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荧光指针刚划过十点，凌念就踢掉了盖在肚子上的草莓被。她的头发还沾着洗发水的桃子香，兔子睡衣的耳朵耷拉在肩膀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拖鞋早被她藏在床底了，免得走路发出声音。小熊玩偶被她抱在怀里，暗袋里还塞着早上用过的侦查符箓（虽然已经凉了，但她总觉得留着有用），左眉骨的淡粉痣在月光下泛着细弱的光。
“爸爸今天没吃晚饭。”她踮着脚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客厅里凌战的脚步声——他在来回踱步，皮鞋跟磕在地板上，节奏比演习时的军鼓还急。凌念扒着门缝看，看见凌战穿着常服，风纪扣松了一颗，手里攥着份文件，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塔，烟雾绕着他的眉峰转，把他的眉头熏得更紧。
“张婶说爸爸在加班。”她想起傍晚张婶端着饺子进来时，凌战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屏幕亮得刺眼，上面是张爆炸现场的照片，火焰把天空烧得通红，底下配着行小字：“郊区别墅袭击案，疑似夜影所为。”凌念的手指突然攥紧小熊的耳朵——“夜影”这两个字她熟，前世执行任务时，曾听过雇佣兵提起过这个组织，说是专做跨国暗杀和军火交易，手下的人都带着蛇形纹身。
走廊的灯突然灭了，凌念吓了一跳，赶紧缩回脖子。等了会儿，听见凌战的声音：“小赵，备车，去作战会议室。”接着是赵刚的回应：“凌哥，我让炊事班留了热粥，等下……”“先去会议室！”凌战的声音打断他，带着股压不住的火气。
凌念的眼睛亮了——作战会议室！她记得赵刚说过，那里有大屏幕，能看全世界的新闻，还有“连爸爸都要守规矩”的密码门。她赶紧跑到衣柜前，翻出昨天藏在里面的迷你迷彩服（其实是凌战的旧作训服改的，裤脚还卷着三层），套在睡衣外面，又把小熊的带子系紧——这样跑的时候就不会掉了。
楼下的车库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凌念已经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她看着凌战和赵刚上车，车灯扫过她的脚尖，赶紧往里面缩了缩。等车开出家属院，她才猫着腰跑出去，沿着墙根往军区办公楼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只偷跑出来的小猫咪。
作战会议室在办公楼的三层，密码门旁边的摄像头正转着圈。凌念站在楼梯口，摸了摸小熊的肚子——早上签到时系统说“今日道具已用完”，但她还有昨天剩下的“动物亲和符”！她从暗袋里摸出符纸，捏在指尖晃了晃，很快，走廊里的夜猫就凑了过来，黄眼睛闪着光。凌念蹲下来，摸了摸猫的脑袋：“帮我引开叔叔好不好？”猫叫了一声，跳上窗台，把花盆碰倒在地上——“哐当”一声，值班的士兵果然从值班室跑出来，骂骂咧咧地去捡花盆。
凌念赶紧冲过去，踮着脚按密码——她记得凌战昨天输密码时，手指按的是“1、3、5、7”（爸爸的生日是七月十五，反过来就是1573？不对，应该是凌战的兵龄是13年，所以密码是1357）。门“叮”的一声开了，她赶紧钻进去，把小熊的耳朵塞进嘴里——免得笑出声。
会议室里的灯亮得刺眼，凌战正站在沙盘前，面前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爆炸现场的视频：火焰裹着碎片飞起来，有人尖叫着跑，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镜头，后颈处有个蛇形纹身——凌念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前世她杀过的一个雇佣兵，后颈就有这个纹身！
“夜影组织上个月在东南亚炸了我们的货轮，这次又在国内搞袭击——”军区王副司令拍着桌子，茶杯里的水溅出来，洒在文件上，“凌战，你带的侦察连明天就出发，去查郊区别墅的幸存者！”
凌战的拳头砸在沙盘上，沙子飞起来：“王司令，夜影的人都是亡命徒，我要带最精锐的兵——”“不行！”王副司令打断他，“你刚晋升，不能亲自去一线！”凌念躲在凌战挂在沙发上的外套里，听见“夜影”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外套的衣角——前世她执行过一个任务，目标就是夜影的一个小头目，那家伙的后颈也有蛇纹身，当时她用毒针扎进他的脖子，看着他倒在血泊里，眼睛睁得很大。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里炸开来：“今日签到已刷新，获得[语言通晓耳机]，适配宿主当前场景需求。”凌念愣了一下，赶紧摸小熊的暗袋——里面多了个小小的蓝牙耳机，银灰色的，像颗小豆子。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刚想试试效果，就听见屏幕里传来杂音——是爆炸现场的录音，有人用外语喊：“夜影万岁！”凌念的耳朵突然一热，那串外语居然变成了中文：“夜影万岁！目标已经清除！”
她的心脏猛地跳起来——这耳机能翻译所有语言！也就是说，以后再听到夜影的人说话，她就能听懂了！凌念赶紧把耳机藏回暗袋，抬头看向凌战——他正盯着屏幕上的蛇纹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凌念突然有点心疼——爸爸不知道夜影的厉害，前世她跟夜影交手三次，两次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刚跑进来：“凌哥，郊区别墅的幸存者醒了，说看见凶手的后颈有蛇纹身！”凌战抓起桌上的帽子就走，外套被风吹得晃了晃，差点碰到躲在里面的凌念。凌念赶紧屏住呼吸，看见凌战的军靴踩在地毯上，灰尘扬起来，落在她的睡衣袖子上。
等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凌念才从外套里钻出来。她走到屏幕前，用手指摸着屏幕上的蛇纹身——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个雇佣兵的血溅在她的手套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凌念打了个寒颤，赶紧缩回手，把小熊抱得更紧——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但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偷跑进来。
走廊里的钟敲了十一下，凌念抱着小熊往回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摸着耳朵里的耳机，心里想：明天的直播要问网友，有没有见过蛇形纹身的人。风里飘来桂花香，凌念吸了吸鼻子，突然看见墙根下有只小猫——是刚才帮她引开士兵的那只！她蹲下来，摸了摸猫的脑袋：“谢谢你哦～”猫叫了一声，跳进她怀里，把她的睡衣蹭得都是毛。
回到家时，凌战还没回来。凌念爬上床，把小熊放在枕头边，耳机藏在小熊的耳朵里。她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时她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躲在阴影里，从来没有过草莓蛋糕，也没有过爸爸。现在多好啊，有爸爸，有草莓蛋糕，还有小熊。但夜影来了，她得保护爸爸，就像爸爸保护她一样。
闹钟的指针划过十二点时，凌念终于睡着了。她的手还攥着小熊的耳朵，耳机在耳朵里，偶尔传来轻微的电流声——那是系统在提示，明天的签到，会有更厉害的道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