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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次没有轻易开口,而是伏于案前,提笔蘸墨,俨然在打着草稿,仔细斟酌着言语与结构。

半晌之后,皇帝终于放下笔,抬起头来。

只见其神态自若,目光清澈而坚定,朗声开口,声音在文华殿内回荡:

“《中庸》着道之体用,而因推体道之功化也。夫中和立而道之体用兼之矣。”

“君子交致其全,而功化之妙,有不征于位育也哉?

且是道之全也,用则用于造化,体则原于一心。

而君子之体道也,根本于一心,而通极于造化。”

“夫喜怒哀乐之存而不偏倚也,谓之中焉。是中也,性之德也。

一丝不累,默启乎众妙之门;而渊泉时出,实宁乎群动之秘。

要之,未发之中,已基乎所发;而无用之体,非体也。”

“虽洋洋者固流动而未尝息也,其何能凝斯道之全体而赞其化育哉?

虽优优者固充足而未尝间也,其何以会斯道之妙用而行其典礼哉?”

“藏之一心为甚微,而散之万用为甚博矣,中其天下之大本乎!

又自夫喜怒哀乐之既发,而皆中节也,谓之和焉。是和也,情之德……”

其声朗朗,其文洋洋洒洒,层层递进,虚实相参,既紧扣“中”与“节”的核心,

又阐发了“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的深刻哲理。不凌驾而局自紧,不矜嚣而气自昌。

刹那间,殿内落针可闻,随即视线交织,目光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惊异与赞赏!

两位阁臣肃容开释,微微颔首;

诸位讲官欣然捋须,面露欣慰;

两宫太后虽对深奥义理未必全懂,但见众人反应,亦知皇帝答得极好;

中书舍人们更是聚精会神,笔下如飞,唯恐遗漏一字。

而那一众翰林学士、包括王世贞在内的文坛雅士,则是个个神情惊愕,忍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不少年过五旬才中进士的老翰林,面上更是闪过一丝复杂,几乎要掩面慨叹。

只此一题,皇帝这番破题承题,其立意之深,结构之谨,辞藻之雅,

即便真是提前精心准备的,其水准也堪称上乘,已得八股精髓!

这水平,距离金榜题名的进士,恐怕也就只差最后的临场磨砺与些许火候了!

只要下场考个两三届,精心打磨一番,便是进士之资!

这当真是大明朝深居九重的皇帝!?

而不是某位寒窗苦读、备考明年会试的江南才子?

王世贞眼中更是异彩连连,他本人十五岁中举,二十二岁便高中进士,天资卓绝。

此刻观皇帝作答,其经义功底与制艺水准,几与他十二三岁时的巅峰状态一般无二!

“神文秀姿,果有天授乎?”

他心中不由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这场别开生面的“期末考试”持续了整个上午。

即便是事先有所准备的“作秀”,也把朱翊钧累得够呛。

好在整个过程有惊无险,未出任何纰漏,总算把这出“大戏”圆满演完。

接下来,就只需等着今日之事,被刊载于《邸报》,撰写成题记,在士林官场中慢慢发酵了。

从那些翰林学士和文坛泰斗们的反应来看,效果似乎还不错——

总算没白费他连日来挑灯夜战、反复推敲准备的那些破题承题。

考校结束后,朱翊钧依例在文华殿赐宴款待诸位观礼臣工——其实也就是一起吃个便饭。

当然,他与张居正、高仪这两位核心辅臣,只露了一面,象征性地举杯后,便悄然离开了。

一来是免得他们在场,下面的人拘束,无法安心用膳;

二来,自然是还有紧要的政事需要即刻商讨。

时值午后,烈日曝晒。朱翊钧也不好意思再让两位年事已高的先生跟着自己跑去西苑,

便干脆在皇极殿寻了一处僻静的偏殿,三人凑合着用了些茶点,算是解决了午膳。

路上,次辅高仪见缝插针,禀奏道:“陛下,顺天府乡试就在眼前,主考官人选,还请陛下圣裁定夺。”

