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河阳城外的叛军大营却异常安静,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城头上的唐军士兵轮流值守,不敢有丝毫松懈,经历了白天钢臂弩的打击,他们深知叛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将军,您看叛军大营,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陈武陪着李默在城头巡逻,看着城外漆黑的旷野,总觉得心里发毛,“按说他们十万大军,就算入夜,也该有炊烟、有喧哗,可现在除了偶尔的马蹄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默也觉得不对劲,叛军白天刚吃了亏,按常理要么趁夜袭营,要么加固防线,如此安静,反而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他看向阿依娜:“能不能用你的系统,监测一下叛军大营的动静?比如有没有大规模兵力调动?”
阿依娜闭上眼睛,机械瞳孔在眼睑下闪烁,过了片刻,她睁开眼,脸色凝重:“系统捕捉到叛军大营内有低频声波信号,频率在 20-50 赫兹之间,超出人类正常听觉范围,但能通过地面和空气传播。而且信号分布很有规律,似乎在向不同方向传递。”
“低频声波?” 李默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叛军在搞什么巫术?”
“不是巫术。” 阿依娜摇头,“系统调取 2740 年的文明数据库,发现这种低频声波传递方式,与古代祆教的‘声波术’类似。祆教祭司会使用刻有特殊符文的金属盘,通过特定频率的振动产生低频声波,而佩戴了共鸣耳饰(通常由金属和宝石制成)的人,能接收到这种声波,并将其转化为可识别的指令。”
“你的意思是,叛军在用这种声波传递命令?” 郭子仪刚好也在巡逻,听到两人对话,惊讶地问道,“可没有号角、没有传令兵,他们怎么能保证指令传达到位?而且还是在夜里。”
“这就是这种技术的厉害之处。” 阿依娜解释道,“低频声波传播距离远,不易被拦截,而且只有佩戴共鸣耳饰的人能接收,保密性极强。在夜间没有光线的情况下,这种指挥方式比传令兵、号角高效得多,也隐蔽得多。可以说,在当前时代,这就是革命性的指挥技术,堪比‘无线电’的雏形。”
李默心中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叛军的夜间协同能力会远超我们。他们可以在悄无声息中调动兵力,而我们却毫无察觉,等发现时,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城外叛军大营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 “嗡嗡” 声,虽然听不真切,却能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震动。城头上的士兵纷纷警惕起来,握紧了武器:“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不是地震!是叛军的声波信号!” 阿依娜大喊,“系统监测到信号强度突然增强,叛军可能要开始调动兵力了!”
李默立刻下令:“传我命令!各哨位加强警戒,尤其是东西两门,派斥候出城侦查,务必弄清楚叛军的动向!飞火叉营和床弩营做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是!” 士兵们齐声应道,城头上瞬间忙碌起来,火把的光芒晃动得更厉害了,照亮了士兵们紧张的脸庞。
半个时辰后,出城侦查的斥候快马加鞭赶回,翻身下马时,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将军!叛军…… 叛军在调动兵力!他们分三路,一路往东门,一路往西门,还有一路绕到了北门,看样子是想趁夜合围河阳!而且他们的调动特别整齐,没有一点混乱,像是早就排练好的!”
“果然如此!” 李默拳头紧握,“他们用声波术传递指令,不用喊话、不用打灯,所以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若不是阿依娜发现了声波信号,等叛军完成合围,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郭子仪也急了:“咱们现在兵力只有两万五千人,叛军十万,要是被合围,根本守不住!李将军,你有什么办法?”
李默快速思考,目光落在沙盘上:“叛军虽然能快速调动,但他们分三路合围,必然会分散兵力。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先打他们最弱的一路 —— 北门!据斥候回报,北门方向的叛军只有一万五千人,而且多是步兵,没有钢臂弩营。咱们派李光弼的五千骑兵从北门突袭,配合城头的飞火叉掩护,先打破他们的合围圈,再回头支援其他城门!”
“好主意!” 郭子仪眼前一亮,“骑兵速度快,适合夜袭,而且叛军肯定没想到咱们敢主动出击!”
李默立刻让人去通知李光弼派来的骑兵将领,同时下令:“陈武,你带两千步兵,配合骑兵行动,负责清理叛军的步兵防线;阿依娜,你继续监测叛军的声波信号,一旦发现他们调整部署,立刻通知我们;郭子仪将军,您坐镇城头,指挥其他城门的防守,若叛军趁机攻城,用飞火叉和地雷拖延时间!”
“是!” 众人齐声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北门城外,叛军正在悄无声息地搭建浮桥,准备渡过护城河。负责指挥的叛将站在一处高台上,耳朵上戴着一枚铜制的耳饰,时不时低头倾听,显然是在接收声波指令。他以为唐军还被蒙在鼓里,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冲!”
随着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北门,马蹄声在夜色中格外响亮。叛军士兵猝不及防,刚搭了一半的浮桥被骑兵冲垮,步兵在骑兵的冲击下,瞬间乱作一团,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唐军怎么会突然出来!” 叛将又惊又怒,伸手去摸耳朵上的耳饰,想传递 “反击” 的指令,可不等他动作,一支羽箭飞来,正中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高台上。
失去指挥的叛军更加混乱,唐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来回冲杀,陈武带领的步兵则跟在后面,清理残余的叛军。城头上的飞火叉也同时发射,对着叛军的后续部队轰炸,阻止他们支援。
不到一个时辰,北门的叛军就被击溃,一万五千人死伤过半,剩下的狼狈逃窜。而此时,东门和西门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在按原计划搭建工事,丝毫不知道合围圈已经被打破。
“将军!北门叛军已被击溃!” 斥候赶来汇报,声音中带着兴奋。
李默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立刻让骑兵和步兵撤回城内,休整片刻,再支援东门!阿依娜,叛军的声波信号有没有变化?”
阿依娜闭上眼睛监测片刻,摇头道:“东门和西门的叛军还在接收之前的指令,没有调整部署,显然还没发现北门的溃败。看来他们的声波术虽然高效,但信息传递存在延迟,而且无法实时共享战场动态。”
“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依赖这种声波指令,一旦指令传递出现偏差,或者指挥者被消灭,整个部队就会陷入混乱。只要我们抓住这个弱点,就能破解他们的指挥优势!”
城头上的火把光芒照亮了士兵们兴奋的脸庞,刚才因叛军黑科技产生的恐惧,此刻已被胜利的喜悦取代。陈武拍着胸脯笑道:“将军英明!不管叛军有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咱们总能找到办法对付!下次他们再用那什么声波术,咱们就先杀了他们的指挥者,让他们变成无头苍蝇!”
李默笑着点头,心中却依旧警惕。叛军的钢臂弩和声波术,已经让他意识到,这场战争不再是单纯的古代战争,背后似乎有更复杂的时空力量在干预。他不知道接下来叛军还会拿出什么 “黑科技”,但他知道,只要有阿依娜的帮助,有郭子仪、李光弼等将领的支持,有这些愿意并肩作战的士兵,他就有信心,一次次化解危机,守住河阳,守住大唐的希望。
夜色渐深,北门的硝烟渐渐散去,可河阳城外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叛军的十万大军还在,他们的黑科技也并未完全失效,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惨烈。但城头上的唐军士兵,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畏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信念 —— 只要守住河阳,就有平定叛乱的希望,就有百姓安居乐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