哪都有人骂，看来平时得罪的人不少啊。”
洛渊的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捏了捏，力道像只收了爪的猫，红瞳里带着警告，声音压得很低。
“别惹事，这里的老家伙个个都不好惹，背后都有势力，小心被他们阴了。”
“放心，我是来帮你，不是来给你添乱的。”
沈星辞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泛起痒意。
“不过要是有人不长眼，我不介意让他们尝尝我的新药剂，保证让他们三天说不出话，只能学狗叫，给大家助助兴。”
洛渊的耳根泛起薄红，猛地抽回手，却在转身时，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了身后，用自己的影子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议会开始后，皇室长老果然率先发难，拄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拐杖，拐杖头的宝石闪着妖异的光。
他指着洛渊怒斥，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刺耳又难听：“你连年征战，导致星际资源枯竭，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暴君不配当帝王！我提议，立刻罢免他的帝位，由皇室嫡系继承！”
洛渊没说话，只是将全息屏转向众人，皇室屠杀平民的视频瞬间占据整个大厅，血腥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呼吸都忘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长老的脸色惨白如纸，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
他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你……你伪造证据！这是污蔑！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伪造，你心里清楚。”
沈星辞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得像冰刃，划破了死寂。
“而且据我所知，星际资源的枯竭，是因为皇室偷偷开采禁忌矿脉，导致星核能量失衡。”
“对吧，长老大人？您的私人账户里，可是多了不少星币呢，都是开采矿脉的赃款吧。”
他拿出的检测报告详细记录着矿脉的位置和开采量，连长老每次转移资产的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数据精准得让长老无从反驳，只能张着嘴，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紫，难看至极。
洛渊看着他从容应对的样子，红瞳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个总爱逗弄他的药剂师，站在人群中时，周身仿佛笼罩着层光，竟比星舰的主炮还要耀眼，让人移不开眼，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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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结束时，罢免提案被全票否决，皇室长老被押下去时，恶狠狠地瞪着沈星辞，声音嘶哑又怨毒。
“你会后悔的！洛渊的诅咒迟早会爆发，到时候整个星际都得陪葬，没人能活！你们都得死！”
沈星辞没理他，只是转头看向洛渊，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看来，我的条件你得兑现了，陛下。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洛渊的红瞳里泛起笑意，漾起圈圈涟漪。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走出议会大厅时，阳光正好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星辞忽然开口，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带着点担忧：“死亡星云的磁场，对你的精神力有影响吗？我听说那里的磁暴能让精神力者当场暴走，很危险。”
“没事。”
洛渊的声音很轻，红瞳里却带着坚定。
“以前去过一次，抗住了，这次也一样。”
沈星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冷硬却透着股倔强，忍不住说道。
“要是怕了，可以不去。星髓花对我来说，也不是非要不可，大不了我再研究别的中和剂，总会有办法的，不用冒这个险。”
洛渊的脚步顿了顿，红瞳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沉声道，语气带着温柔。
“我说了，没事。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让沈星辞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连带着看洛渊的背影，都觉得那紧绷的肩线顺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