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刚柔并济，剑试双绝
古墓悟剑，三日之功，胜过常人十年苦修。
东方白自那幽深山谷中步出时，周身气息愈发内敛，然双目开阖间，隐有混沌剑芒流转，仿佛藏纳着一方可吞噬万法、亦可破灭万物的归墟世界。【无极剑道】初成，虽距大成尚有距离，但其“化乾坤”、“归墟”的真意已然扎根，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他并未急于返回黑木崖，亦未立刻去寻找下一处武学机缘。修为的骤然提升，尤其是剑道境界的飞跃，需要实战的打磨与沉淀，方能圆融无碍，如臂指使。
循着朱聪情报网络中传来的另一条线索，关于鄂北一带近期有神秘刀客出没、其刀法凌厉诡谲的消息，东方白孤身一人，如同一缕游弋于世俗之外的幽影，踏入了一座名为“石泉镇”的偏僻山镇。
小镇依山傍水，本应宁静祥和，但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紧张的气氛。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武者打扮的人匆匆而过，神色间皆带着警惕与不安。
东方白信步走入镇中唯一一家尚且开着的酒肆，点了些简单酒菜，神识却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开来，捕捉着空气中流散的只言片语。
“……听说了吗？‘断流刀’冯昆前天败了，败得干脆利落，右手筋脉被挑断，算是废了！”
“何止冯昆，‘绵里针’柳三娘，昨夜也在家中遭袭，她那手七十二路‘回风拂柳剑’连三招都没撑过去……”
“又是那对煞星？一男一女，招式怪异得很，一个至刚至猛，一个阴柔歹毒……”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那两位爷现在可能就在镇上！”
议论声压得极低，充满了恐惧。东方白微微挑眉，看来这“神秘刀客”并非一人，而是一对组合，行事狠辣，专挑此地有些名气的武者下手，其目的，恐怕不单纯是扬名立万那么简单。
【叮！检测到区域性武林事件“双煞试剑”。触发支线任务“清除障碍”：击败或击杀造成混乱的“刚柔双煞”。任务奖励：修为点+3000，根据战斗表现额外奖励“实战感悟”（可用于加速特定武学熟练度增长）。】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端起粗瓷酒杯，浅酌一口，目光淡然。修为点固然诱人，但那“实战感悟”对他此刻巩固剑道更为重要。
就在这时，酒肆门口的光线一暗。
两名身影并肩走入。
左侧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近乎九尺，穿着一件无袖短褂，露出古铜色、肌肉虬结的臂膀，肩膀上扛着一柄门板似的宽厚巨刃，刀身暗沉，毫无光泽，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重压力。他面容粗犷，眼神狂傲，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
右侧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身材窈窕，穿着紧身的墨绿色水靠，勾勒出曼妙曲线。她面容姣好，但一双桃花眼中却流转着毒蛇般的阴冷与狡黠。她双手空空，但十指指甲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幽蓝色，长约三寸，如同淬毒的匕首，随着她的呼吸，指尖有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状气劲若隐若现。
这两人一出现，酒肆内残存的几个食客和店家瞬间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底下。
魁梧巨汉目光扫过店内，最终落在独自饮酒的东方白身上，见他气度不凡，尤其是背后那用布帛包裹的长条状物（玄铁重剑），隐隐透出一股令他肌肉微紧的威胁感。他咧嘴一笑，声如洪钟：“兀那小子，看你像个练家子。报上名来，我‘开山煞’石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绿衣女子则掩口轻笑，声音酥媚入骨，眼神却更加冰冷：“哥哥，跟他说那么多作甚？瞧他细皮嫩肉的，正好让小妹的‘绕指柔’尝尝鲜。”
这两人，正是近日搅得鄂北武林鸡犬不宁的“刚柔双煞”，“开山煞”石猛与“绕指煞”柳丝。
东方白放下酒杯，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完全抬起，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石猛勃然大怒，他横行多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狂吼一声：“找死！”
声未落，人已动！
那柄门板般的巨刀“厚土”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简单直接，却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巨力，朝着东方白当头劈下！刀风压得酒肆内的桌椅嘎吱作响，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这一刀劈开！
巨灵开山刀！至刚至猛，力贯千钧！
与此同时，那柳丝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而动，无声无息地绕向东方白侧后方，十指如弹琵琶般轻颤，无数道细如牛毛、几近无形的柔韧气丝，带着蚀骨消元的阴毒劲力，如同一张无形无质的大网，罩向东方白周身要害与大穴！正是其独门绝学——千丝万缕缠魂手！至阴至柔，歹毒难防！
一刚一柔，一明一暗，配合默契无间，瞬间封死了东方白所有闪避空间。寻常先天高手，面对这般联手突袭，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便非死即残！
酒肆内其他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闭目待死。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宗师动容的合击，东方白终于动了。
他并未起身，只是右手并指，以指代剑，看似随意地向身前空中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无形无相，却又包容万物、演化生灭的混沌意境，以他指尖为中心，骤然扩散！
【掌衍·化乾坤】！以指为剑，衍化乾坤！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刚猛刀气，闯入这混沌力场的瞬间，如同陷入泥沼，其狂暴的力量被迅速分化、引导、瓦解，速度骤减，威力十不存一！
