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早点铺时，沈星辞忽然驻足，指尖点向蒸笼里饱满的肉包：“这家梅干菜包据说很地道，明天早上……”
舟璟砚望着笼屉腾起的白雾，梅干菜的咸香混着夏晨的风钻进鼻腔，玻璃罐上的凉意还残留在指腹。“好，明天买。”
沈星辞眼尾泛起亮色：“砚哥也爱吃？”
“不，”舟璟砚侧脸避开视线，耳根却漫上薄红，“看你好像很想吃。”
日头渐高，铁皮棚顶被晒得发烫。沈星辞吸了口绿豆汤，冰凉甜意漫过舌尖时，忽然发现舟璟砚捏着的空瓶上印着浅浅指痕，像藏着未说尽的话。他忽然笑出声，把自己没喝完的半瓶递过去：“砚哥再喝点？我喝不下了。”
瓶身带着的体温撞上舟璟砚掌心的凉意。他没接也没推，任由那点温热顺着玻璃渗进皮肤：“你自己留着。”
“真喝不下啦，”沈星辞耍赖似的往他怀里送，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划了道轻痕，“扔了多浪费。”
冰凉液体晃了晃险些泼洒，舟璟砚慌忙攥紧，指腹蹭过瓶口残留的唇印，烫得指尖发颤却没松开。“拿着吧。”他把瓶子往回推，声音闷得像被捂住，“我不渴。”
沈星辞的手指还搭在瓶身，相触处像生了黏合剂。“砚哥是嫌弃我？”他拖长调子，眼尾弯弯，眼底藏着试探。
“胡说什么。”舟璟砚喉结滚了滚，抓着瓶子往自己这边带，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凉甜意滑过喉咙时，清晰尝到混在其中的、属于沈星辞的气息，像细针轻扎心口，麻得指尖发颤。
沈星辞望着他滚动的喉结，嘴角笑意渐深，阳光在发梢镀上暖融融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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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要迟到了。”沈星辞拽着他胳膊往前走，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推拒的亲昵，“再不去，老王又要在门口抓迟到的了。”
舟璟砚被拽着踉跄半步，胳膊上传来的温度慢慢熨开紧绷的肌肉。他低头看交握处，沈星辞纤细的手指抓着他小臂，指节微白，像怕他跑掉。喉结不自觉滚动，忽然觉得被晒烫的柏油路也没那么讨厌，连聒噪蝉鸣都成了温柔背景音。
快到校门口时，沈星辞松开手。指尖抽离的瞬间，舟璟砚觉得胳膊上那块皮肤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什么。
“砚哥，”沈星辞忽然驻足，从书包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来，“含一颗，清醒点，早读别犯困。”
糖纸撕开的轻响在巷口格外清晰，薄荷清凉混着皂角香钻得鼻腔发痒。舟璟砚捏过糖，指尖触到对方手指，微弱电流窜过，他飞快收回手把糖扔进嘴，冰凉甜味炸开时才发现是水蜜桃味，甜得发腻，却没像往常那样皱眉。
沈星辞看着他把糖嚼得咯吱响，忽然凑近用气声说：“砚哥，你今天好像……特别好说话。”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带着薄荷凉与蜜桃甜。舟璟砚猛地侧头，差点撞上他鼻尖，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有、有吗？”声音发紧，像被什么卡了喉咙。
沈星辞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往校门口跑，书包在背后颠得老高，声音被风吹得零碎：“快点啦，要打铃了——”
舟璟砚站在原地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手不自觉摸向发烫的耳根，嘴里的糖慢慢融化，甜意淌过喉咙，一直甜到心底。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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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教室时早读铃刚响过第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沈星辞的书包带蹭过舟璟砚胳膊，带起淡淡皂角香。
黄毛叼着油条往座位钻，看见两人并肩走来，嘴里的油条差点掉地上，含糊吹了声口哨：“哟，舟哥，沈学霸，约好一起上学啊？”
