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蹲在长满青苔的闸基上，指尖抚过一道深约寸许的凹痕——那是三十八年前洪水冲垮闸门时，某截青铜柱留下的撞击痕迹。
掌心的河眼烙印微微，照片上朱砂标注的浊主左眼产生微妙共鸣。
辐射值超标十七倍。苏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穿着水府司特制的防污胶衣，手持的探测仪屏幕泛着危险的红光，闸底淤泥里有东西在干扰磁场。
陈默瞥了眼她腰间新配的骨针囊——昨晚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
他拧开司长给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钉向闸门左侧第三根支柱：在这下面。
等等。苏晚突然按住他肩膀，从背包取出个檀木匣，司长让带的镇水旗，能暂时隔绝浊气污染。
展开的杏黄旗面上绣着八卦纹，旗杆却是半截森白的鱼骨。
她将小旗插在闸基裂缝处，旗面无风自动，周围三米内的水面竟诡异地平静下来。
陈默没多话，脱掉外套露出水府司特制的潜水服。
不同于普通装备，这件暗青色贴身战衣内衬缝着细密的鳞片状金属箔，据说是用明代沉船里的镇海钱熔铸而成。
他检查了腰间的青铜钥匙和那把特制分水刺，刚要下水，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掏出来一看，是林玥发来的加密信息：
「周淮招供：老闸下有浊瞳教徒看守。特征：左眼白内障，善用铁锚。已派支援，20分钟后到。」
有埋伏。陈默把手机递给苏晚，自己叼着呼吸器活动关节，等不及了，浊气浓度每分钟都在上升。
苏晚皱眉盯着信息看了三秒，突然从骨针囊抽出一根泛着蓝光的细针：张嘴。
针尖抵在陈默舌下时，一股薄荷般的凉意直冲脑门。
永固的【危险感知】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敏锐度——他现在能到水下五十米内所有生物的热源轮廓！
鲛人腺体提炼的洞幽素，效果四十分钟。苏晚自己也含了一针，记住，浊瞳教徒不是活人，热成像里是冷蓝色。
两人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
鳞甲潜水服遇水后自动激活，表面浮现出与周围环境完全一致的伪装色。陈默循着罗盘指引下潜，【水灵亲和】让水流成为他的助力，而【河伯之眷】则让他清晰感知到闸底淤泥里传来的、某种带着腥腐味的脉动——就像沉睡的恶魔在翻身。
下潜到约十五米深时，陈默突然举手示意。
通过洞幽素强化的视野，他到闸基阴影里蹲着三个冷蓝色人形！
其中最高大的那个肩上果然扛着柄生锈的铁锚，左眼位置是团更深的暗蓝。
战术手势交流后，苏晚像条银鱼般绕向侧翼。
陈默则抽出分水刺，悄然接近最近的教徒。
当距离缩短到五米时，他突然发动【灵能之手】——无形的力场在水中形成激流，将那个教徒猛地拽离原位！
淤泥轰然炸开！
另外两个教徒瞬间暴起，铁锚大汉的左眼突然亮起瘆人的白光！
陈默这才看清所谓白内障其实是颗嵌在眼眶里的古怪珠子，此刻正散发着扭曲精神力的波动！
别看他的眼！苏晚的骨针从侧面射入大汉右肩，但针尖刚触及皮肉就被浊气腐蚀成黑色。
大汉狂吼着抡起铁锚，浑浊的水流形成漩涡，竟将陈默狠狠拍在闸基上！
千钧一发之际，掌心的河眼烙印爆发出耀眼的青光！
陈默福至心灵，将青铜钥匙往闸基上一按——锈蚀的钢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正是筛网同源的禁制！
铁锚大汉像是被烙铁烫到的蛇，惨叫着想后退，却被突然活化的闸基符文缠住双腿！
现在！陈默大吼。
苏晚从腰间抽出一卷朱砂绳甩来，两人合力将教徒捆在闸基上。
随着符文越缠越紧，大汉左眼的珠子地碎裂，露出里面一团跳动的黑色火焰——纯粹的浊气本源！
趁此间隙，陈默游向闸基底部。
淤泥中，半截青铜柱露出狰狞的断口，柱身刻满与筛网同款的符文。
当他伸手触碰时，体内碎片突然剧烈震颤，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这截青铜柱竟在主动抽取他体内的筛网碎片！
它在吞噬你！苏晚想拉开他，却被反震出去。
危急关头，陈默咬牙将青铜钥匙狠狠刺入柱身裂缝！
天地倒转般的眩晕中，他到一幕远古记忆：滔天洪水中，蓑衣人将某物镇压在闸下，那东西在黑暗里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记忆戛然而止，青铜柱突然软化，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最终在掌心烙印旁形成个新印记——半睁的青铜眼！
＞ 【叮！成功回收筛网碎片·浊主左眼！河伯之眷升级！获得临时能力浊瞳威慑（可震慑低阶浊气生物）！】
＞ 【警告：该碎片携带浊主污染，需在24小时内净化！】
陈默喘着粗气浮出水面时，朝阳刚好跃出地平线。
闸基上多了几个穿黑制服的身影——林玥带着支援到了。
但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背后的左手掌心，那只半睁的青铜眼正渗出丝丝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