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怯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
“你是法盲吗？这叫正当防卫，我才不会被抓。”
雪怯的手背在后面，说话声略微放大，掩盖下了身后金属发出的咔哒声。
手环的按钮被轻轻弄开，顺着掉到了椅背和座椅的夹角中，雪怯摸索着
车内没有开空调，闷热的天气让她的后背被打湿紧贴在身上。
男人怔愣了两秒，顿了下笑着说：“也是，毕竟我才是真的杀人犯。”
身后的警笛声越靠越近，车辆发出巨大的声响急速冲向前方，车窗外周围的高耸的各种化工厂的烟囱，还有各种生锈的机器迅速从眼前闪过。
雪怯颤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南郊的废弃化工厂。”
后面警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车内的氛围越来越紧张起来。
雪怯一点一点用手腕上的刀片去割绳子，坐直面对着驾驶位上的人，转移话题道：“我们会去哪里？”
秦深颇有些意外，看向了雪怯。
“我们？”他垂下眼，“在今天早上之前我本来可以逃走。我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去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继续过我的生活。”
他知道警方那边怀疑他，但是没有证据，找不到剩下的尸体，他们谁也不能逮捕他。
本来昨天是最好的逃跑机会，毕竟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蠢得挂相的女人身上。
可听到摄像头那边的轻喘声，他还是没能忍住找到了附近。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猛打了两转方向盘。
轮胎和路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雪怯被猛地一甩倒向了驾驶位上的人。
她赶忙把手里的手环压在了腿下遮挡，抬起头直起腰。
隔着衣裙薄薄的布料，刀片锋利的边缘只要她稍一用力就会割破她的腿。
她却没那么多时间顾及这些问题。
炎热的天气再加上不断出汗，雪怯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
车辆一路开进到了工厂的烟囱下，驾驶位上的男人转过身，钳制住她的脸。
雪怯被捏痛哼了一声，顺着男人的力气仰起头。
“真是个蠢货！蠢货！”
面带怒气的男人脸上青筋迸起，手上的力道也忍不住加重了两分。
“你以为那几个男人对你有多好，还不是拿你当诱饵把你骗得团团转就为了引我出来。”
雪怯脸颊两边被男人捏紧，嘴唇无法合上，隐隐能看到唇间的一点红。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唇上掠过。
“你给他们亲了？我不是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他本来都真的打算放过她了，只要他不被抓住，他迟早可以回来找到她。
可是偏偏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就这么下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男人眉眼间的戾气让雪怯一点也不敢动，僵着身体呆愣地盯着男人。
长时间被捏着脸，酸软的感觉让雪怯嘴里无法控制地冒出些*水。
温热的液体落到男人冰凉的手上，他捏着人的手松了下，眉眼深深皱起俯身就想要贴上人的嘴。
雪怯闭着眼睛挣扎着躲开，侧着脸男人的唇停在距离皮肤一厘米的地方。
“别拿我当那群下半身思考的狗看，你以为我会亲你？”
雪怯的脸被松开，她还没反应过来，脖颈间已经贴上了冰凉的物体。
“别动，这刀可不是你手里的那把，钝得连根绳子割了半天都没割开。”
唯一的底牌也被掀开，雪怯颤抖着眼睫。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反正都要死了，就算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秦身啧了声。
“为什么？你不是猜到过，童年阴影。”
出轨的男人为了外面的女人耗尽家财，却被那女人染上病假装回家让自己的妻子也染上脏病。
他的母亲崩溃自杀，那女人毫无顾忌登堂入室甚至在他十六岁惦记上了他。
“哟，你儿子不如让他跟着我们一起飞呗。”
“十六岁了和我一样出去接活也能养活自己了啊，就有人喜欢这一口呢。”
十六岁他见证着父亲和那女人淫乱的生活，他们逼死了他最后的亲人。
“我第一个杀的就是我的父亲，你知道吗，他发病后染上了各种病，身上全部都是溃乱的疮。
“大腿小腿身上到处都是溃烂的皮肉，我在他身上放了几十只虫，让他看着它们一点，一点蚕食他的身体。”
说起这些，秦深的表情异常冷峻。
“至于那个女人，她的潜伏期比较长，看起来还像个人样。托那位好律师父母给的灵感，我把她的尸体捐给了医学院做大体老师。”
反正也没了其他亲人，他就开始打工供自己上学。
幸好他在医学上还算有天赋，早年又靠着在数码城打工的经验开始在网上肆意黑进别人手机窥探别人的秘密进行威胁勒索。
杀了几个人后，他在网上的擦边直播里看到了雪怯。
除了会叫哥哥以外什么也不会，明明干着暧昧的事情还偏偏装作清纯无辜的样子。
隔着屏幕他忍不住好奇雪怯的真实样子。
“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却把自己p成那副模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苍白的脸色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喜。
要是把雪怯和其他人一样泡起来，泡成了发白的样子，他不愿意。
所以他第一次放弃了雪怯。
好像就这么看着这个人忙碌的生活比解剖冰冷的标本有趣。
雪怯听到男人质疑自己的p图技术，还有些不满。
“我还开了会员才p的。”
秦深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从16岁消失的少年恣意在多年后才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你真有趣，我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可惜今天我们注定活着出不去了。”
刹车声从四周响起。
扩音器的声音在几十米开外就开始对着这边说：“秦深！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你手里的人质。”
秦深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用刀紧贴在雪怯的脸上。
下巴搁置在雪怯的脑袋上，拉长声音说道。
“做完警察的幸运星，这次来做我的护身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