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的手下没敢明目张胆地来，先在几个古玩交流群里用小号发消息。
群里平时都是讨论原石、翡翠行情的，突然冒出来一条：“跟大家提个醒，‘景文阁’的肖景文最近在卖酸洗翡翠，我一个朋友上周在他那买了只冰种手镯，拿去国检中心鉴定，结果出来说有酸蚀纹，颜色也是染的，现在正找他退钱呢！”
消息一发，群里立刻炸了。有人问细节，小号就编得有模有样：“那手镯看着挺透，其实是酸洗后注胶的，用紫光灯一照全是荧光，肖景文还说是什么天然高冰，纯属坑人！”也有人不信，反驳说：“肖景文做这行几年了，我在他那买过三块原石，都赌涨了，从没出过假货，你朋友怕不是被人骗了？”小号没再回，只留下这么个引子，让大家自己猜。
除了微信群，马坤还让手下去“清风茶馆”蹲点。那地方是古玩商常去的，手下找了个跟肖景文不熟的商人搭话，递了根烟说：“哥，你最近没在肖景文那拿货吧？我听说他最近进的一批翡翠有问题，是酸洗的，不少人都在议论呢。”
那商人愣了下：“真的假的？我前阵子还看他给黄老板做了套嫁妆首饰，黄老板那么挑剔的人，要是假货能看不出来？”
“嗨，黄老板那是没去鉴定！”手下故意压低声音，“我听人说，那套首饰看着好，其实里面也有问题，就是没查出来而已。肖景文现在急着用钱开分店，说不定就走歪路了。”
这话被旁边喝茶的人听了去，转头就跟别人说了。一来二去，谣言像长了翅膀，没半天就传遍了小半个古玩圈。
肖景文是中午知道的。老客户李叔突然打来电话，语气急乎乎的：“景文，你听说了吗？外面有人说你卖酸洗翡翠，你赶紧去澄清下，别影响生意！”
肖景文愣了，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桌上：“酸洗翡翠？李叔，您听谁说的？我店里的翡翠都是天然的，从来没卖过假货啊！”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李叔叹了口气，“可架不住有人传，刚才在茶馆，好几个不认识的商人都在说，还有人说亲眼看到你拿假货给客户。你赶紧想想办法，别让谣言闹大了。”
挂了电话，肖景文心里又气又慌。他刚把黄老板的订单搞定，正准备筹备分店，这时候出这种谣言，不是添乱吗？他赶紧给赵老板打了个电话，问赌石场那边有没有听到风声，赵老板说没听说，还安慰他：“肯定是有人故意搞你，你别慌，真金不怕火炼。”
可没等他缓过劲，店里就来了个新客户。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姓张，之前在微信上问过翡翠手镯，今天特意来店里看。
她刚走进来，就有点犹豫地说：“肖老板，我本来想给我妈买只手镯，可刚才来的路上，有人跟我说……说你这的翡翠是酸洗的，我有点担心。”
肖景文心里一沉，还是强笑着请她坐下，拿出之前给她推荐的那只糯种手镯：“张女士，您别听外面瞎传。我店里所有翡翠都有国检证书，您看这证书上的编号，能在官网查到，上面写着‘天然翡翠A货’，没有任何处理痕迹。”
他把证书递过去，又拿出紫光灯：“酸洗翡翠有个特点，注胶后用紫光灯照会有荧光反应，天然翡翠是没有的。您看，我现在照这只手镯，一点荧光都没有，要是酸洗的，早就发光了。”
紫光灯的冷光扫过手镯，翡翠表面只有淡淡的反光，没有一点异常。张女士凑近看了看，还是有点犹豫：“可他们说，有的酸洗技术好，查不出来……”
“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陪您去国检中心做鉴定。”肖景文语气诚恳，“鉴定费我出，要是查出是酸洗的，我不仅全额退款，再赔您十倍的钱。您看这样行不行？”
王婶也在旁边帮腔：“张女士，您信我们肖老板，他做人实诚。我在这干了三年，从来没见过他卖假货，上次有个客户怀疑翡翠有问题，他也是陪着去鉴定，最后证明是天然的，那客户现在还常来呢。”
张女士看着肖景文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证书，终于松了口气：“那行，我就信您一次。这只手镯我要了，您帮我包起来吧。”
送走张女士，肖景文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王婶递过来一杯温水：“老板，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跟咱们作对，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种谣言？”
“我也觉得。”肖景文喝了口茶，心里琢磨着，“最近除了马坤，我没得罪过别人。上次赌石场他故意抬价，这次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可他没证据，总不能凭空去找马坤对质。正想着，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是个男声：“肖老板，我想跟你订套翡翠吊坠，可我朋友说你那的翡翠是假货，你能给我保证是天然的吗？”
肖景文又耐心解释了半天，挂了电话后，心里更沉了——看来谣言已经传到新客户耳朵里了，再这么下去，店里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他走到柜台前，看着里面的翡翠首饰，每一件都有鉴定证书，都是他亲自挑的原石，亲自盯着加工的，怎么就成了“酸洗假货”？越想越气，却又没办法——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传谣，连反击都找不到方向。
傍晚关店时，肖景文特意绕去茶馆，想听听大家怎么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商人在聊天：“肖景文那事，我觉得是假的，他上次给我看的那块高冰飘花，一看就是天然的，水头那么足，酸洗的根本做不出来。”
另一个却说：“不好说啊，现在造假技术厉害，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假货，被上游坑了呢？我还是再等等，先不在他那拿货了。”
肖景文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老客户大多信他，可新客户不一样，没跟他打过交道，很容易被谣言影响。要是谣言一直传下去，别说开分店，就连现有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回到家，语嫣已经睡了，保姆说孩子睡前还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肖景文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的睡颜，心里更乱了——苏诺桐还在冷战，现在又出了谣言，家里店里都不省心，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他拿出手机，想给苏诺桐发消息说这事，可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删了——两人还没和好，现在说这些，说不定又会吵架。最后，他只给赵老板发了条消息：“赵哥，帮我留意下，是谁在传我卖酸洗翡翠的谣言，有消息跟我说一声。”
赵老板很快回复：“放心，我帮你问。你也别太急，清者自清，过阵子大家就忘了。”
可肖景文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这次的谣言，没那么简单。
肖景文以为谣言会慢慢平息，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开店，就有老客户拿着之前买的翡翠来问，说“外面传得太凶，我家里人不放心，想让你再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