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之前的对手,只有在【圭臬殿】的圭臬玄宫击败的那个“邪祟-逻各斯”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邪祟。
而和“邪祟-逻各斯”对战的时候,也没有进入过类似于这样的精神领域,所以林风完全没有领会到[道韵亲和]对邪祟精神力量的反制会有这么强!
他凝实的神魂虚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趴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女子神魂,声音冰冷,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我给过你机会了。看来,你并不懂得什么叫珍惜!既然你选择找死……”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更加庞大的、仿佛与整个清明空间融为一体的精神威压,缓缓凝聚,如同苍穹倾覆,向那女子碾压而去。
“不!不——!大人!饶命!真正的饶命!”女子的神魂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再也没有丝毫伪装,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求您饶我这条贱命!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我知道幽冥鬼母的计划!我知道其他灵珠的弱点!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对您有用!求您别杀我!!”
她语无伦次,神魂蜷缩成一团,拼命地磕头求饶,之前的嚣张、怨毒、狡诈,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摇尾乞怜的卑微。
林风的神魂虚影沉默了片刻,那凝聚的威压稍稍减缓,给了对方一丝喘息的余地,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恐惧。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跪好!”
“现在,我问,你答。”
“若有半句虚言,或让我觉得无用……魂飞魄散,是你唯一的下场。”
那女子的神魂猛地一颤,努力地、卑微地调整姿势,做出最标准的跪伏姿态,连头都不敢抬起,颤抖着回应:
“是……是!大人请问!奴婢……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看着眼前这前倨后恭、彻底被慑服的模样,林风心中那股因同伴被控、邪祟猖狂而积郁的怒气,终于得到了畅快的宣泄。
这种凭借绝对力量和精神层面的碾压,让敌人从阴谋算计到跪地求饶的逆转,带来的成就感,远比单纯武力击败更加淋漓尽致!
林风的神魂虚影在那片已由他主导的清明空间中,宛如执掌法则的神明,目光如冰冷的星辰,锁定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女子神魂。
他不再废话,声音如同万载寒铁交击,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说!魔渊势力的底细,你们潜入禹渊界的路径,以及你刚才提到的幽冥鬼母,给小爷一字不落吐出来!若有半分隐瞒,立刻叫你尝尝魂火煅烧,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那女子神魂剧烈颤抖,感受到那如同实质、仿佛要将她灵魂碾碎的精神威压,哪里还敢耍花样?
她魂体形态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大人息怒!奴婢……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大人垂怜,留奴婢一丝残魂!”
她略微定神,在这时间流速迥异的精神领域,开始娓娓道来,语速不敢有丝毫拖延。
“回禀勇者大人,”女子声音依旧发颤,“那魔渊大人……并非实体,亦非固定之所,乃是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一缕至邪至恶的终结意志,象征着万物归寂,法则崩坏。历经无数纪元,它吞噬、融合了无数世界的负面能量与残破法则,逐渐凝聚成形,化为一种渴望吞噬一切生机的另类存在。”
林风眼神微凝,这与他之前了解的魔渊信息相互印证。
“魔渊大人的意志之下,”女子继续道,“孕育了八位秉承其部分本源法则而生的强大存在,被尊为……八大护法。他们并非单纯生灵,更像是魔渊大人意志的延伸,是某种法则概念的化身。”
“一千年前,禹汐女神见禹渊界即将被魔渊吞噬,毅然以自身神躯与全部本源神力为引,结合禹渊界天地法则,布下‘九霄封魔禁’,将魔渊本体连同八大护法,一同放逐并镇压于时空乱流的最深处,隔绝了它们与禹渊界的联系。”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发自本能的敬畏,提及禹汐女神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然而,女神亦知,封印终非永恒。魔渊不死不灭,会不断汲取诸天万界的负面气息自我修复、壮大,八大护法亦会随之逐渐复苏。女神留下的最后希望,便是燃烧神魂,打通异界通道,召唤承载变数的‘勇者’,以期在最终时刻,能有人继承其遗志,挽狂澜于既倒。”
“我就是被禹汐女神选中的勇者。”林风语气平静,却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肩头。
“大人天命所归!”女子连忙奉承,接着道,“据奴婢所知……约百年前,封印因一次罕见的星界潮汐而出现裂痕。八大护法中,有两位实力最为强横、对封印抗性最强的——‘焚天灭地’炎君与‘冰封永狱’寒皇,率先挣脱部分束缚,其意志与部分力量得以降临禹渊界。”
林风接口,声音冷峻:“百年前的‘邪祟之乱’,【金刚墟】的烈山前辈曾与我提及。那强大邪祟降临,掀起无边浩劫,以魔渊之力污染大地,魔化生灵,组建邪魔大军,意图在魔渊本体彻底苏醒前,扫平一切障碍。”
“正是如此!”女子确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那场浩劫的余悸,“那两位护法大人力量滔天,一度几乎颠覆七国秩序。然而,禹渊界的无数仁人志士,在一位惊才绝艳的勇者——‘青木回天’青蒿的号召与领导下,组成‘伐魔联军’,历经数十年惨烈血战,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终将那两位护法降临的力量核心击溃,使其意志再度陷入沉寂。”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那一战,太过惨烈……青蒿与联军中近七成的顶尖勇者,皆……皆力战而亡,魂归天地。但也正因他们的牺牲,重创了魔渊力量,为禹渊界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后续陆续复苏的其余护法,因此变得极为谨慎,不敢再轻易掀起大规模战乱,大多转为潜伏,暗中积蓄力量,静待魔渊大人彻底归来。”
林风敏锐追问:“陆续复苏?剩下的六大护法,如今都已复活?”
