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还没亮透，城郊仓库区的空气里飘着霉味和尘土味。王警官带着五六个警员，手里攥着手电筒，脚步轻得像猫，慢慢绕到最里面那间挂着“废品回收”牌子的仓库前——老陈的人盯着这里两天了，三个小偷就藏在里面。
“行动。”王警官压低声音，朝身边的警员递了个眼色。
两个警员上前，没费多大劲就推开了虚掩的仓库门。门轴“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仓库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晃动，伴随着“吸溜吸溜”的泡面声。
“不许动！警察！”王警官举着手电筒，光束一下子扫到角落里——黄毛正蹲在地上吃泡面，纹身小弟靠在麻袋上玩手机，老三则在翻一个黑色布袋，里面露出半块翡翠的绿光，正是肖景文丢的笑面佛。
黄毛吓得手里的泡面碗掉在地上，汤汁溅了一裤子，起身就想往仓库后门跑。旁边的警员反应快，伸脚一绊，黄毛“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被死死按住。纹身小弟想摸口袋里的弹簧刀，刚碰到刀柄，就被另一个警员拧住手腕，疼得他“哎哟”叫出声。
老三看着眼前的阵仗，脸瞬间白了，手里的布袋“啪”地掉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别抓我，我就是帮人跑腿的，都是马坤让我干的……”
警员很快控制住三人，戴上手铐，开始清点仓库里的东西——除了那块翡翠笑面佛，还有被摔碎的青花缠枝莲碗和粉彩仕女瓶，瓷片散落在麻袋上，沾着灰尘。“王警官，东西找到了，就是有两件瓷器碎了。”一个警员捡起瓷片，皱着眉说。
王警官点点头，让人把赃物收好，押着三个小偷往警车走。仓库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早起的鸟鸣声，三个小偷低着头，手铐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另一边，马坤还在“坤记珠宝”的办公室里算账。桌上摊着一沓催款单，他手里的笔在纸上画着圈，嘴里骂骂咧咧：“这群吸血鬼，天天催催催，等我拿到肖景文那些文物，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他还在做着“等小偷把古玩卖了分赃”的美梦，完全没注意到门口停了两辆警车。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警官带着警员走进来，他才猛地抬头，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马坤，跟我们走一趟吧。”王警官拿出传唤证，放在桌上。
马坤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瞬间变得惨白，他站起身，手在裤兜里攥紧，强装镇定：“王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犯什么事啊，为什么抓我？”
“有没有搞错，到了派出所你就知道了。”警员上前，伸手就要扣他的手腕。
马坤猛地往后躲，声音拔高：“我不去！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他一边喊，一边往办公桌后缩，眼神慌乱地扫着四周，像是在找逃跑的路。
“证据？”王警官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小张的口供、马建军的转账记录，还有监控截图，“这些算不算证据？小张已经招了，是你让他提供‘景文阁’的安保信息，也是你雇的小偷，还通过你表哥给小张转了1万块好处费，你还要狡辩吗？”
马坤看着桌上的证据，手指开始发抖。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证据像重锤，砸得他头晕脑胀——他以为用表哥的账户转账就安全，以为小张不敢招供，可没想到，才几天时间，所有的事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警员上前，顺利地给马坤戴上手铐。他瘫软着身子，被警员架着往外走。路过空荡荡的柜台时，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以前这里摆满了翡翠、钻石，现在只剩下蒙着灰的空盒子，像他一败涂地的人生。
“我的店……我的钱……”马坤嘴里喃喃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到了派出所，马坤一开始还想抵赖，可当警察把小偷的供词、赃物照片摆在他面前时，他终于撑不住了，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事——从赌石场肖景文不肯让出原石后的怨恨，到找小张当内鬼，再到雇老三等人偷古玩，每一个细节都没隐瞒。
“我就是恨他，”马坤低着头，声音沙哑，“他凭什么能赚那么多钱，开那么大的店？我的店要倒闭了，我就是想让他也不好过，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半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了这起盗窃案。法庭上，马坤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以前的嚣张模样。法院根据他的犯罪事实，以盗窃罪和故意破坏财物罪，判处他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五十万元。
判决下来的那天，“坤记珠宝”门口贴了封条。红色的封条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路过的人都停下来议论：“听说这老板雇人偷东西，被抓了，活该！”“以前多嚣张啊，现在好了，店没了，人也进去了。”
几个还没走的员工站在门口，看着封条，脸上满是无奈。“以后只能再找工作了，”一个员工叹气，“好好的店，被他自己毁了。”
肖景文是从王警官那里知道判决结果的。当时他正在店里整理刚收的字画，接到电话后，他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恨了这么久，报复了这么久，马坤最终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只是可惜了那两件被摔碎的瓷器，再也回不来了。肖景文拿起桌上的瓷片照片，轻轻叹了口气——那是王警官发来的，青花缠枝莲碗碎成了十几片，粉彩仕女瓶的瓶身裂成了两半，再也无法复原，最终保险公司赔付了70万元。
“肖老板，安保公司的人来了，说要给咱们装新监控。”店员小李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肖景文点点头，把照片收起来：“让他们进来吧，装仔细点，每个角落都别落下。”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展柜上。虽然还有遗憾，但坏人得到了惩罚，店里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接下来的日子，该慢慢恢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