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仙姑见曾杰的手真触到石门花纹，脸色瞬间煞白，连悬浮在半空的红剑都跟着晃了晃，急得直跺脚，声音发颤：“小矬子！快把你的手挪开！那是我们千年修行的阵眼，碰坏了我们跟你拼命！” 指尖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 那阵眼藏着她和绿罗半生修为，一旦损毁，便要打回原形，再无仙术傍身。
绿罗仙姑也慌了神，忙收了绿剑，指尖的绿珠子闪着急促的光，往前凑两步又猛地顿住，怕逼急了这少年真毁了阵眼，声音带着怯意：“你别碰！我们…… 我们现在就去把你姐夫请出来，你千万别再动花纹了！” 目光死死盯着曾杰的手，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曾杰见俩仙姑是真怕了，心里松了口气，手却没挪开，反而把金棒槌往石门上又抵了抵，故意沉声道：“早这样不就省事儿了？刚才跟你们打了半天，我腰还被划了口子呢！赶紧去叫我姐夫，不然我这金棒槌下去，你们的阵眼可就真没了！” 他嘴上说得狠，眼角却悄悄瞟着洞府入口 —— 其实也怕真闹僵，姐夫还在里面，真毁了阵眼，俩仙姑拼命不说，姐夫说不定还会怪他莽撞。
红罗仙姑咬着嘴唇，瞪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扭头对绿罗仙姑说：“妹妹，快去请怀玉哥哥，别跟这混小子耗着 —— 阵眼要是毁了，我们的仙术就全废了。” 语气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绿罗仙姑点点头，转身快步钻进洞府，裙摆扫过溪边长草，带起几片碎花瓣，落在溪边的青石上，被风卷着打了个旋。曾杰盯着她的背影，手悄悄从花纹上移开一点，指尖还能触到花纹传来的微弱灵力，暗自庆幸：还好没真碰坏，不然今天这事可就难收场了。
没一会儿，洞府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绿罗仙姑先出来，身后跟着杨怀玉。他刚走出洞府，还带着点刚醒的迷糊，揉了揉眼睛，身上的素白战袍沾了些浅黄的香灰，鬓边竟还别着片粉白的蔷薇花瓣 —— 许是昨夜在洞府歇着时，绿罗仙姑悄悄别上的。阳光落在花瓣上，连那点不起眼的香灰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杨怀玉一抬眼就看见曾杰，还有他手里抵着石门的金棒槌，以及旁边眼圈泛红的红罗仙姑，瞬间清醒过来，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小杰，你怎么在这？凤英呢？我不是被妖风刮走了吗，怎么会在这洞府里？” 语气里满是疑惑，还有一丝没见到曾凤英的焦急。
曾杰见姐夫没事，终于把金棒槌收进袖口，快步迎上去，还掀起衣襟露出腰上的小口子 —— 伤口还泛着红，边缘沾着点干涸的血渍，委屈道：“姐夫，你可算出来了！我姐带着士兵去渚查关报信了，我顺着你的气息在山里找了好远多里，才找到这儿，还跟这俩仙姑打了半天 —— 你看，我腰都被绿剑划出血了！” 说着，还故意吸了吸鼻子，想让姐夫多心疼他几分。
杨怀玉皱了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曾杰腰上的伤口，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碰疼他，又转头看向红罗仙姑，语气带着疑惑：“两位仙姑，把我卷来的妖风，是你们弄的？”
红罗仙姑见杨怀玉看过来，刚才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往前挪了两步，手抬到半空又轻轻落下，像是怕惊扰了他，小声解释：“怀玉哥哥，我们不是故意骗你。昨天在山顶看见你带着士兵路过，你穿白袍站在风里护着伤兵的样子…… 真的很好看，又听你说要去渚查关，怕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才用‘引风术’把你请进来的。我们没对你怎么样，还给你泡了山里的桂花蜜茶，拿了核桃蜜饯，你忘了？”
绿罗仙姑也赶紧走上前，手里攥着朵刚摘的蔷薇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递到杨怀玉面前时，手都有点抖：“怀玉哥哥，这是我刚在溪边摘的，还带着香味呢。你昨天说喜欢蔷薇，要是想我们了，就看看这花 —— 我们能感应到的。”
