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还有些不服气。
“我不想来，是我爹让我来的。”
张清如对着小男孩训斥道：“我来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不是你家，别人的东西不许动，不许问。”
小男孩还继续说道：“爹和爷爷说了，跟着妈妈进城能吃好吃的，我想吃好吃的。”
张清如脸色爆红。
“你怎么就这么馋呢！那是别人的！赶紧去睡觉。”
王冉站在一边有些不忍心，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两颗糖出来。
“给，小孩子贪吃嘛，正常。”
雪怯盯着王冉的动作，王冉感受到雪怯的目光，愣了下从包里又拿出一个东西捂在手里。
走到雪怯面前塞进雪怯掌心。
“这个给你。”
雪怯才发现那是一颗大白兔奶糖，她早就吃腻了。
她把糖又塞回王冉手里。
“我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一边的小男孩迅速上前想要拿王冉手里的另一颗糖。
“我想要，姐姐给我吃吧。”
雪怯蹙着眉，仰起头看着王冉。
“我想吃，你给我剥开。”
糖纸被剥开，糖在一道炽热的目光中被送进雪怯的嘴里。
王冉有些不明所以，尴尬地又想拿东西出来，手心里却被雪怯塞进一个糖纸。
“很好吃，你自己尝尝吧。”
说完就转身上了床，同样的话她不喜欢说第三遍。
王冉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聚集在刚刚自己被雪怯抓住的地方。
视线回到了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小孩脸上。
“不好意思，我只有一颗。”
雪怯觉得似曾相识，大队里有个寡妇也是这样，经常带着一个孩子上工。
大队长体谅她给她派轻松的活，所以雪怯经常能看见她。
张美丽早上都会在雪怯的兜里放几颗糖，那个小孩就经常盯着雪怯，等雪怯一摸兜就过来问。
问雪怯吃的是糖吗？问好不好吃。
张美丽偶尔过来送饭的时候也会遇到这个孩子，雪怯不理这个小孩，他就会凑到张美丽的面前。
有时候张美丽就会给那个孩子两颗糖，后来雪怯发现自己水壶里的糖水经常少很多。
知道是那个小孩子偷偷喝掉后，她连带着水壶一起扔掉了。
那个寡妇不知道吗？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只会装傻。
后来雪怯就让李正柱把她调到另一边了。
黄雯丽觉得张清如有些不对，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干脆她也不想，看到雪怯吃了王冉的糖。
她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饼干，递到雪怯面前。
“这个比糖好吃多了，你尝尝。”
雪怯正苦恼自己又要重新去刷一遍牙，黄雯丽就把饼干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起了坏心思，从里面拿出一块递到黄雯丽嘴边。
“第一块给你吃。”
黄雯丽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这个时候想起来讨好我了，那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了。”
酥脆的饼干刚进到嘴里，雪怯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就被她收进眼里。
黄雯丽瞬间反应过来。
“我刚刚才刷完牙。你故意的。”
王冉想到雪怯也刚刚洗漱完，又吃了自己的糖肯定要刷牙。
她也笑了起来。
“我也还没洗漱，我们一起？”
张清如看着三个人，神色低落。
小女孩默默握紧了张清如的手，小男孩视线盯着黄雯丽的饼干。
“妈妈我想吃饼干。”
张清如赶忙捂紧了小男孩的嘴。
“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黄雯丽犹豫了下，还是把盒子递到了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抓起一把饼干就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黄雯丽有些心疼，这饼干是她妈从单位里弄来的。
一共也就三盒，反正已经给了出去，黄雯丽又把东西放到了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伸出手拿了一小块，弱弱地说道：“谢谢漂亮姐姐。”
黄雯丽听到这两个字开心了起来。
“不用谢。”
张清如这个时候才又擦着泪说：“雯丽，谢谢你。”
洗漱完雪怯直接睡了过去。
她们不是同一个系，教室也不在一起。
教室里闹哄哄的声响在雪怯踏进教室的时候静止了几秒。
雪怯坐在了第一排，张清如进到教室，看到雪怯也愣了下。
犹豫了半天坐在了雪怯的后边。
昨天雪怯并没有告诉她名字，所以她也不知道雪怯是数学系的。
张清如没有主动来跟她说话，她也就自顾自看着黑板。
很快课程结束换到了下一节课。
许观澜像是刻意收拾过一样，穿着白色衬衣，眼镜换成了更窄的金丝框眼镜。
“赵教授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授课。因此这门课程由我代替赵教授来教授你们。我的本职工作是数科院的研究人员，所以大家不用叫我许老师，叫我许先生就好。”
刻意强调的身份像是为了区分些什么。
许观澜知道，老师的身份和雪怯在一起必然会引起争议。
他舍不得雪怯受委屈，所以在和上面商量后，变成了偶尔兼任京大的教授。
课程结束，许观澜快步走到雪怯的身边。
“去吃午饭吗？”
雪怯想了想。
“想吃蛋羹。”
周围早就等着想要凑上来男学生们紧急刹住了脚步。
有大胆的直接问了出来。
“许教授和李雪怯同学是？”
许观澜微微笑着回答：“我们认识，以前在一个村里待过。”
他不敢直接说和雪怯的关系，毕竟谢怀璋经常跟条狗一样跟在雪怯的身后。
万一被人举报，这事情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午饭是许观澜去饭店买回来的，雪怯想吃的蛋羹只能回去现蒸。
许观澜还在厨房弄着，雪怯无聊地盯着人后背。
劲瘦的腰，卷起的袖口，配上金丝眼镜莫名构成了一副勾人的画面。
许观澜端着蛋羹坐到桌上，雪怯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些灼热。
“怎么了吗？”
他摸了下脸。
“脸上有东西？”
雪怯招招手。
“你坐过来。”
许观澜坐在人的旁边，一只手熟练地摸上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躬起身躲了下。
圆钝的狐狸眼努力瞪大，少女脸边的颊肉微微鼓起。
“你自己说我让我明天来的。”
许观澜无奈地哄着人：“我没想到这么突然，你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雪怯疑惑道：“昨天有准备吗？”
许观澜抿住了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我这样有奖励吗？”
谢怀璋总是跟他炫耀的那份特殊奖励。
每次听到他的心里都止不住地冒着酸气，自己被雪怯折腾了个遍，却还什么都没有。
雪怯站起身，俯身捧住许观澜的脸，因为太急没找好位置，亲到了男人的嘴角上。
她期待地看着人。
“好了。”
以前她都只是亲一下谢怀璋的脸，好久没做还有点生疏了。
许观澜摸着自己的嘴唇，酸意在心里沸腾着。
原来这就是奖励吗？
谢怀璋竟然背着他和雪怯做了这么多吗？
他都不敢想，谢怀璋那个无赖有多少次吻住少女不松口。
缓缓握紧了少女的手，因为生气整个人的唇色也深了些，显得许观澜气血好了许多。
但男人的身上却多出了一种阴郁的气质。
“这点不够，乖宝。”
至少，也应该比那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