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缓缓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适应片刻后，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彻底愣住了——
脚下是泛着柔光的白玉石砖，四周立着雕刻着神兽纹路的金色立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分明是一个类似于神殿的地方，可诺大的空间里却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篮球大小、布满金色纹路的巨大蛋，蛋壳上还在缓缓流淌着微光。
“那是什么？我这是在哪？”
云澈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那枚巨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触感真实，却没有丝毫重量感，仿佛随时会消散。
“我是被系统传送到什么地方了吗？”
“不，你是死了。”
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神殿的寂静。
云澈猛地转过身，就看见神殿最高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
他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卫衣，却以一个极其骚包的姿势斜倚在台阶扶手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初次见面……也不算初次见面了。”
青年从台阶上跳下来，几步走到云澈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上次见面，我忙着开泥头车撞你，没来得及打招呼，这次总算能好好聊聊了。”
“你是系统？”
云澈上下打量着他，心里满是震惊。
他无数次想象过系统的模样，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除了帅点看起来和普通年轻人没两样的存在。
“正是。”
青年笑着点头，伸出手，“不过别总叫我系统，我叫林翊，称呼随便你。”
“你说的另一个世界……”
虽然林翊说得很多话都听不懂，但云澈抓住了重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就是你想的那样，有很多平行世界，多元宇宙的概念。”
林翊摆摆手，语气随意，“不过这个话题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咱们先聊你的事。”
云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整理好混乱的思路，抬头看向林翊：“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我的意识拉到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聊天吧？”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你死了。”
林翊摊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现在和我说话的，是你的意识体，你可以理解为你的灵魂被我暂时拉到了这个‘中转站’。”
“我，又死了？”
云澈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上一世被泥头车撞死，这一世居然被自己的宝可梦一脚踹死，这死法也太离谱了。
“这个‘又’字用得好，习惯就好。”林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描淡写。
“不是，死怎么会习惯啊！”
云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还有一堆事没做呢，妘清栀的高考、宝可梦的训练、郑伯川的计划……”
“还不是你自己作死。”
林翊打断他，翻了个白眼，“甜舞妮等级再低，那也是正经的宝可梦，哪怕只是刚进化，体内也有宝可梦的能量。你倒好，一个普通人类，居然敢让它对你‘用力使用技能’，它那一脚下去，直接给你头盖骨踹碎了，能活才怪。”
“……”
云澈瞬间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那这里又是哪里？”
云澈环顾着四周神圣的立柱与石砖，目光最终落在中央悬浮的巨蛋上，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阿尔宙斯的神殿。”林翊的回答干脆利落，语气却比刚才严肃了几分。
“阿尔宙斯？”
云澈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之前不是一直撺掇我干掉它吗？怎么现在又带我来它的神殿？”
“这个说来话长。”林翊走到石台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巨蛋表面的微光，指尖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那就长话短说。”云澈不打算给他绕圈子的机会。
“……彳亍。”
林翊被他噎了一下，无奈地耸耸肩，指着石台上的巨蛋解释，“这个就是阿尔宙斯，更准确点说，是阿尔宙斯在这个世界的分身之一。”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每一个宝可梦平行世界，都会有一个阿尔宙斯分身负责守护。平时它不会干涉世界运转，但一旦出现危及世界存亡的危机，比如不会飞和胖头鱼又掐架啦、究极异兽入侵啦，它就会先调动这个世界的神兽去阻止。要是神兽搞不定，它才会亲自出手。”
“但万物都有终点，阿尔宙斯也不例外。”
林翊的声音低了些，“每隔一段漫长的时间，它就会耗尽能量，变回蛋的形态重生，等待下一次破壳，重新守护世界。”