按制,顺天府乡试因地处畿辅,地位特殊,其主考官需由皇帝亲自任命。

朱翊钧略一思忖,便道:“着左春坊左中允兼翰林院编修范应期,右春坊右中允兼翰林院编修何洛文,共同典顺天府乡试。”

左右春坊乃是东宫旧僚,范、何二人更是日讲官出身,算是皇帝的近臣,此举既有酬功之意,也是为他们积累资历,为日后晋升铺路。

与此同时,首辅张居正则递上一份奏疏,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意味:“陛下,臣疏乞罢免。”

朱翊钧几乎是轻车熟路地接了过来,看都未看,便直接交给身旁的张宏,随口应道:“嗯,朕知道了。所请不允。说正事罢。”

这场景,莫说张居正和高仪这两位当事人,就连旁边侍奉的张宏和高仪,都早已习以为常。

许是临近“考成法”大计之日,近期弹劾张居正“威福自专”、“结党营私”的奏疏实在有点多。

一会儿指责“臣下考校君上,乃是欺君之举,僭越皇权”;

一会儿又攻讦“张居正结党,按照《大明律·吏律》‘交结朋党紊乱朝政’条,当坐死罪”。

虽然大多是无稽之谈,捕风捉影,但按照惯例,遭到弹劾的阁臣都需上疏自请罢免,以示避嫌。

这才有了皇帝与首辅之间,这如同走过场般、反复上演的一幕。

张居正也早已习惯,将奏疏递出后,便说起了真正的正事:“陛下,近日考成法大察之期临近,

各省及京中各部院,疏请致仕、或称病不履职者,数目骤增。”

“官职空缺,尚可及时选补。然其所耽搁之政务,积压之公文,却恐难以挽回,贻害地方及部务。

臣请对此等临察弃责之员,追责严惩,以儆效尤。”

朱翊钧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

请致仕?怎么不干脆挂印弃职,跑得更彻底些?

这些国之蛀虫,任内吃干抹净,捞足了油水,眼见考成严厉,便想一走了之,保留个致仕的待遇安享晚年?

天下哪个东家的钱袋子,能任由这些伙计如此乱掏?

如今他身为大明帝国的“第一会计师”,若能让这些尸位素餐、临阵脱逃的虫豸舒服了,那才是白活了两世!

朱翊钧摆了摆手,语气果决:“此事,让申时行(吏部尚书)具本上奏,朕给你批红便是。”

张居正拱手谢恩:“臣遵旨。” 心中却不无感慨。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少年天子,在用人行政方面,当真是魄力十足,舍得放权。

如今无论是个人的威望,还是手下的班底,皇帝都已具备了亲政的资本,可他对于内阁的决策,尤其涉及人事铨选方面,却几乎从未横加干涉。

哪怕申时行在吏部任上,多次优容江南同乡,在官员推升上有所偏袒,小皇帝得知后,仍然信重不减,只道:

“元辅所荐,朕用人不疑。” 这份信任与支持,实在令张居正有时亦觉感慨不已。

三人一路行走,一路谈论着诸多政务。

如核定明年的年例银,拨付六万两于延绥镇,预备粮草缓急支用;

升迁贵州按察使刘侃为福建右布政使;

因天气炎热,核准刑部所请,酌情减等释放轻罪人犯共三百五十一名;

以及女真各部遣使入贡,恭贺皇帝万寿圣节等等。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皇极殿那处僻静偏殿。

皇帝坐上临时设的御座,赐两位辅臣锦墩坐下。

张居正与高仪对视一眼,知道戏肉来了。

前者稍稍酝酿了一下气势,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开口道:

“陛下,近日湖广送入京城的奏疏,通政司为何径直取入万寿宫中留中,却不曾按例送一份至内阁披阅?”

“通政使何永庆,隔绝内外消息,一而再,再而三,实乃国之大奸,阻塞圣听,请陛下明鉴!”

他这话,明着是指责通政司失职,实际上却是在向皇帝抱怨和施压。

侵蚀内阁票拟、审议奏疏的权柄暂且不提——毕竟君臣相得,有些事心照不宣——

但他张居正好歹是湖广人士,即便不便隔空插手家乡事务,这最基本的知情权总该有吧?

