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攥着那本还带着油墨味的离婚证,红色封皮被捏得发皱,边角硌得掌心发疼。他走出街道办的大门,秋日的风裹着股凉意往衣领里钻,可他却半点没察觉,只觉得脚步沉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地面较劲。
街上人来人往,自行车铃叮铃作响,可这些热闹全跟他隔着层雾。他耷拉着脑袋,眼神盯着脚下的路,就这么闷头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四合院那熟悉的灰砖墙,门口老槐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倒比他心里的动静还清晰些。
他抬手推开那扇掉了漆的木门,“吱呀”一声,门轴的声响在安静的院里格外突兀。还没等他往里挪步,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大爷闫埠贵正挎着个半旧的菜篮往外走,篮子里还躺着几根蔫哒哒的青菜。
闫埠贵眼尖得很,目光一扫就落在了何雨柱手里的红本本上,那眼神立马从“琢磨买便宜菜”变成了“有热闹可唠”。他脚步一停,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脸上堆着几分刻意的热络,连声音都比平时拔高了些:“哎哟,傻柱!你这是刚从哪儿回来啊?手里拿的这是……”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在离婚证上绕了圈,才又接着说:“嗨,娄小娥那事儿啊,昨儿晚上全院就都知道了!你也别往心里去,男人嘛,哪还没个坎儿?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说着,他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却故意让何雨柱听得真切:“你三大爷我认识的人多,街坊邻里的姑娘也有几个踏实的,要不我给你留意留意?保准找个能跟你好好过日子、疼人的!”
何雨柱忽然想起原剧情里的一段往事——当初他差点就和一个叫冉秋叶的女人成了家。
那会儿两人已经处得有模有样,婚事基本就差最后一步敲定,谁料秦淮茹突然插了进来。她找到冉秋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起苦,话里话外却满是暧昧不清的暗示,反复强调“贾家这一大家子,离了傻柱根本撑不下去”“傻柱待我们家的好,比亲人还亲”。
这些话听得冉秋叶心里犯了嘀咕,下意识觉得何雨柱和秦淮茹之间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自己反倒像个多余的人。一来二去,冉秋叶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最后干脆断了和何雨柱的来往,这门眼看要成的亲事,就这么黄了。
何雨柱心里在犯嘀咕——老话都说“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自己现在虽说和娄小娥没断,可她远在港岛,虽然可以天天在一起,可院里人不知道啊,内地这边总不能一直这么空着,会起疑心的。
他盯着院里墙角那丛半枯的草,琢磨了半晌,终究还是松了口:“行,三大爷,那你就先帮着留意留意。”
闫埠贵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刚要提自己之前惦记的那几斤白面,何雨柱却像是早看穿了他的心思,话头一拦:“您要的那东西,等我这边有了眉目,下一回再给您凑齐,这回实在没有。”一句话堵得闫埠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讪讪点头应着。
何雨柱攥着刚揣好的离婚证,没先回自己屋,反倒绕去了后院聋老太太那儿。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就见老太太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线绳穿过布料的“嗤啦”声在屋里格外静。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朝着门口方向,手里的活计却没停:“是柱子吧?进来坐。”
何雨柱在炕边的凳子上坐下,没先开口,倒是老太太先叹了口气,放下针线,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都听说了,小娥那丫头走了,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老人才有的温和,“可日子总得往前过,你还年轻,往后的路长着呢。别总把事儿搁心里憋着,有空就来跟我老婆子说说话,心里能舒坦些。”
何雨柱喉结动了动,原本堵在心里的闷意,被老太太这几句实在的安慰冲得散了些,他低声应了句:“知道了,老太太。”
突然,院中院传来一阵吵嚷声,女人的哭腔混着男人的呵斥,隔着墙都听得真切。何雨柱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老太太,您先坐着,我出去看看咋回事。”
他快步走出屋,刚一出屋,就看见秦淮茹正叉着腰站在许大茂家门口,身后的秦京茹攥着张纸,眼眶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许大茂则堵在门口,脸色铁青,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厂里播音员于海棠。
何雨柱凑过去听了两句,心里立马有了数——原来他刚才跟老太太聊天的工夫,院里出了这档子事:前些日子许大茂跟秦京茹走得近,没几天就把人睡了,转头又觉得秦京茹是乡下过来的“小土妞”,配不上自己,转头就跟厂里广播室的于海棠黏糊到了一起。今儿俩人刚从外面回来,前脚进屋,后脚秦淮茹就带着秦京茹找上了门,手里还攥着秦京茹的怀孕报告,非要许大茂给个说法。
“许大茂你还是人吗?”秦淮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指着许大茂的鼻子,“我妹妹实心实意跟你,你现在玩够了就想甩?还跟于海棠搅和到一块儿,现在人怀了你的娃,你想不认账?”
许大茂脸涨得通红,却还嘴硬:“谁跟她有事了?那怀孕报告指不定是假的!想讹我,没门!”
秦京茹哽咽着把报告往前递:“许大茂,这报告是医院开的,你不能不认……你当初说会对我好的……”
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心里直犯嘀咕:剧情已经走到这了么,有意思了。
秦淮茹眼角瞥见何雨柱,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马朝他招手,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傻柱!你可算来了!快过来给姐评评理!许大茂这混球欺负京茹,现在人怀了孕他还想不认账!”
何雨柱本来就想躲着这浑水,听秦淮茹这么一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干脆得不留余地:“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找我。”
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还想上前拉扯,又补了句,话里带着点故意的直白:“你要是真觉得秦京茹亏得慌,直接去派出所报警,就说被人强奸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治安员处理,比在这儿吵吵管用多了。”
这话一出口,院里瞬间静了半截——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许大茂的脸“唰”地变了色,连哭着的秦京茹都忘了抽噎,愣愣地看着何雨柱。
秦淮茹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瞬间没了刚才的委屈,反倒透着股豁出去的劲儿,一把拽住秦京茹的手腕,扬着嗓子喊:“好!那就听傻柱的,咱这就去报警!让治安员来评评理,看许大茂这事儿办得多不地道!”
说着,她真就拉着秦京茹往院门外走,脚步又快又急,那架势不像是装的。
许大茂一听这话,脸“唰”地就黑了,刚才的硬气全没了影,慌忙往前冲了两步,伸胳膊挡在院门口,连语气都软了下来,带着点讨好的慌劲儿:“秦姐!秦姐你别冲动啊!这事儿哪用得着劳烦治安员?都是一个院的街坊,有话好商量,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秦京茹使眼色,可秦京茹被秦淮茹拽着,只顾着慌,根本没敢看他。
许大茂话音刚落,于海棠瞬间炸了,指着他怒声嘶吼:“你居然骗我!”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许大茂脸上。“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撂下这句话,于海棠转身就往外跑,只留许大茂僵在原地,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何雨柱瞧着许大茂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故意把笑声扯得又大又亮,震得旁边人都忍不住侧目。许大茂气得腮帮子直鼓,眼神像要喷火似的剜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什么好笑的?笑死你得了!”骂完也没再跟何雨柱置气,转头看向秦淮茹时,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里还带着没散的烦躁:“走吧,进屋说。
三人在屋里嘀咕了半晌,没出什么意外,谈妥的结果和原剧情分毫不差:许大茂跟秦淮茹,终究是要凑成一对,把婚事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