说完，他转头看向云澈皱成“川”字的眉头，试探着问：“很难理解吗？就像宝可梦需要进化、需要休息一样，它只是在‘重启’自己。”
云澈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认真：
“很难理解。”
林翊：“……行吧。”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忘了云澈只有十岁，对这种“世界规则级”的设定，确实很难一下子接受。
看来和小孩聊天，还得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反正你记住一点就行。”
林翊换了个更简单的说法，“如果阿尔宙斯重生的时候，也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世界突然出现危险，那这个世界就彻底完了，没有任何存在能挡得住。”
他想起什么，补充道：“之前就有个平行世界，阿尔宙斯刚好在沉睡重生，结果究极异兽趁虚而入，整个世界都沦陷了。不过你不用怕，我后来过去把那个世界救回来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阿尔宙斯们会在沉睡前，拜托其他世界的分身帮忙照看——要是这边出了事，其他阿尔宙斯就会派人来搭把手。”
林翊指了指自己，“而我，就是我那个世界的阿尔宙斯选的‘使者’，专门被派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情况。”
云澈终于理清了一点头绪，但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既然它是守护世界的，你之前为什么还要我去干掉它？”
林翊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低沉：“如果我说，这个世界的阿尔宙斯分身，出了点问题呢？”
云澈立刻皱紧眉头，往前凑了一步：“什么意思？是它的重生出了问题，还是……”
“大地石板是阿尔宙斯力量的源泉之一，正常情况下会一直伴生在它身边，你觉得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固拉多的秘境里？”
林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眼神里带着几分引导。
“因为阿尔宙斯出了事，石板才会遗失？”
云澈立刻反应过来，结合之前听到的“重生”设定，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答对了，但没全对。”
林翊走到神殿的边缘，望着外面白茫茫的虚空，“几年前，光魔神胡帕突然在牢美地区暴走，那家伙失控后大肆破坏，城市被拆成废墟，无数人和宝可梦丧命，堪称生灵涂炭。”
“当时牢美联盟动用了所有力量，顶尖训练家、热武器部队，甚至被逼到用了核武器，可连胡帕的防御都破不了。这种级别的危机，本该由阿尔宙斯出手解决。”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原本阿尔宙斯打算让骑拉帝纳去处理，结果那家伙因为之前的旧怨，跟阿尔宙斯闹别扭，死活不肯去。没办法，阿尔宙斯只能自己亲自上阵。”
“可它没想到，这一去就中了圈套。”
林翊的声音冷了几分，“胡帕突然召唤出六只神兽——盖欧卡、固拉多、帝牙卢卡、帕路奇犽，还有酋雷姆和伊裴尔塔尔，加上胡帕自己，一共七只传说宝可梦。它们趁着阿尔宙斯和胡帕缠斗、注意力分散时，突然从背后偷袭，硬生生抢走了阿尔宙斯身上所有的石板。”
“失去石板的阿尔宙斯，和落了毛的凤凰没两样。”
林翊转头看向云澈，眼神里满是凝重，“它虽然愤怒到了极点，却根本不是这些‘自己创造的孩子’的对手，最后被打成重伤，只能强行触发重生机制，变成蛋躲在这里恢复。”
“现在这枚蛋里的阿尔宙斯，随时都可能醒。可一旦它醒过来，满脑子只会剩下被背叛的愤怒和复仇的执念——它不会管背后是谁在搞鬼，只会先把参与偷袭的神兽、甚至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这个世界就真的全完了。”
“这不对劲。”
云澈皱着眉，陷入沉思，“宝可梦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计谋？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它们，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刚好凑齐七只神兽对付阿尔宙斯。”
他抬头看向林翊，语气带着不解：“就算阿尔宙斯醒了会失控，可它本质上是受害者啊。我们应该找背后的操控者，为什么要我干掉它？”
林翊无奈地摊开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因为我也不知道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啊。线索断得干干净净，胡帕暴走后就失踪了，那几只神兽也回到了各自的秘境，根本查不到痕迹。”
“与其冒着世界被毁灭的风险，等它醒了失控，不如先把阿尔宙斯这个‘隐患’解决掉再说。”
他看着云澈震惊的表情，连忙补充，“你别担心，这个世界的阿尔宙斯只是个分身，就算被干掉，过段时间也会自动生成新的分身，而且新分身不会有之前的记忆，只会乖乖继续守护世界。”
“但是这对阿尔宙斯不公平。”
云澈语气坚定。
阿尔宙斯本是守护世界的创世神，却遭背叛、失去力量，现在还要被当成“隐患”除掉，这太荒唐了。
“这不是我的主意。”
林翊收起了之前的随意，语气严肃了些，“是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我那个世界的阿尔宙斯后，它给我的建议。它说，与其让失控的分身毁掉一个世界，不如趁早‘重置’，这是代价最小的办法。”
“这……”
云澈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同意”的话。