怎么如今连奏疏的内容都不让内阁知晓了?

朱翊钧闻言,做出恍然状,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元辅莫急,朕今日召对,正要与两位先生分说此事。”

他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在想,何永庆一再按照自己的密谕行事,将弹劾朱希忠及涉及宗室隐秘的奏疏直接送入内宫,

恐怕这次考成大计,他这通政使的位置是坐到头了,得找个由头将他调离。

下一任通政使,该选谁更趁手呢?

高仪也在一旁追问道:“陛下,湖广如今局势到底如何?岷王之事是真是假?

还请陛下莫要再遮掩,内阁需得知情,方能妥善应对朝野物议。”

此前湖广宗室与官场勾结之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皇帝又将相关奏疏秘而不宣,显然是出了更大的变故。

他们就怕皇帝过于自信,不让内阁插手,一意孤行,致使局势彻底失控,难以收拾。

朱翊钧见首辅次辅言辞恳切,面露焦急,知道不能再卖关子。

他今日召对辅臣,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两人。

他挥了挥手,侍立一旁的张宏立马会意。

后者几乎是一个闪身的功夫,便将一叠厚厚的、封面标有“湖广密奏”字样的奏疏,送到了两位殿阁大学士的面前。

张居正当仁不让,直接拿到手中最上面的一份,迅速翻阅起来。

高仪告罪一声,也拿起另一份,凝神观览。

朱翊钧等着他们翻阅奏疏,自己在旁故作叹息道:“张楚城遇袭一案,此前云遮雾绕,牵扯甚广。

如今好在是天网恢恢,大致水落石出了。”

“宗室、按察司、都指挥司、地方州衙,上上下下,有不少人牵扯其中。

按察使杜思、都指挥佥事毛汝贤、岳州知府钟崇文等一干要犯,已押解进京,等候三法司会审。

其余些许未入流之吏役,情节严重者,已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高仪猛地打断了皇帝,他神色无比凝重地抬起头,手中奏疏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陛下!一位亲王!六位郡王!难道……难道在陛下眼中,也只是‘些许末吏’,可以……可以不经朝议,擅自行刑吗!?”

朱翊钧闻言,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似乎在再三斟酌着措辞。

而一旁的张居正,此刻也已快速浏览完了手中那份关键奏报(内容直指朱希忠处决岷王及多位郡王),他不知在思忖什么,眉头紧锁。

忽然,他似乎灵光一现,突兀地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皇帝:“陛下要等的那份奏疏……如今,可等到了吗?”

高仪闻言慢了半拍,先是露出疑惑之色,随即瞥见皇帝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变化,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他愕然失声,几乎从锦墩上站起:“陛下!您将湖广弹劾朱希忠的奏疏留中不发数日,迟迟不交部议,难道……难道是在等……等成国公的死讯!?”

朱翊钧喟然长叹,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沉痛”与“惋惜”。

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份墨迹尚新的奏疏,递了过去,声音低沉:

“成国公朱希忠……忠勇为国,带病查案,不幸旧疾骤发,医药罔效,已于数日前……殉国矣。”

西苑,万寿宫的偏殿内,窗外绿荫正浓,蝉鸣阵阵,却驱不散殿内那丝若有若无的沉郁。

朱翊钧放下手中那份关于成国公朱希忠在湖广“病故”的急报,轻轻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脸上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感慨。

历史上的朱希忠,正是在万历元年九月三十日病逝。

今日是七月十九,相距不过两月余。

即便没有湖广这场风波,这位老国公的大限也已不远。

然而,此“死”与彼“死”,其间蕴含的君臣情谊与政治意味,却是天壤之别。

寿终正寝于榻上,如何比得上慷慨赴死于王事?

虽说其中不乏朱希忠为保全家族、迎合圣意的“各取所需”,但……

即便是千金买马骨,都不能亏待了献骨之人,更何况朱希忠及其背后的成国公府,对自己有着实实在在的擎天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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