舟璟砚皱眉瞪过去，黄毛却不怕死，凑得更近用胳膊肘撞他腰，挤眉弄眼：“我跟你说，刚才在校门口看见你俩了，沈星辞跑前面，你在后面慢悠悠跟着，那眼神……啧啧。”
“滚蛋。”舟璟砚抬腿作势要踹，脚却在离黄毛裤腿两厘米处停住，余光瞥见沈星辞低头整理书包，耳根悄悄泛红。
黄毛嘿嘿笑，转身回座位时故意路过沈星辞旁边，手搭在椅背上拖长调子：“沈同学，我们舟哥今天脾气变好了啊，换以前，谁敢跟他走这么近？”
沈星辞翻书的指尖顿了顿，抬头正对上舟璟砚望来的眼神——那里面带着没散的凶，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忽然笑了，声音清清脆脆：“可能是砚哥今天心情好吧。”
早读课上，舟璟砚假装看黑板，眼角余光总往旁边飘——沈星辞的笔在笔记本上移动，阳光落在他手背上，把血管的淡青色照得分明。
黄毛从后排扔来纸团砸在桌上，展开是两个小人，一个拽着另一个胳膊，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锁死！
舟璟砚把纸团揉成球刚要扔回去，就见沈星辞转过来问：“砚哥，刚才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他手里的纸团“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沈星辞脚边。黄毛在后排“噗嗤”笑出声，被英语老师瞪了一眼才消停，却依旧用口型说：“脸红了啊哥。”
舟璟砚喉结滚了滚，捡起纸团塞进裤袋，声音发闷：“哪个单词？”
沈星辞指着课本上的“serendipity”，指尖划过纸面时故意蹭了蹭他手背：“这个。”
舟璟砚的目光落在冗长单词上，字母像纠缠的线，只觉手背上的触感像羽毛轻扫，痒得心慌。“意外发现美好事物的机遇。”声音比平时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星辞眼睛亮了亮：“砚哥认识？”
“嗯。”舟璟砚别过脸翻开自己的课本，耳根泛红。
黄毛在后排看得直挑眉，用铅笔头戳前桌：“听见没？舟哥连这么偏的词都知道，说他俩没事我可不信。”
前桌刚要回头，就见舟璟砚突然转头瞪过来，眼神带着被撞破心思的凶，却在看到沈星辞抬头望来时，那点凶瞬间泄了气。
沈星辞低头在单词旁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在安静教室格外清晰，像细针轻扎在舟璟砚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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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下课铃刚响，黄毛就跟风似的卷到前排，胳膊往沈星辞桌上一搭，冲舟璟砚挤眼睛：“舟哥，放学去打球不？叫上沈学霸呗，正好缺个人凑数。”
舟璟砚刚要拒绝，就听沈星辞转着笔说：“好啊，不过我不太会打，砚哥到时候可得带带我。”尾音拖得有点长，像软绳轻勾舟璟砚的耳膜。
他捏笔的手顿了顿，硬邦邦丢出句：“别拖后腿。”话虽狠，嘴角却没像平时那样紧绷。黄毛在旁边啧啧称奇，偷偷掏出手机拍照——照片里舟璟砚侧脸对着沈星辞，阳光在他耳尖镀上薄红。
数学课上老师写满函数公式，沈星辞的笔突然没水了，他拧开笔盖往舟璟砚桌上一放，无声眨了眨眼。
舟璟砚从笔袋摸出支新笔递过去，笔杆留着他的体温。沈星辞接过去时，指尖在他虎口轻轻挠了下。“谢谢砚哥。”他低头写字时嘴角弯得老高，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还是舟璟砚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坐下时，沈星辞偷偷往舟璟砚桌上放了颗奶糖，透明糖纸在阳光下闪烁，印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舟璟砚捏起糖，指尖触到糖纸的瞬间，想起早上那个水蜜桃味薄荷糖，甜意顺着血管往上涌，连黑板上枯燥的函数图像都顺眼了些。