杨怀玉看着那朵沾着露水的蔷薇，又看了看俩仙姑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软了。他想起被风吹到洞府后，红罗仙姑每天清晨都会泡上一杯桂花蜜茶，茶里的野蜜是从山后悬崖上采的，甜得不腻；绿罗仙姑还拉着他走遍山里的角落，说哪片坡的灵芝雨后最嫩，哪条溪的鱼煮着最鲜，哪棵树上的野果秋天最甜。她们的心意，他都懂。
他伸手接过蔷薇花，指尖碰到冰凉的露水，轻声说：“多谢两位仙姑的心意，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可我是大宋的将领，渚查关还等着我们 —— 穆元帅率着弟兄们守在那，城防离不开人，实在不能留在这。等将来战事平息了，我要是路过这山，一定来看看你们，听你们说山里的新鲜事。”
红罗仙姑的眼泪 “唰” 地就掉了下来，快步上前拉住杨怀玉的袖口，攥得紧紧的，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怀玉哥哥，你往后不管到了哪，要是遇到难处，只要连喊三声‘红罗仙姑、绿罗仙姑’，不管多远，我们姐俩马上就来帮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们的红剑绿剑，能帮你斩妖除魔，谁也伤不了你！”
绿罗仙姑也跟着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对！我们还能帮你找山里的草药，治刀剑伤最管用。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别忘这溪边的蔷薇花啊！”
杨怀玉看着她们，心里也有些发酸，他小心翼翼地把蔷薇花揣进怀里 —— 怕花瓣被压坏，特意垫在衣襟内侧，拍了拍红罗仙姑的手：“我记住了，我不会忘的。你们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 说完，他转过身对曾杰说：“小杰，我们走吧，凤英还在去渚查关的路上，别让她独自赶路遇险。”
曾杰应了声，跟在杨怀玉身后往山路走。红罗仙姑和绿罗仙姑站在洞府门口，望着那抹白袍渐渐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再也看不见，才抱着对方哭了起来。溪水里的蔷薇花瓣顺着水流漂远，像带着她们的不舍，一路往杨怀玉走的方向飘，连风都裹着蔷薇的香味，往山路尽头送，仿佛要把这份牵挂送得再远些，送到那座被宋兵守护的渚查关去。
杨怀玉走了约莫半里地，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那朵蔷薇花 —— 花瓣被体温焐得软了些，却还留着清浅的香。他回头望了眼洞府的方向，又抬眼望向渚查关所在的东南方，轻轻嗅了嗅，心里满是复杂的滋味。曾杰见他回头，疑惑地问：“姐夫，怎么了？是担心渚查关的城防吗？”
他摇了摇头，把蔷薇花重新揣好，笑着说：“没什么，走吧，凤英赶路急，咱们得快点追上她，一起去见穆元帅。” 可他心里却记着红罗仙姑的话 —— 若是遇到难处，喊她们的名字就能来帮忙。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轮廓，隐约猜到，那座穆元帅守护的渚查关，怕是要迎来一场硬仗，而这对仙姑的双剑，或许真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两人顺着山路往下走，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出一片片光斑，像撒了满地的碎金。刚走了十里地，就听见前面传来马蹄声，还有士兵熟悉的喊声：“前面可是杨将军？我们是曾将军的部下，奉她之命来迎您去渚查关！”
杨怀玉心里一喜，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五个士兵骑着马过来，为首的正是曾凤英身边的亲兵。亲兵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道：“杨将军，曾将军已经先一步回渚查关向穆元帅禀报情况，怕您路上遇着辽兵散兵，特意让我们来接您！”
“辽兵可有动静？” 杨怀玉立刻追问，语气凝重 —— 他最担心的就是渚查关的安危，穆元帅守着城池，若是辽兵提前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亲兵脸色沉了沉，摇头道：“我们来时见辽兵的斥候在山道附近徘徊，看方向像是在打探渚查关的城防。曾将军说，穆元帅已经加强了城防，还派了斥候盯着辽兵的营寨，只是…… 辽兵在城外扎了三个营寨，兵力不少，怕是过两天就要攻城了。”
杨怀玉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蔷薇花，花瓣的触感还在，心里的决心更甚：“走，咱们尽快赶去渚查关，不能让穆元帅和弟兄们独自面对。”