哪怕理由再冠冕堂皇，牺牲一个无辜者来换取“大局”，他也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有了大地石板吗？”
林翊语气带着几分催促，“用它刚好能干掉阿尔宙斯，现在它躲在蛋里，没有任何力量防备，一击就能成功。”
“可我现在只是意识体，连碰都碰不到那枚蛋，怎么……”云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翊打断。
“意念一动就行，石板会自动响应你的想法。”
云澈将信将疑地在心里默念“靠近巨蛋”，手里自动出现了大地石板，且泛起金光，带着他的意识体缓缓朝着石台上的巨蛋飘去。
石板表面的纹路越来越亮，隐约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那是属于阿尔宙斯的力量，现在却要用来对付它自己。
“动手吧。”
林翊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诱惑，“只有用这个世界阿尔宙斯自己的力量，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它，不会引起任何波动。只要你做到了，我立刻就能复活你，让你回到别墅的后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的吗？只要干掉它，你就能复活我？”
云澈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还有太多事没做，妘清栀的高考、宝可梦的训练、郑伯川的阴谋……他确实想活着回去。
“没错。”
林翊的语气带着肯定，还加了筹码，“之前答应给你的无限量巅峰体验券，也一起给你。动手吧，快点动手啊，别犹豫了，再等下去，阿尔宙斯可能随时会醒。”
大地石板已经飘到巨蛋面前，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将蛋壳包裹，只要云澈再动一下念头，就能触发攻击。
“但是，我拒绝！”
云澈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哎？”
林翊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
“我云澈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这种‘牺牲别人换取大局’的事说No！”
云澈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惊愕的林翊，眼神里满是倔强，“况且，事情还没到非要干掉阿尔宙斯的地步吧？只要我在它醒来之前，把背后操控神兽的人找出来，不就不用走到这一步了吗？”
林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之前的急切和诱导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欣赏。
他走上前，伸出手，语气真诚：“你这家伙，还真是蛮合我胃口的。同样作为曾经的冠军，我认可你了。”
云澈看着他伸出的手，愣了一下。
这和他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林翊刚才的催促，难道是在试探他？
“同样作为冠军？”
云澈握住林翊的手，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让他愈发疑惑，“你说的是哪个地区的冠军？”
“华夏冠军啊。”林翊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华夏冠军？”
云澈猛地愣住，下意识反问，“华夏联盟的冠军不是龙星行吗？”
“哦，没和你解释清楚。”
林翊收回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华夏冠军，和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不一样。不过我就当了一个月，之后就主动退休了。”
“只当了一个月？”
云澈更懵了。
冠军可是所有训练家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多少人拼尽全力都摸不到门槛，怎么会有人只当一个月就放弃？
他忍不住在心里揣测：难道是刚当上就被挑战者打败，被迫卸任了？
“你可别瞎想。”
林翊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摆手澄清，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可不像青绿那样，前脚刚接过冠军宝座，后脚就被赤红给踹下来，成了‘史上最短命冠军’。我是主动不想干了。”
他点点头，语气满是理所当然：“因为当冠军太累了，每天要应付没完没了的媒体采访，还要处理联盟的一堆破事，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后来我干脆主动退休，把位置让给我兄弟叶枫了，他比我有耐心，实力也够，刚好适合坐这个位置。”
云澈收回还停在半空的手，目光无意间扫过林翊的手指，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你手指上这个……”
“哦，这个啊。”
林翊抬起手，晃了晃左右手的无名指，左手戴着一枚简约的铂金戒指，右手则是一枚镶嵌着细碎蓝宝石的银戒，款式明显不一样。
他脸上露出几分显摆的笑容，语气带着藏不住的得意：“结婚戒指啊，之前和你吐槽青梅竹马的时候不是提过我结婚了吗？”
“可你为什么有两个戒指？”
云澈的眼睛瞪得更大，指着他的左右手，“左手右手各一个，款式还不一样，这……”
林翊挑了挑眉，笑得更开心了，语气里满是炫耀：“因为我有两个老婆啊。一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另一个是后来在旅行中遇到的搭档，两个都舍不得，干脆就一起娶了。”
云澈：？？？
不是，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