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精”的t台梦余温未散，姜莱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那双鞋传递过来的、关于“被遗忘在箱底”的淡淡忧伤能量签名，黄十七就咋咋呼呼地又推送过来一个新委托。
“吱！莱莱！快看这个！比鞋精还离谱！有辆灵车在抢网约车单！”
姜莱点开详情，是一个网约车司机群里的集体吐槽。
据说最近平台出现了一个“幽灵司机”，开一辆看起来就很古董的老式厢式车（像极了灵车），接单极其精准，但从不露面，乘客上车后发现驾驶座空无一人，车辆却平稳自动行驶，到达目的地后自动扣款，还能给乘客打分！
吓得不少乘客投诉，平台查了半天也找不到这辆车和司机的信息。
“灵车跑网约车？”姜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在被刷新，“这算跨界再就业还是阴间业务拓展？”
她本着“科学探索”的精神接了单，价格按“非法营运及危害公共安全”暂定。
通过网约车平台内部（江灼打了个招呼）提供的异常订单数据，姜莱很快锁定了这辆“幽灵灵车”最近频繁活动的区域——城北的一片老城区。
夜里，姜莱带着黄十七，又叫上了刚好下班的江灼（理由是可能需要官方拦截），开着一辆普通轿车在那片区域转悠。
姜莱拿着手机不断刷新着网约车平台的司机端界面，试图捕捉那辆灵车的信号。
“有了！”姜莱突然喊道，“它刚接了一单，起点就在前面那个路口！”
江灼立刻驱车赶往那个路口。
远远地，果然看到一辆漆成哑光黑色、造型复古庄重的老式灵车，正安静地停在路边。车顶上却违和地亮着一个网约车平台的LEd灯牌。
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正犹豫着拉开车门，看到空无一人的驾驶座，吓了一跳，但似乎赶时间，还是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灵车车门自动关上，然后平稳地汇入车流，速度不快，但行驶得极其平稳，变道打灯一丝不苟，堪比几十年驾龄的老司机。
“跟上它。”江灼对姜莱说，保持着安全距离尾随。
姜莱则趁机开启直播：“家人们，实时追踪之灵车网约车体验。目前看来驾驶技术五星，就是车型有点费乘客心跳。”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真·无人驾驶！】
【这比特斯拉还稳！】
【乘客小哥心理素质过硬！】
【主播快问问它怎么注册的！】
跟了几条街，灵车顺利将乘客送达目的地，自动结束计费，还在App上给乘客打了个五星好评：“乘客安静，车厢整洁。”
姜莱&江灼&直播间观众：“…”
灵车完成订单，似乎并不急着接下一单，而是缓缓驶向附近的一个废弃车场。
姜莱和江灼悄悄跟了进去。
只见那辆灵车停在一个角落，引擎熄灭，车灯熄灭，仿佛又变回了一辆普通的废弃车辆。
姜莱开启滤镜扫描，能清晰地看到整辆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带着些许迷茫和渴望的能量场中。
“喂，车兄？聊聊？”姜莱走上前，敲了敲引擎盖。
灵车毫无反应。
“知道你为什么接不到回头客吗？车型选错了！”姜莱开始瞎扯，“你这车，往路边一停，人家以为是来接人的吗？以为是直接送走的！差评能不多吗？”
灵车的车灯突然亮了一下，又熄灭，像是委屈地眨了下眼。
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传来：
“不想…只是…运送遗体…”
“想…接送活人…看城市…烟火气…”
“跑起来…感觉…还‘活着’…”
“平台…注册…很简单…”
最后一句信息量巨大！这灵车精居然自己破解了网约车平台的注册流程？还是个技术流？
江灼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交管和平台部门。
姜莱忍住笑：“想接活人单，体验生活是好事。但你这造型太吓人了，容易造成交通恐慌。而且你这属于无证无人驾驶，犯法的知道不？”
灵车的能量场波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沮丧。
“这样吧，”姜莱想了想，“我给你做个‘形象管理’。”
她让江灼帮忙，找来一大卷哑光白色的贴膜和几个可爱的卡通贴纸。
她亲自上手，和江灼一起（主要是江灼动手），把那辆灵车通体贴成了白色，又在车身上贴了几个巨大的、傻乎乎的微笑表情和“放心出行”的标语，看起来像从殡仪馆专车变成了某幼稚园校车。
“喏，这样看起来是不是亲切多了？”姜莱拍拍车头，“至于驾驶资格…江警官？”
江灼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车说：“我会跟平台特殊备案，给你划一个夜间特定区域（比如这个老城区）的有限接单权限，必须伪装成普通车辆，且不能吓到乘客。能做到吗？”
灵车的车灯欢快地连闪了三下，引擎也轻轻轰鸣了一声表示同意，能量场变得雀跃起来。
“最后，”姜莱拿出手机，对着车晃了晃，“给你账号刷个五星好评，再给你点个‘乐于沟通’的标签！以后好好干，争取当个网红司机！”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后来，城北老城区夜间确实多了一辆可爱的白色“卡通小车”偶尔接单，驾驶平稳，从不说话，但总会默默给乘客送上五星好评，成为当地司机圈一个不大不小的温馨传说。
回去的车上，江灼揉着额头：“我现在觉得，以后结案报告里出现‘与涉案灵车达成运营协议’这种话，我可能都不会惊讶了。”
姜莱哈哈大笑。
但副驾驶上的黄十七，却看着窗外，小声对姜莱说：“吱…莱莱，这辆车形成的意识很清晰，甚至能破解网络程……它‘活过来’需要的能量，比那双鞋和扫地机器人多得多…这真的正常吗？”
姜莱的笑容淡了下去，没有回答。
不正常。这一切细碎的“不正常”，正慢慢拼凑成一个令人不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