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黑得像泼了墨,孟姜的马队刚踩进矿脉边界,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就炸得人耳膜发疼。
“吁——”马受惊直立,孟姜攥紧缰绳,通讯符突然发烫,墨青瑶的哭喊混着碎石崩裂声钻出来:“孟姜!他娘的出事了!主源能导管炸了!王二换的破焊缝扛不住压,源能喷得跟喷泉似的,驰道地基塌了三丈宽,三个工匠被烫得脱了层皮!”
“操!”孟姜骂了句,翻身下马就往工坊冲。刚到门口,刺鼻的臭氧味混着烧焦的金属味呛得她直咳嗽,蓝色的源能柱斜着冲上天,撞在水泥墙上砸出半丈深坑,碎石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工坊里一片狼藉,源能核心的青铜罩炸飞了半边,破裂的导管缺口处,能量喷得有一人多高,周围的水泥地被烧得滋滋响,踩一脚就陷进半尺,鞋底都快化了。
“王二带黑铁族从排水渠摸进来的!”李石左臂缠着焦黑的袖子,铁钎往地上一戳,火星四溅,“那狗娘养的偷换了青铜锚杆,夜里锯断主杆,还毁了稳定阀!”
蒙恬刚冲进来看清情况,立刻吼道:“赵括!带十人追逃兵!必须活捉王二!”
“得令!”赵括抄起合金刀,转身就往外冲。
“其他人守外围!”蒙恬接着下令,“孟姜修导管!李斯盯紧核心!谁敢偷工减料,老子先劈了他!”
孟姜蹲到导管旁,指尖刚伸出去,就被热浪逼得缩回来——源能粒子跳得厉害,三尺内都能感觉到皮肤发烫。
“孟太守!复合水泥只剩六桶了!”老工匠张老头抹了把脸上的灰,急得直跺脚,“王二故意少报核心碎屑,料仓里只剩些边角料,根本不够用!”
“先缠麻绳!”孟姜扯过旁边的沥青麻绳,“都动手!把缺口缠死!”
工匠们七手八脚围上来,麻绳刚缠到第三层,就被源能烧得冒烟,滋滋响着往下掉灰。
“泼冷水!”孟姜急喊。
水桶劈头盖脸浇下去,水汽蒸腾得看不清人,麻绳燃烧的速度慢了点,却还在顽强地冒烟。
“不行啊!缠不住!”一个年轻工匠喊着,手上的麻绳已经烧到了指尖。
“加沥青!”孟姜抓起旁边的沥青桶,往麻绳上泼,“沥青耐高温,能多撑会儿!”
沥青浇上去,瞬间和麻绳粘在一起,黑烟冒得更浓,却真的把缺口暂时裹住了。
“第二关!填水泥!”孟姜直起身,嗓子都喊哑了,“张老头,带人搅拌水泥!按老方子来!”
“石灰三十、黏土四十、核心碎屑二十、解瘟草粉十!”张老头一边喊一边往搅拌桶里加料,“可是孟太守,这料不够纯,怕是撑不住源能冲击!”
搅拌好的水泥刚往缺口里填,就被能量冲得开裂,碎渣子往外蹦。
“拆黑铁武器!融铁板!”蒙恬的吼声从外围传进来,“把铁板贴在水泥外面,用青铜夹箍固定!”
铁匠们立刻支起临时熔炉,黑铁剑、黑铁矛往里一扔,很快就熔成了红彤彤的铁板。工匠们冒着高温,把铁板贴在水泥层外,用青铜夹箍一圈圈拧紧——铁板刚贴上就红得发亮,却死死挡住了大部分源能。
“还在漏!东南角有缝隙!”李斯指着核心方向喊,“核心能量不稳定,再这么耗下去,青铜罩要彻底炸了!”
孟姜刚要过去,就听见东侧传来惊呼:“地基又塌了!”
她转头一看,驰道地基又陷下去半丈宽,年轻工匠小石头正站在边缘,脚下的水泥地突然开裂,整个人往下滑。
“抓住!”孟姜一把扯住他的腰带,硬生生把人拉回来,“快拿青铜锚杆!按两尺间距,斜着砸进去!”
工匠们立刻扛来青铜锚杆,铁锤砸得叮当响,锚杆斜着扎进地里,形成三角支撑。孟姜踩着发烫的水泥地,指挥着填碎石、铺水泥:“分层夯!夯五下!少一下都不行!”
她自己也抓起夯锤,跟着工匠们一起喊号子:“一!二!三!四!五!”
夯锤落下,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源能顺着鞋底往上渗,烫得她直咧嘴,却不敢停手。
“外围有黑铁族偷袭!”守外围的工匠喊,“数量不多,是来骚扰的!”
“别管他们!”蒙恬的声音带着杀气,“守住工坊就行,赵括很快就回来!”
孟姜填完最后一桶水泥,瘫坐在地上,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她抬头看,导管的缺口终于被封住,源能不再往外喷,只有少量能量顺着缝隙往外渗。
“成了?”张老头喘着气问。
孟姜刚要点头,就看见通讯符亮了,赵括的声音传进来:“孟姜!蒙将军!王二抓到了!这狗娘养的宁死不招,就喊着黑铁大人会毁了基建!”
“带进来!”孟姜站起身,眼神发冷,“当众处斩,挂在工坊门口示众!”
王二被押进来时,浑身是伤,却还在嘶吼:“你们赢不了!黑铁族会毁了你们的基建,夺走所有核心!”
“是吗?”孟姜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斩了!”
刀光落下,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源能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双核心开始共鸣,一道蓝色的光影投射在墙上,慢慢展开——是一张源能夯土车的图纸,上面的结构清晰可见。
孟姜看着图纸,手背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孟太守,你看!”李斯指着图纸,“有了这夯土车,以后修地基就快多了!”
孟姜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外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守兵跑进来喊:“孟太守!蒙将军!赵括大人带回来的俘虏说,还有更多黑铁族藏在矿脉深处,他们要趁天亮前偷袭材料库!”
蒙恬立刻握紧了合金枪:“来得好!正好一网打尽!”
孟姜站起身,眼神坚定:“张老头,带人连夜赶造源能夯土车!李斯,清点材料,加固工坊防御!其他人,跟我去材料库!”
她抓起旁边的青铜钎,手背上的烫伤还在疼,却丝毫不敢懈怠——矿脉的仗,还没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