“是…是的。”女子不敢隐瞒,“历经百年蛰伏,借助世间滋生的怨憎、杀戮、贪婪等负面气息滋养,以及封印的持续松动,六大护法的意识与部分力量都已回归现世。不过……”
“不过什么?”
“其间亦有折损。”女子低声道,“【璇玑阁】当代掌册贤者墨衡,结合初代‘璇玑七子’之力,让护法‘万孽缠身’咒厄尊,彻底炼化魂飞魄散!”
林风想起在【璇玑阁】所知道和经历的那些事,不由讪笑一声。
女子继续道:“还有不久前,在【圭臬殿】圣城圭表,被您……亲手斩杀的,乃是八大护法中司职‘谎言与诡辩’,最擅长蛊惑人心、扭曲规则的‘千面惑心’幻魅魔。他虽诡计多端,但正面战力确是八大护法之末。”
林风冷哼:“看来我运气确实不错,宰了个最弱的。那如今,魔渊麾下还剩下几位护法?”
“回勇者大人,目前尚存四位护法。”女子恭敬回答,“他们此刻皆在‘魔渊之心’外围守护。那‘魔渊之心’乃是魔渊意志在此界的投影与坐标,亦是其复活的关键所在。四位护法真身寸步不离,直至魔渊大人彻底降临,他们才会随之君临天下。”
“魔渊之心在何处?!”林风厉声追问,精神威压如同海啸般涌去。
“啊——!大人饶命!”女子神魂发出凄厉哀嚎,几乎要溃散开来,“奴婢…奴婢位阶低微,此等核心机密……唯有四位护法大人……方……方能知晓……奴婢只知……其存在于现实与虚无的夹缝……但是具体方位……奴婢实在不知啊!”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恐惧。
林风见她神魂波动混乱不堪,确不像说谎,这才缓缓收回部分威压。
他转而问道:“那你口中的‘幽冥鬼母’,又是哪位?”
女子如蒙大赦,剧烈喘息着回答:“幽冥鬼母乃是现存四位护法之一,尊号‘九幽摄魂’,执掌‘惑神迷魂’与‘幽冥鬼煞’之力,最是诡谲难防,能于无形中侵蚀神魂,编织噩梦。奴婢四人,乃是鬼母大人座下先锋,号称‘幽冥四使’。”
“幽冥四使?”林风挑眉,“报上你们那不入流的名号。”
“奴婢‘丧魂泣魄’柳煞心,”女子先报上自己那充满邪异气息的新名号,然后依次说道,“与奴婢同来的三位是:‘影遁虚空’夜无寐、‘血屠万里’屠狂骨、‘地裂山崩’石魈尊。”
林风默默记下这些更加诡异、非人的名号,继续追问:“除了幽冥鬼母,其他三位护法,又是什么来路?有何能耐?仔细说来!”
柳煞心不敢怠慢,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除鬼母大人外,另外三位护法皆是威能滔天。一位是‘瘟癀毒君’,执掌‘腐朽与瘟疫’权柄,能散播无形毒瘴,催化万物衰亡,更能制造行走的灾厄;一位是‘暗影魔尊’,司职‘暗影与吞噬’,可化身万千,潜行无间,更能吞蚀光线与灵力,乃是天生的刺客与毁灭者;最后一位是‘地炎罗刹’,掌控‘大地与熔岩’之力,其身如山岳,其力可擎天,防御惊人,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发地火喷涌,是天生的战场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