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踏出地宫入口的石门，晨间的雾气便像潮水般涌来，瞬间漫过脚踝，将身后坍塌的地宫入口彻底掩埋。他攥着令牌的手沁出冷汗，那枚黑色令牌在掌心烫得惊人，仿佛藏着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连带着掌心里的星纹都在隐隐发烫，像是在与令牌中的力量相互拉扯。
他不敢停留，转身朝着宗主所在的清玄山方向狂奔。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石板路渐渐变得湿滑，路边的草木在雾中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像是蛰伏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来。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林野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他分明记得，从地宫到清玄山的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可眼前的景象却陌生得可怕——本该在路左侧的溪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间的树枝扭曲缠绕，像是无数只干枯的手，在雾中微微晃动。
“障眼法。”林野低声自语，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摩挲。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这种由怨气凝结而成的雾气，能扭曲人的感知，将人困在原地打转，直到耗尽体力。而能布下这种阵法的，除了沈砚辞，再无他人。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星纹上。灼痛感渐渐清晰，星纹发出微弱的金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在眼前勾勒出一条淡淡的光路。这条路与他记忆中的路线完全重合，只是在光路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雾中。
林野睁开眼，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小心翼翼地沿着光路往前走。雾气在他身边翻滚，像是想要将他吞噬，可每当雾气靠近，掌心的星纹便会亮起，将雾气逼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道黑色身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熟悉的衣袍样式，让林野的心猛地一沉。
“好久不见，师弟。”
熟悉的声音在雾中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冰冷。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正是沈砚辞。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墨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是你搞的鬼。”林野握紧长剑，剑尖指向沈砚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沈砚辞轻笑一声，缓步走向林野，雾气在他脚下自动分开，“我只是想请师弟帮个忙，把你手中的令牌给我。”
“不可能。”林野毫不犹豫地拒绝，“你想毁了封印，释放门后的怪物，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怪物？”沈砚辞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更欢了，“师弟，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那扇门后封印的是怪物？不，那是能让人拥有无上力量的源泉。只要我能得到它，就能推翻现在的宗门，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你疯了！”林野怒喝一声，长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剑气刺向沈砚辞。
沈砚辞不慌不忙地侧身躲开，指尖弹出一道黑气，与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师弟，我不想伤你，可如果你非要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沈砚辞猛地抬手，雾气瞬间沸腾起来，无数道黑色的藤蔓从雾中钻出，朝着林野缠去。林野挥剑斩断身前的藤蔓，可藤蔓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雾中涌出，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掌心的令牌突然剧烈发烫，一道金光从令牌中射出，将周围的藤蔓瞬间烧成灰烬。沈砚辞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来这令牌果然认你为主，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你，令牌自然就是我的了。”
他纵身跃起，掌心凝聚起一团浓郁的黑气，朝着林野拍去。林野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长剑格挡。黑气与长剑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林野连连后退，胸口一阵闷痛，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就在沈砚辞准备乘胜追击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钟声悠扬，穿透浓雾，落在两人耳中。沈砚辞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宗主来得这么快。”他看了林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拿回令牌。”
说完，沈砚辞转身跳入浓雾中，瞬间消失不见。随着他的离开，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的道路。林野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沈砚辞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他知道，沈砚辞绝不会就此放弃，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他攥紧令牌，朝着清玄山的方向继续前进，钟声还在不断传来，像是在催促着他，也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