曾杰攥紧了袖口的金棒槌，眼神坚定：“姐夫放心，我也能帮着守城门，绝不让辽兵轻易闯进渚查关！”
一行七人顺着山道往渚查关赶，马蹄声踏过青石路，溅起的水珠落在草丛里，惊飞了几只啄食的麻雀。风从东南方吹来，带着一丝城郭的气息，杨怀玉望着前方的山路，心里清楚 —— 一场守护渚查关的硬仗，很快就会打响。
第 26 章 :九龙神火困元帅，初一拜岁藏心诺
石景明的三弦琴在戏台角挑响个颤音，子强攥着半块糖糕的手就顿住了 —— 糖霜粘在指缝里，他却顾不上舔，满屋子人都支着耳朵，连檐下红灯笼都似在屏息，等着听杨怀玉和曾杰的后续。
“咱书接上文！” 拨片轻扫琴弦，声线里带着急劲，“杨将军带着曾杰别了仙姑，翻身上马就往朱查官赶，没几日功夫，到了城池外围，就见关外火光冲天！”
两人赶紧翻马上坡，眯眼一瞧 —— 穆桂英一身银甲染着血，绣鸾刀舞得像道银虹，正跟个红袍老道缠斗。那是辽营的红飞老妖，手里拂尘甩得 “呼呼” 响，丝绦扫过地面竟刮出浅沟，专挑穆桂英肩头、腰侧的破绽攻，活像条吐信的毒蛇。
“穆元帅额角渗着汗，刀却越劈越狠！” 石景明的声音沉了沉，三弦绷得发紧，“红飞老妖扛不住，突然往后跳开两丈远，袖口一甩掏出个巴掌大的黑罩子 —— 往空中一抛，‘唰’地就涨成丈许方圆，像朵黑乌云悬在半空！罩沿上九条火龙张着嘴，喷着尺长的火苗，直往穆元帅身上扑！”
子强攥紧了糖糕，糖霜簌簌往下掉。就听石景明接着说：“那罩子‘哐当’一声，把穆元帅连人带马牢牢扣在里面！这是辽营的至宝九龙神火罩，水火不侵，刀枪难破 —— 要破它，得凑齐八宝如意紫金钩和八卦莲花连环伞，可这俩宝贝在哪？杨、曾二人刚到，还没来得及搭手呢！”
话音落，石景明抬手拍下醒木，指了指窗外沉到山尖泛起的鱼肚白：“今日除夕，战事暂且说到这！诸位快回家陪亲人吃饺子守岁，年后再看杨将军怎么找法宝、救元帅！”
满座人虽意犹未尽，却也笑着起身。子强被娘拽着往家走，回头望戏台旁的红灯笼，暖光洒在雪地上，倒比关外的火光软和几分。林家洼村村口已有孩子放起小鞭炮，“噼啪” 声裹着饺子香，年味儿一下子浓了 —— 这村在东南山根下，家家户户依着山势建房，鹞子家在村东头，跟姑姑家还相隔几条胡同。
天还没亮透，林家洼村的巷子里又炸起二踢脚，“咚 —— 啪” 的响撞在院墙上，把年味撞得更稠。鹞子家的灶房冒着白汽，烟囱里的烟裹着松木香，在灰蒙蒙的天里散成软纱。按满族规矩，初一清晨得赶在天亮前吃饺子，说是能把 “福气” 包在里面。
娘把热乎的白瓷碗端上桌，碗里的饺子胖乎乎的，透着淡粉，能隐约看见里面的白菜肉馅。爷爷和奶奶坐在炕沿上，裹着厚棉袄，棉鞋边摆着暖手的铜炉，炭火 “噼啪” 响，把炕烘得暖暖的。
鹞子拢了拢新蓝布棉袄的衣襟 —— 领口绣着浅灰纹路，是按他说的 “像杨怀玉战袍” 绣的。他跟着爹站到炕前，双手抱拳举到胸前，膝盖一弯磕了个响头，声音脆生生的：“爷爷、奶奶，孙儿给您二老拜年！祝您身子硬朗，天天吃热乎饺子，长命百岁！”
奶奶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用红布包着的碎银子，红布边角磨得发亮：“好孙儿，拿着买糖吃。” 娘对着公婆屈膝，双手握成半拳贴在左腰侧，声音软和：“爹、娘，新年安康，万事顺意。” 爷爷从桌上拿起个红苹果，塞到儿媳手里：“你也辛苦，来年甜甜蜜蜜的。”
拜完祖辈，鹞子又对着爹娘作揖，额头轻触炕沿：“爹、娘，孩儿给您俩拜年！来年我上学了好好学习，帮着放牛砍柴，不惹您俩生气！” 爹拍了拍他的肩，掌心老茧磨得他有点痒：“乖小子，长大了。去你姑姑家时，跟你两个表哥、清禾表妹问好，别光顾着玩。” 娘把个绣着小梅花的红包塞进他兜里，指尖带着灶火的温度：“快吃饺子，一会儿先去姑姑家，再去前院给林爷爷、林奶奶拜年 —— 你姑和林爷爷住得近，别失了礼数。”
鹞子扒拉完饺子，踩着墙根的雪碴翻过低墙，刚落地就见林清禾穿着红棉袄，攥着串没点的二踢脚跑过来：“鹞子哥，你咋才来？爷爷在前院扫雪呢，等着咱们拜年呢！” 两个哥哥正帮着我爸贴春联，鹞子笑着说:“大年初一贴春联天下恐怕只有你一家！”红底黑字的春联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姑姑在灶房门口擦桌子，见鹞子来，笑着递过块刚炸好的麻芽：“快尝尝，还是你爱吃的芝麻味。”
鹞子接了麻芽，咬了口脆生生的，跟姑姑、姑父问了好，就拉着清禾往前院走。林鹤轩老两口住前院，院门虚掩着，木门上的门神画沾着雪粒，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推开门，就见林爷爷正用竹扫帚扫院角的积雪，扫帚头沾着雪沫，扫过地面留下一道白印，林奶奶从屋里出来，围裙上还沾着刚蒸糖包的面屑，手里的布巾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俩孩子可算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屋里烤着炭火，我还留了刚出锅的芝麻糖包，热乎着呢！”