后排黄毛用手机镜头偷偷录视频，画面里舟璟砚把奶糖塞进裤袋，动作快得像做贼，却没逃过镜头。“完了完了，”黄毛戳着屏幕跟同桌说，“这哪是校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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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刚响，黄毛就拽着两人往操场跑，篮球在地面弹得咚咚响，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沈星辞脱下校服外套搭在看台上，里面白色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勾勒出清瘦却结实的线条。舟璟砚的目光在他肩胛骨处顿了顿，忽然觉得喉咙发干。
“沈学霸，你确定会打？”黄毛拍着篮球挑眉，显然没放在眼里。
沈星辞没说话，站在三分线外抬手，篮球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手腕轻扬时，球擦着篮筐落进网里，发出唰的轻响。
黄毛手里的球“啪”地掉在地上。
沈星辞冲他们笑了笑，拿起地上的篮球抛给舟璟砚：“砚哥，该你了。”
球带着旋转飞来，舟璟砚伸手接住，指腹触到温热橡胶面时，突然觉得刚才那记三分不是运气——沈星辞握球的姿势太标准，手腕发力的弧度像刻在骨子里。
组队时黄毛非要跟舟璟砚一队，拍着胸脯说要“制裁”沈星辞，结果开场十分钟就被虐得找不着北。
沈星辞运球时很灵活，总能在舟璟砚封盖前把球精准传到队友手里，偶尔耍帅似的背后运球，球衣下摆扫过舟璟砚手背，引得他起跳慢了半拍。
“舟哥你行不行啊！”黄毛叉着腰喊，眼睁睁看着沈星辞又进个空心球，“放水也别放得这么明显啊！”
舟璟砚皱眉没说话，抢篮板时故意轻撞了沈星辞一下，对方却顺着力道往他怀里倒，鼻尖擦过他锁骨，带着汗湿的热度。“抱歉啊砚哥。”沈星辞抬头时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舟璟砚猛地推开他，转身捡球时耳根红得能滴出血。黄毛在旁边拍大腿：“完了完了，这哪是打球啊，这是公然处对象！”
沈星辞笑着跑开，运球时还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像在挑衅。舟璟砚咬了咬牙，脚步却不由自主加快，追上去时故意用胳膊肘撞对方的腰，力道不重。
沈星辞没躲，反而顺势把球往他怀里塞：“给你，送分。”
篮球带着他的体温砸过来，舟璟砚接在怀里，突然觉得这球烫得厉害。“谁要你送。”他转身投篮，球擦着篮筐滚出去，偏得离谱。
周围爆发出哄笑，黄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舟哥！你这水平还不如我奶奶！”
舟璟砚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被沈星辞拽着胳膊往场边跑，对方的手心汗湿，却烫得他不想松开。“歇会儿。”沈星辞把他按在看台上，从包里掏出瓶冰水递过来，瓶盖已经拧松了。
舟璟砚仰头喝了大半瓶，冰凉液体滑过喉咙才压下心里的燥热。余光瞥见沈星辞低头拧自己的t恤，水珠顺着脖颈淌入衣领，像条银色小溪。
“看什么呢？”沈星辞突然抬头，眼里的笑意晃得人睁不开眼。
舟璟砚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远处的晚霞，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他用毛巾擦头发的沙沙声，像在挠心。
黄毛抱着篮球凑过来，挤在两人中间故意撞舟璟砚肩膀：“舟哥，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防沈星辞。”
舟璟砚没说话，只是把空水瓶扔过去，却被沈星辞伸手接住，还笑着说：“别浪费，丢垃圾桶里。”
黄毛看着沈星辞起身扔垃圾的背影，突然压低声音对舟璟砚说：“说真的，你俩这样，跟我姐和她对象似的，腻歪死了。”
舟璟砚的喉结滚了滚，没反驳，只是望着沈星辞的背影——晚霞的光落在他身上，镀上金边，看得他心里软软的，像被温水泡过。
沈星辞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串烤肠，递一串给舟璟砚：“刚买的，还热乎。”
油脂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舟璟砚咬了一大口，烤肠的咸香在舌尖炸开时，突然觉得这样的傍晚，比赢球更让人满足。
黄毛在旁边啃着烤肠，看着两人肩膀偶尔碰到一起的样子，突然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篮球场的晚霞，文案写着：磕到了，勿扰。
【系统:（两眼放光，悄悄咪咪磕cp）你小子，同道中人啊！和我一样有眼光，我同意和你成为拜把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