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抱着凌念往会议室走时，走廊里的桂香已经被消毒水的味道冲淡了些。消防栓前围了一圈人，小王蹲在地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得他眼尾泛青，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凌少将，信号回溯到三公里外的便利店——用的是临时手机号，现在已经关机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闷怒，把拆解到一半的窃听器往地上磕了磕，金属壳撞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
凌念缩在爸爸怀里，小下巴蹭着他肩上的布料——那布料硬挺，蹭得她皮肤发痒，却偏要往他颈窝钻。她听见技术人员说“信号源是定向传输”，听见小张的对讲机里传来“三楼卫生间发现第二个窃听器”的喊声，于是用小熊的爪子轻轻拍了拍凌战的胸口：“爸爸，你的心跳得好快哦。”凌战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小丫头，爸爸在想怎么抓住坏叔叔。”
李上校的笔杆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抬头时正好看见凌念揪着小熊的耳朵玩。昨天仓库里的画面突然跳出来——凌念抱着小熊站在散落的物品旁，小熊的耳朵正好对着那个加密U盘。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开口：“凌少将，昨天那个U盘的密码……是不是念念帮你解开的？”凌战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她正把小熊的脑袋往自己脸上贴，左眉骨的淡粉小痣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笑了笑，没说话，却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熊的耳朵。
小张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凌少将！技术部说，这些窃听器的芯片和上次东南亚贩毒案里的一样——是‘夜影’的标记！”凌战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抱着凌念往会议室走的脚步更快了。凌念被颠得有点晕，却还是拽着他的衣角问：“爸爸，‘夜影’是不是像电视里的坏叔叔？会抢小朋友的糖？”凌战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对，所以念念要帮爸爸把他们都抓住，好不好？”
会议室的冷气涌出来时，凌念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脸贴在凌战的胸口。会议桌上的军事地图摊开着，西北方向的便利店被红笔圈了个圈。凌战把她放在椅子上，转身对着参会的军官们说：“所有人听令——立刻封锁大楼所有出口，每一层每一间房都要排查！所有电子设备暂时没收，谁敢私藏，按泄密处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震得窗户上的玻璃都嗡嗡响。
凌念坐在椅子上，抱着小熊晃着脚。她看见李上校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便利店问：“念念，你是不是知道坏叔叔在那里？”凌念歪着脑袋，左眉骨的小痣晃了晃：“是小熊告诉我的呀！它的耳朵能听见很远的声音——就像上次仓库里的叔叔，小熊听见他口袋里的U盘在响！”李上校的眼睛亮了，他突然想起昨天U盘密码解开时，小熊正好碰了碰电脑屏幕。原来不是巧合，是这个小丫头的“魔法”。
小王抱着电脑跑进来，额角的汗滴在键盘上：“凌少将！窃听器的传输记录破解了——他们已经获取了‘秋季演训计划’的部分内容！”凌战的拳头砸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地图的边角。凌念吓得一哆嗦，赶紧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不要生气！念念的小熊会把坏东西的声音都收回来！”凌战低头看着她，刚才的怒火像被浇了盆冷水，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爸爸不生气，爸爸是怕坏叔叔伤害念念。”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风把凌念的小辫子吹得飘起来。她摸着小熊的耳朵，突然说：“爸爸，我听见小熊说，坏叔叔还有好多窃听器藏在大楼里——在有很多文件的房间，还有楼梯下面的柜子里。”凌战的瞳孔缩了缩，立刻转头对小张说：“带两个人去档案室和楼梯间搜查！”小张愣了愣，立刻应道：“是！”
会议室里的军官们都看向凌念，眼神里带着点惊讶。李上校翻着笔记本，突然笑了：“凌少将，你家小丫头真是个活宝——比我们的技术设备还灵。”凌战抱着凌念，嘴角的笑里带着点骄傲：“她是我的小魔法精灵。”凌念听见这话，立刻扑过去亲他的下巴：“爸爸也是念念的大英雄！”
小张的对讲机里传来“档案室找到第三个窃听器”的喊声，凌战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他摸着凌念的小辫子，说：“念念，等抓住坏叔叔，爸爸带你来司令部玩大坦克好不好？”凌念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能爬上去吗？能按那个 big big 的按钮吗？”凌战笑着点头：“能，都能——只要我的小念念愿意。”
走廊里的阳光已经转到了会议桌的另一边，把凌念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趴在爸爸怀里，看着窗外的桂树，突然哼起了儿歌——那是妈妈生前教她的，调调软乎乎的，像浸了蜜的。会议室里的紧张氛围被这儿歌冲散了点，连小王都跟着笑了：“凌少将，你家小丫头的嗓子真甜。”
凌战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左眉骨的小痣。他想起昨天晚上，凌念抱着小熊坐在床上，说“爸爸，我梦见妈妈了，她夸我是个好宝宝”。他想起前天仓库里，凌念用小熊“碰”开了U盘的密码。他想起今天早上，凌念拽着他的衣角说“爸爸，那个红红的盒子里有声音”。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他的小丫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小张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拆开的窃听器：“凌少将！楼梯间的柜子里找到的——和之前的型号一样！”凌战接过窃听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那是个蛇形的标记，和上次内鬼身上的金属牌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冷得像刀刃：“‘夜影’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凌念凑过来，用小熊碰了碰窃听器：“爸爸，这个坏东西的声音不好听，像蚊子叫！”
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刚才的压抑终于散了点。李上校合上笔记本，说：“凌少将，有你家小丫头在，‘夜影’翻不起什么浪。”凌战抱着凌念站起来，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肩章上，闪着金红色的光：“对，有我的小魔法精灵在，什么坏东西都不怕。”
凌念趴在爸爸怀里，看着窗外的桂树，心里偷偷想：等爸爸抓住所有的坏叔叔，一定要让他买两大瓶草莓牛奶糖——一瓶给小熊，一瓶给自己。她的小手攥着小熊的耳朵，听见走廊里传来士兵们的笑声，听见技术人员的喊叫声，听见爸爸的心跳声，慢慢的，慢慢的，就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爸爸穿着大将军的衣服，骑着大坦克，旁边跟着好多好多小动物——有会说话的麻雀，有会找坏东西的狗，还有会飞的小熊。她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手里拿着草莓牛奶糖，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