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风蚀谷的呼啸与导风阵的裂痕
沙路被月牙泉的水光染得柔和了些，可越往风蚀谷走，风就越烈。起初只是裹着沙砾的阵风，到后来竟成了连绵不断的呼啸，刮得人睁不开眼，连雪兔都放慢脚步，把尾巴往身体两侧压了压，红光在风里晃得发颤。
“快到谷口了！”月河用布巾紧紧裹住头，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风蚀谷的风是‘穿堂风’，从谷这头灌到那头，以前有导风阵挡着，风没这么凶——现在这样，怕是阵真的坏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石头被风卷着撞在岩壁上。叶燃赶紧按住腰间的探测器，铜盒上的眼睛符号瞬间亮了起来，只是红光在风里飘得极散，不像之前那样能精准指方向。“影痕的气息在风里！”他把探测器举到眼前，指尖跟着红光的方向动，“它们藏在风里，分不清具体位置！”
众人刚停下脚步，左侧的风突然变了向，竟裹着几片黑色的碎影往阿棘身边扑——那碎影看着像断了的藤蔓，却比寻常藤蔓轻得多，沾到阿棘的袖口就开始渗黑汁，布料瞬间被烧出个小洞。
“是风影藤！”石夯立刻把阿棘拉到身后，铜镐往地上一顿，红藤缠裹的镐头泛出红光，将扑来的碎影挡在外面，“这东西能跟着风走，沾到就烧，得先找到导风阵，把风稳住！”
青芦眯着眼往谷口看，风里隐约能看到几截立在地上的石柱，柱身上刻着螺旋纹路，只是纹路里蒙着层灰雾，原本该亮着的青光只剩零星几点。“那就是导风阵的阵柱！”她搭起弓箭，箭尖的叶火石粉在风里亮了亮，“可阵柱被影痕裹着，没法直接激活，得先把风影藤清掉！”
林知夏把青铜哨子举到唇边，红光顺着哨声飘出去，在众人周围织成层薄网——风影藤一碰到红光就缩成一团，可风太烈，刚清掉一批，又有新的碎影从谷里飘出来。“这样不是办法！”她把雪兔抱在怀里，雪兔尾巴的红光突然往谷口窜了窜，“雪兔好像能找到风影藤的源头！”
众人跟着雪兔往谷里走，风越来越大，脚下的沙砾被刮得往前滚，好几次差点把人带倒。月河扶着身边的岩壁，指了指前方一块凹陷的石壁：“导风阵的阵眼在那里！以前阵眼会发出青光，把风引到固定的方向，现在……”
话没说完，石壁突然“咔”地裂了道缝，几缕黑风从缝里钻出来，风里裹着的风影藤竟比之前粗了倍许，顶端的眼睛符号在风里闪着寒光。“阵眼被影痕堵死了！”陈砚指尖的青光往裂缝探去，刚碰到黑风就被弹了回来，“风影藤的根扎在阵眼里，得把根拔出来，才能激活阵眼！”
叶燃把月牙玉佩掏出来，玉佩的蓝光在风里晃了晃，竟顺着裂缝往阵眼里钻。“玉佩能跟阵眼的能量呼应！”他往裂缝凑了凑，能听到里面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两种能量在碰撞，“我进去拔根，你们在外面挡着风影藤！”
“不行，里面太危险！”老驼按住叶燃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个铁钩，“我来，我以前在矿里挖过洞，知道怎么在窄地方发力。你把玉佩给我，我顺着裂缝进去，找到根就用钩子勾出来。”
没等叶燃反驳，老驼已经抓过玉佩，弯腰钻进了裂缝。风从裂缝里灌进去，带着老驼的咳嗽声飘出来。众人立刻围在裂缝周围，石夯的铜镐、青芦的弓箭、林知夏的哨子红光织成圈，把扑来的风影藤挡得严严实实。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裂缝里突然传来老驼的喊声：“勾到了！拉我一把！”叶燃和石夯立刻伸手，拽着老驼的胳膊往外拉——老驼手里的铁钩勾着团黑漆漆的藤蔓根，根须上还沾着黏液，刚出来就被风卷着的红光烧得冒黑烟。
老驼刚爬出来，裂缝里的青光就涌了出来，顺着导风阵的阵柱蔓延，柱身上的螺旋纹路渐渐亮了起来。风突然变了方向，不再往众人身上扑，反而顺着纹路往谷外流，裹着的风影藤没了风的支撑，纷纷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灰。
“导风阵恢复了！”月河激动地拍了拍阵柱，青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现在风小了，咱们能往谷里走了——守谷人应该在谷深处的‘风语石’那里，以前他总说，风语石能听到影痕的动静。”
众人刚要动身，叶燃的探测器突然“嗡”地响了起来，这次的红光不再飘散，而是直直指向谷深处。“影痕的气息在风语石那边！”他把探测器收进怀里，握紧了叶火石炮，“而且比之前遇到的都浓，守谷人可能出事了！”
雪兔突然往前跑了起来，尾巴的红光在青光里显得格外亮。众人赶紧跟上，风蚀谷里的风此刻变得温顺，顺着阵柱的纹路往两侧流，连沙砾都不再往人脸上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风吹过的痕迹——那就是风语石。
可风语石旁边空荡荡的，没有守谷人的身影，只有几块散落的碎石，石上沾着暗红的黏液，和之前月河身上的一模一样。“守谷人被影痕带走了？”阿棘蹲下身，摸了摸碎石上的黏液，“黏液还没干，应该刚走没多久。”
陈砚把手指放在风语石的纹路上，青光顺着纹路蔓延，石上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人在说话。“风语石能记录声音！”他闭上眼睛，仔细听着石上传来的动静，“是守谷人的声音，他说……影痕要去‘落日坡’，那里有‘聚能阵’，是戈壁里最后一个阵眼！”
叶燃的探测器突然剧烈地颤了起来，铜盒上的眼睛符号亮得刺眼，直指谷外落日的方向。“落日坡离这里远吗？”他看向月河，语气里满是急切。月河往落日的方向望了望，脸色沉了下来：“不远，但落日坡的沙是‘流沙’，走进去就会陷下去，而且现在快到黄昏，影痕最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活动……”
林知夏把青铜哨子握在手里，红光在她掌心闪着：“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得去。聚能阵要是被破了，整个戈壁的阵就全完了。”她看了看众人，眼神坚定，“现在就出发，赶在黄昏前到落日坡！”
众人收拾好东西，风语石上的青光还在闪着，像是在为他们指路。雪兔跑在最前面，尾巴的红光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晃着。风蚀谷的风依旧温顺，顺着导风阵的纹路往谷外流，只是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戈壁里最危险的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