鹞子和清禾对着林爷爷抱拳磕头，动作齐整：“林爷爷新年好！祝您身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教我们耍枪时力气更大！” 又转向林奶奶屈膝，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贴腰：“林奶奶新年好！祝您蒸的糖包越来越甜，长命百岁！”
林奶奶往他俩手里各塞了个红布包，布包是新缝的，边角还留着线头，里面的压岁钱隔着布都能摸到硬邦邦的：“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来年好好跟着爷爷练把式，别淘气惹祸。” 林爷爷放下扫帚，拍了拍手上的雪，从兜里摸出两块裹着芝麻的糖，糖块亮晶晶的，裹着的芝麻粒透着油光，递过来时还带着点体温：“今年好好练本事，往后要像杨怀玉那样，遇着事不慌，有担当，护着自家人，也护着咱林家洼村的乡亲。”
鹞子攥着糖和红布包，心里暖烘烘的 ——“有担当” 三个字像小锤子，轻轻敲在他心上。两人帮着林爷爷扫完院门口的雪，又把歪了的春联扶正，才跟着清禾回后院，跟两个表哥往巷口放鞭炮去了。
日头渐渐爬高，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亮得晃眼，雪粒反射着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林家洼村的拜年声裹着鞭炮碎屑的焦香，飘得满村都是，山根下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年味格外热闹。可刚拐过王家院门，清禾突然拽着鹞子往老槐树后躲，手攥得他胳膊生疼，声音压得极低：“表哥，你听！是张秃子家的人！”
鹞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 斜对门张兔秃子家的院敞着，屋门虚掩着，三个穿蓝布褂的女人围在方桌旁，其中短头发的女人正往桌上拍东西，声音尖细得能穿透门缝：“年后批斗会定了，前院林鹤轩这个地主，还有几个‘封建残余’老古董，到时候得让他们戴纸帽子上台，好好反省反省！”
另一个女人笑着抱出个木匣子，打开时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纸，边角皱巴巴的：“早糊好了，收柴房里了，省得临近手忙脚乱抓瞎。到时候一扣在头上，让他们在全村人面前丢脸，看他还敢不敢和人民为敌！”
鹞子的手猛地攥紧，红布包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林爷爷教他耍枪时，一遍遍纠正他的姿势，想起林奶奶蒸糖包时，总多放一勺芝麻，又想起 “有担当” 三个字，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你盯着张秃子家的屋门，我去看看。” 他压低声音对清禾说，没等她反应，就猫着腰从墙根溜进了张秃子家的院子。
柴房门没关严，留着道缝，他轻轻推了推，从缝里往里瞧 —— 墙角堆着四顶白花花的纸帽子，硬纸壳上用墨歪歪扭扭写着字，旁边还放着一捆粗麻绳，看着就硌得慌。柴堆上挂着把锈镰刀，木柄都磨得发亮，他踮着脚够下来，手指捏着冰凉的刀背，轻轻往纸帽子下部划细缝 —— 只划透一层纸壳，远看瞧不出来，可只要一拿起来，就会顺着缝裂成一条一条的。
划到最后一顶时，屋里突然传来 “吱呀” 一声 —— 有人要出来了！鹞子赶紧把镰刀藏进柴堆深处，自己往门后缩了缩，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柴房门口经过，慢慢往院外去了，才松了口气。他悄悄把纸帽子摆回原位，轻手轻脚溜出院子，回到老槐树后。
清禾赶紧拉着他问：“没被发现吧？” 鹞子摇了摇头，攥着她的手往巷口走。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他望着远处山根下的炊烟，忽然觉得自己也像杨怀玉那样，做了件有担当的事 —— 那藏着刀痕的纸帽子，是他埋在年味儿里的秘密，也是给林爷爷的承诺。
于是鹞子拉着清禾就往家跑，也不在串村给长辈拜年了，必须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爸妈和林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