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舌战双雄，魔威初显
翌日，光明顶，混沌台。
初升的朝阳将万道金光洒落，却难以驱散此刻弥漫在台下的凝重气氛。混沌台四周，肃立着两列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破军卫，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唯有那冲霄的煞气，无声地诉说着这支力量的强悍。更外围，则是闻讯赶来、黑压压一片的魔宗门人，他们眼神狂热地望着高台之上，等待着他们的魔尊。
台高九丈，通体黑曜石铺就，中央矗立着那座无字却流转混沌气息的混沌碑。碑前，仅设一案一椅，东方白便随意坐于椅上，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眼眸微阖，仿佛神游天外，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浑不在意。
“少林方丈玄慈大师、武当掌门冲虚真人到——！”
一声悠长的唱喏自山下传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那长长的石阶。
只见两位老者，在一众魔宗弟子的“护送”下，缓步登台。
左侧一人，身着明黄袈裟，手持九环锡杖，面容慈悲祥和，步履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禅定之力，正是少林方丈玄慈。他周身气息圆融，隐隐与周遭天地相合，赫然也是宗师后期的修为，且根基扎实无比。
右侧一人，则是一袭青色道袍，背负长剑，鹤发童颜，眼神清澈如同婴孩，却又深邃如古井，正是武当掌门冲虚。他气息缥缈，仿佛与清风流云融为一体，同样是宗师后期，走的却是道法自然的路径。
两位正道魁首联袂而至，虽身处魔窟，却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台下肃杀的魔宗弟子与高台上那道白衣身影时，眼底深处皆掠过一丝凝重。
“阿弥陀佛。”玄慈率先开口，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试图驱散现场的肃杀之气，“久闻东方教主……不，如今该称魔尊了。久闻魔尊大名，今日得见，风采更胜传闻。”
冲虚亦是打了个稽首，声音平和：“无量天尊。魔尊以雷霆之势扫平黑蛛，为民除害，贫道亦感佩服。然，魔道终非正途，杀伐过甚，有伤天和。还望魔尊能以苍生为念，止戈息武，解散魔宗，归隐山林，或可保全一世英名，亦免天下生灵涂炭。”
两人一唱一和，先礼后兵，言语间既点明了东方白覆灭黑蛛的“功劳”，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其“回头是岸”。
台下魔宗门人闻言，无不面露怒色，若非纪律严明，早已鼓噪起来。
高台上，东方白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淡地落在两人身上，并未因对方的身份和话语而有丝毫波动。
“二位远道而来，便是为了说这些陈词滥调？”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山风，传入每一个人耳中，“黑蛛为祸千年，不见尔等正道魁首将其铲除。本座出手平之，尔等不思感激，反来指责本座杀伐过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玄慈面色不变，沉声道：“魔尊此言差矣。黑蛛固然为恶，然我正道各派秉持天道，行事自有法度章法，需徐徐图之，岂能如魔尊般肆意妄为，动辄灭人满门？更何况，魔尊统合魔道，势力急剧膨胀，已打破武林平衡，更兼陈兵边境，意图不明，岂能不令天下正道心忧？”
“平衡？”东方白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所谓的平衡，便是任由黑蛛这等毒瘤存世千年，荼毒生灵？便是尔等正道高高在上，视南疆万千生民如草芥？本座建立混沌魔宗，立下规矩，有功赏，有过罚，统合资源，庇护一方。敢问大师，真人，黑蛛统治下的南疆，与如今我魔宗治下的南疆，孰优孰劣？尔等口中的‘法度章法’，又庇护了谁？”
这一连串反问，如同利剑，直指本质。玄慈与冲虚一时语塞。他们可以指责东方白手段酷烈，却无法否认，混沌魔宗接手南疆后，确实迅速稳定了秩序，清剿了诸多匪患毒瘤，这是不争的事实。
冲虚轻叹一声，道：“魔尊或有功于南疆百姓，然魔道终究是魔道，理念不同，终难共存。魔宗势大，已威胁中原安宁。若魔尊一意孤行，恐非南疆之福，亦非天下之福。我正道联盟十万义士，以及朝廷靖魔司大军，皆已枕戈待旦，只为维护武林正义，天下太平。还望魔尊三思，勿要自误。”
话语中，已带上了明显的威胁之意。
“威胁本座？”东方白终于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潮水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针对台下众人，而是精准地笼罩向玄慈与冲虚！
两人脸色微变，只觉得周身空气骤然凝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连体内真元的运转都滞涩了三分！他们心中骇然，对方的气息，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深不可测！
“本座之路，何需尔等来指手画脚？”东方白目光如电，声音转冷，“正道？不过是抱残守缺、尸位素餐之辈！朝廷？不过是腐朽无能、欺压良善之徒！尔等汇聚乌合之众，便以为能阻挡本座脚步？”
他一步踏出，身形仿佛与身后的混沌碑融为一体，那股源自混沌本源的磅礴意志轰然降临！
“回去告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有那垂垂老矣的朝廷！”
“这天下，旧的秩序已然腐朽！本座建立混沌魔宗，便是要打破这僵死的格局，重定乾坤，建立新的秩序！”
“顺我者，可入新秩序，得享太平。逆我者，便是与这旧时代的渣滓一同……灰飞烟灭！”
“至于尔等口中的十万联军，三万靖魔卫……”
东方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绝对的自信与睥睨。
“不过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耳！”
“本座便在光明顶，静候尔等前来送死！”
话音落下，他袖袍一挥！
“送客！”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托着玄慈与冲虚两人，轻飘飘地送下了混沌台，落在了石阶起点。两人稳住身形，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凝重。
东方白最后展现出的那股意志与力量，已然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那绝非普通的宗师巅峰所能拥有！
“阿弥陀佛……劫数，劫数啊……”玄慈长叹一声，脸上慈悲之色尽去，只剩下深深的忧虑。
冲虚亦是面色沉重：“此魔……已成气候。看来，唯有倾力一战了。”
两人不再多言，在无数魔宗弟子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转身下山。他们知道，言语已然无用，接下来，将是决定天下命运的……正邪决战！
高台之上，东方白负手而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知道，这场不可避免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也将是混沌魔宗真正登上历史舞台，与他一同……君临天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