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力竭昏迷,再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她猛地从简易床榻上坐起,胸口因为动作太急而一阵闷痛,脑中嗡嗡作响。
“皇叔!”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干涩。
守在一旁的春桃连忙扶住她,递上温水:“殿下您醒了!快喝点水!您都昏睡一天了!摄政王殿下他……他情况稳定多了!热度退了大半,虽然还没醒,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军医都说简直是奇迹!”
听到萧玦暂时脱离危险,林笑笑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感觉缓解了些许。
她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就要下床:“本宫去看看他。”
春桃急忙拦住:“殿下!您自己身子还虚着呢!军医说了,您这是劳累过度,心神耗损,必须静养!”
“静养个屁!”林笑笑难得爆了句粗口,推开春桃的手,“现在是他躺着,外面北狄虎视眈眈,军心要是散了,大家都得玩完!本宫哪有功夫静养!”
她强撑着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稳住身形后,立刻吩咐:“更衣!本宫要去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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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二:帅帐内外
当林笑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骑装,长发简单束起,脸上虽还带着疲惫的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帅帐外,果然聚集了不少中下层将领和士兵,人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和不安,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王爷伤得那么重,还能好吗?”
“听说箭头离心脉只有一寸!公主殿下虽然……但那毕竟是……”
“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这仗还怎么打?”
“北狄要是知道王爷重伤,肯定会趁机猛攻的!”
看到林笑笑出来,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期盼、怀疑、以及一丝隐藏的恐慌。
林笑笑目光扫过众人,将他们的情绪尽收眼底。她知道,萧玦是这支军队的灵魂,他倒下了,军心便如同悬于一线。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众人面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对守在帅帐门口的亲兵队长问道:“王爷今日情况如何?”
亲兵队长立刻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地回禀,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回殿下!王爷伤势稳定,高热已退,方才还进了一些米汤!军医说,王爷底子好,又有殿下……殿下妙手回春,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半真半假(萧玦确实稳定了,但远没到能进食的程度),但在此刻,却如同一剂强心针!
林笑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向众人,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鼓舞力量:
“诸位将士!你们都听到了?摄政王洪福齐天,伤势已然无碍!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重掌帅印,带领我等,痛击北狄蛮寇!”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神圣的光彩?(她自己脑补的)
“或许你们还在疑惑,本宫一介女流,为何能救回重伤的摄政王?”林笑笑抬起手,指向天空,开始她的“表演”,“因为,本宫在救治之时,诚心祷告,再次感应到了九天玄女娘娘的指引!”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玄女娘娘?!
“玄女娘娘慈悲,不忍见忠良陨落,不忍见山河破碎,故而降下福祉,借本宫之手,护佑摄政王,护佑我天朝将士!”林笑笑语气越来越激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此乃天意!是天佑我天朝!是玄女娘娘站在我们这一边!”
她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张脸:“连上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区区北狄蛮子,何足道哉?!摄政王很快就会醒来,带领我们取得胜利!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阵地,稳住军心,让王爷能够安心养伤!让玄女娘娘看到我们的决心和勇气!”
林笑笑心想:关键时刻,还得靠“封建迷信”凝聚人心!本宫这可是高级版的战前动员!
她这番“神棍”言论,若是放在平时,定然有人嗤之以鼻。但在此刻,结合她之前“请动玄女”的“神迹”,以及她真的将濒死的摄政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事实,由不得人不信!
尤其是底层的士兵,他们更愿意相信这种“神佑”之说。顿时,人群中的不安和恐慌被一种狂热的信念所取代!
“天佑天朝!玄女庇佑!”
“誓死追随王爷和公主殿下!”
“杀尽北狄蛮子!”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军营!
军心,稳住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凝聚,带着一种被“神化”了的狂热斗志!
几位原本忧心忡忡的老将军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撼。这位公主殿下……玩弄人心……不,是凝聚人心的手段,真是鬼神莫测!
帅帐内
安抚(忽悠)完军心,林笑笑再次走进帅帐。
萧玦依旧昏迷着,但脸色比起昨日确实好了不少,呼吸也平稳绵长。林笑笑坐在榻边,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她坚持亲自换药),确认没有出现严重的感染迹象,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拿起温热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额角的虚汗。看着他难得安静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冷厉,显得有些脆弱,林笑笑的心不由得软了一下。
【林笑笑想:啧,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生病了都这么惹人怜爱……呸呸呸!本宫在想什么!】
她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开始思考正事。
北狄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她低声唤道。
亲兵队长立刻入内:“殿下有何吩咐?”
“挑选两百名机灵胆大、熟悉地形的精锐,组成‘敌后骚扰特别行动队’。”林笑笑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就按本宫之前提的那个方案,带上锣鼓喇叭,还有本宫特制的‘烟雾弹’(用硝石、硫磺等做的简易版)和‘辣椒粉炸弹’,今晚就出发,深入敌后,给他们好好‘热闹热闹’!”
“是!”亲兵队长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公主殿下的那些“歪招”,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很带劲!
是夜,北狄大营
北狄主帅正在帐中与部下商议明日进攻计划,他们都已得知萧玦重伤的消息,士气大振,认为一举击溃天朝军队的时机已到。
突然!
营地四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尖锐的喇叭声!同时还夹杂着用北狄语喊出的各种谣言:
“不好了!王庭内讧了!左贤王造反了!”
“粮草被天朝奇兵烧光了!大家快跑啊!”
“狼神发怒了!说我们师出无名,要降下惩罚了!”
与此同时,几个冒着浓烈刺鼻烟雾(烟雾弹)和让人喷嚏连连的红色粉末(辣椒粉)的“炸弹”被丢进了营地边缘的马厩和粮草堆附近,顿时引起一片混乱和骚动!
北狄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听着那恐怖的谣言,闻着刺鼻的烟雾,被辣椒粉呛得眼泪鼻涕横流,一时间人心惶惶,营啸差点发生!
北狄主帅气得暴跳如雷,派兵出去追剿,可那些天朝士兵如同泥鳅一样,放完“炮”就跑,借着夜色和地形溜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北狄大营无人安眠。
而天朝军营这边,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骚动和己方士兵安全返回的消息,士气更加高涨!对那位坐镇军中、运筹帷幄的公主殿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笑笑站在帅帐外,听着远处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林笑笑想:跟本宫斗?玩不死你们!】
她转身回到帐内,看着依旧沉睡的萧玦,轻轻哼了一声:
“喂,躺着的那位。”
“本宫可是又帮你稳定军心,又帮你骚扰敌军……”
“等你醒了,要是敢不认账……”
“本宫就……就把你那块硌牙的‘平安饼’塞你嘴里!”
她嘴上说着狠话,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
帐外,夜色深沉,战云密布。
帐内,灯火如豆,一片难得的宁静。
而远在京城的某个阴暗角落,一封关于边境最新动向、尤其是“公主以神迹稳定军心”的密信,正被悄然送出。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