而那无数阴柔歹毒的缠魂气丝，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那分化瓦解万法的意境，直接将它们坚韧的特性抹去，使其变得脆弱不堪，尚未近身，便已自行崩断、消散！
石猛只觉自己凝聚了十成力道的一刀，仿佛劈入了无边无际的棉花海洋，又像是被无数细微的漩涡拉扯偏移，难受得几欲吐血，刀势不由自主地一偏，重重劈在了东方白身旁的空地上！
“轰！”
地面被劈开一道深沟，碎石飞溅，却未能伤到东方白分毫。
柳丝更是花容失色，她无往不利的缠魂手，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能触及，就被莫名化去！反噬之力让她气血翻腾，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什么鬼东西？！”石猛又惊又怒，抽刀再劈，刀势更加狂猛，如同狂风暴雨。
柳丝身影更快，如同附骨之疽，从各个诡异角度弹出更多、更密集的气丝，甚至夹杂着细微的毒针，试图寻找这诡异力场的破绽。
东方白依旧安坐，右手五指如同抚琴拨弦，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指劲所过之处，无论是刚猛无俦的刀罡，还是阴柔诡谲的气丝毒针，尽数被那混沌力场吞没、化去。
他仿佛成了风暴的中心，任你外界狂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万法不侵。
【叮！实战中运用“化乾坤”真意，熟练度提升，对“刚”、“柔”属性劲力化解效率增强。】
【叮！分析“巨灵开山刀”刚猛路数，融入“力量爆发”数据库。】
【叮！分析“千丝万缕缠魂手”阴柔路数，融入“气劲操控”与“毒术”数据库。】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飞快闪过，东方白眼神平静。他并非一味防守，而是在这看似凶险的攻防中，不断解析、印证、吸收着对方武学中的精华，反哺自身武道。
“玩够了吗？”十几个回合后，东方白淡漠的声音响起，“若仅止于此，那便结束吧。”
他话音落下，周身那包容化解的混沌力场骤然一变！
一股破灭万物、令万法归墟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
他依旧并指如剑，但这一次，指尖凝聚的不再是化劲，而是一点极致的“破”之真意！
【无极剑道·归墟指】！
一指刺出，无声无息，却仿佛引动了天地规则的碾压，目标直指石猛那势大力沉、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厚土刀！
石猛瞳孔骤缩，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他狂吼着将全身内力灌注刀身，试图硬撼这一指！
“铿——！”
一声并非金铁交鸣，而是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脆响！
在石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那柄以玄铁混合百炼精钢打造、重达数百斤的厚土刀，被那看似纤细的指劲点中的部位，竟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冰块，瞬间布满裂纹，继而“嘭”的一声，爆碎成无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指劲去势不减，穿透了漫天刀碎片，点在了石猛仓促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石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向后倒飞出去，连续撞塌了酒肆的数张桌椅和一面土墙，才重重落地，鲜血狂喷，挣扎了几下，便昏死过去，气息奄奄。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柳丝眼见石猛败亡得如此彻底，吓得魂飞魄散，再无丝毫战意，身形急退，就想施展轻功逃离。
“想走？”
东方白冷哼一声，左手袖袍随意一拂。
一股凝练的混沌气劲后发先至，如同无形墙壁，封死了她的去路，更有一股暗劲透体而入，瞬间震散了她提聚的内力。
柳丝闷哼一声，踉跄倒地，只觉浑身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酸软无力，连抬起手指都困难。她惊恐地抬头，看着那个缓缓站起身的玄衣身影，如同看着执掌生死的魔神。
东方白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漠然：“你们为何在此地挑战武者？背后指使者是谁？”
柳丝嘴唇哆嗦，在对方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是…是金钱帮…上官帮主座下的‘龙凤双环’使者…让我们在此…‘清扫杂鱼’，试探可能出现的…高手…尤其是…可能与日月神教有关的人……”
“上官金虹？”东方白眼中寒光一闪。果然，这位金钱帮主的手，伸得够长。这“刚柔双煞”，不过是投石问路的石子。
“他…他们还说了…若遇强敌，可…可捏碎此符……”柳丝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画着龙凤交缠图案的玉符。
东方白隔空一抓，那玉符便落入他手中。神识略微探查，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道精纯的环状气劲，一旦激发，恐怕不仅能传讯，更能爆发出不俗的攻击力。
“倒是谨慎。”
他五指微微用力。
“啪！”
玉符瞬间化为齑粉。
柳丝见状，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面如死灰。
东方白不再看她，转身向酒肆外走去。对于这种小角色，他已无兴趣。
“清理干净。”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淡淡说了一句。
下一刻，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街角阴影中闪现，迅速将昏迷的石猛和瘫软的柳丝拖走，同时开始处理酒肆内的狼藉。正是日月神教潜伏在附近的暗卫。
【叮！支线任务“清除障碍”完成。奖励：修为点+3000，“实战感悟”（高级）x1。】
【叮！“百家武学”任务进度更新：（97\/100）。】
感受着体内修为的细微增长和脑海中那份关于刚柔劲力运用、实战时机把握的深刻感悟，东方白目光投向南方，那是金钱帮总舵大致的方向。
“上官金虹……你的‘环’，不知能否挡住本座初成的‘剑’？”
他一步踏出，身影融入渐深的夜色之中。
石泉镇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尽，但引发的暗流，却已开始向着更广阔的水域扩散。
刚柔双煞的覆灭，以及那枚被捏碎的玉符，无疑是对金钱帮一次清晰而霸道的回应。
魔君的剑，已拭去尘埃，渴望着更强的对手，来印证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