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这边。
李建国坐在桌子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厨房的几人忙活。
这时，采购科的姚万年科长派人过来找他。
说厂里需要一些鱼，让他明天再去弄些鱼过来。
李建国点头应是。
采购科的人走后，他起身和厨房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朝外走去。
他来到办公楼三层，李厂长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没错，李怀德从后勤主任升到副厂长了。
他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附近没人后，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请进！”里面传来李怀德沉稳的声音。
李建国推门而入，一股暖气和淡淡的烟味扑鼻而入。
李怀德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处理文件。
他抬起头看见是李建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呦，是第三食堂的李师傅？”
“倒是稀客！”
作为食堂大师傅，经常给领导们准备招待餐，又曾经在厂里露过脸。
所以李怀德还记得李建国。
“你好，李厂长！”李建国笑着打了声招呼，态度恭敬却不卑微。
李怀德放下文件，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怎么？”
“是不是食堂工作，遇到困难了？”
李建国走到办公桌跟前笑着道：“食堂工作一切顺利！”
“是我有点儿私事，想来麻烦您！”
“不知道李厂长您这会儿方不方便？”
“哦？”李怀德打量了下李建国，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是什么事，你说吧！”
李建国压低了声音道：“厂长！”
“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城里户口，初中学历！”
“一直想为社会主义建设出一份力！”
“听说，咱们厂焊工车间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厂长，您看……厂里最近还有没有招工指标？”
“焊工车间？”李怀德略微一挑眉，看向李建国道，“李师傅！”
“焊工车间可是个辛苦的地方！”
“有些男同志都干不来，你确定你这亲戚想去？”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李建国。
李建国面色不变道：“厂长，穷人家的孩子，不怕吃苦！”
“怕的是没有机会！”
“要是有机会，再苦再累都没问题！”
见李建国说得这么肯定，李怀德不由得沉吟起来。
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睛则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在掂量，也是考虑。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比李建国还低：
“李师傅，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这厂里一个正式工位有多紧缺，你也知道！”
“况且，你还要指定车间，这可不太容易！”
“厂里多少人都在盯着呢！”
说完，他死死盯着李建国，注意着李建国的表情。
“李厂长，您说个数吧！”
李建国可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李怀德没想到李建国竟然这么直接，略微诧异了会，转瞬就咧嘴笑道：“李师傅果然是个爽快人！”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着李建国，“我看李师傅也是替自家亲戚的前程着想！”
“这样吧，你要真想把这事儿办成了，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建国眼前晃了晃，
“两根‘黄的’，过了年，你就可以让你那位亲戚直接到厂里报到！”
李建国并没有立刻答应。
上回阎埠贵要买秦淮茹工位时，有人说轧钢厂现在一个普通工位差不多得500块。
李怀德现在却开口要两根小黄鱼，两根小黄鱼的价格可比500块多不少。
不过，他现在是指定要焊工车间的工位。
价格比普通工位高一点也能理解。
他看着李怀德，脸上适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随后挠了挠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李厂长，这个数……可不是小数目！”
“您看……我能不能回去凑一凑？”
“当然可以！”李怀德见李建国没有拒绝，就知道有戏。
他身体重新靠回椅背，看向李建国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李师傅不用着急，你回去可以再考虑考虑！”
“不过，这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机会不等人！”
“这毕竟是一份正式工，你那位亲戚有了它！”
“以后可是前途无量！”
李建国点点头：“我明白的，厂长！”
“谢谢厂长指点！”
“呵呵，应该的！”李怀德笑了笑，“有了决定，随时可以来找我！”
“没问题，厂长！”李建国点头答应，“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你去吧！”李怀德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李建国恭敬地退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转身朝食堂走去。
晚上，李建国给领导们做了顿招待餐。
领导们吃完后，他才骑车回家。
回到四合院附近，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取出好几个饭盒。
这是他晚上做招待餐的时候顺便做的。
晚上回来有点晚，他也懒得另外再动手。
直接就吃现成的也省事儿。
娄晓娥几女看见他回来了，等待片刻，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她看见李建国今天用饭盒装菜，有些疑惑道：“建国！”
“今儿个这菜咋是用饭盒装的？”
“估计是建国从食堂带回来的吧？”秦淮茹不确定道。
李建国看着几女不解的表情，眼睛一转，点头道：“没错！”
“还是秦姐聪明！”
“今儿晚上，咱们吃剩菜！”
说着，他拿出一堆馒头，给三个女人一人分了两个。
“来，赶紧吃，不然菜都凉了！”
招呼了一声，李建国便自顾自地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秦淮茹和于莉两人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只有娄晓娥拿着筷子，迟迟不动手。
她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又见李建国几人吃得这么香，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李建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秦淮茹见她一直不吃，便开口问道：“晓娥，你怎么不吃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娄晓娥把筷子放到嘴里嘬了嘬，笑着道：“嘿嘿……这菜太多了！”
“不知道吃哪个好了！”
“这还不简单，每样都吃点儿呗！”秦淮茹直接将每样菜都娄晓娥的碗中拨了点。
看着娄晓娥脸上为难的神色，李建国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秦姐！”
“她可不是不知道吃哪样好！”
“她是哪样都不想吃！”
娄晓娥不满地瞪了李建国一眼：“要你说！”
“为什么呀？”于莉放下筷子，疑惑道。
李建国指了指桌上的菜：“她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