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姐！
你没事吧？
弟子们回过神来，纷纷围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萧若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她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萧若冰看着那块浮冰，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它拒绝了我……而且，它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打扰它。
连萧若冰都失败了，而且还引来了如此强烈的反弹。
这个结果，像一盆冰水，将众人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彻底浇灭了。
山洞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弟子们看着那块浮冰，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火热和渴望，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奈和敬畏。
这天大的机缘，就摆在眼前，可她们却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我们与它无缘。一个弟子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失落。
是啊，连萧师姐都不行，我们更不可能了。
真不甘心啊……传说中的龙，就这么错过了。
“别想了，这等神物，本就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染指的。
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秦傲雪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那块浮冰，眉头紧锁。
秦傲雪不相信。
秦傲雪不相信这头幼龙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让她们看一眼。陈小凡说得对，这一定是一场考验，是它在选择主人。
既然是选择，就一定有标准。
既然水属性功法不行，那会不会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是心性？
是天赋？
还是……别的什么？
傲雪，你也想试试吗？
萧若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秦傲雪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总要试一试，否则我不甘心。
萧若冰看着萧若冰，没有再劝。
萧若冰知道秦傲雪的性格，和她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她心里也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幻想，万一……万一秦傲雪可以呢？
秦傲雪的《沧海明月诀》与她的《玄冰诀》路数不同，讲究的是海纳百川，包容万物。或许，这种更加温和包容的力量，能得到小龙的认可也说不定。
那你小心。”萧若冰叮嘱道。
嗯。
秦傲雪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温泉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虽然希望已经很渺茫，但她们还是忍不住期待奇迹的发生。
秦傲雪没有像萧若冰那样，展现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秦傲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秦傲雪是清冷孤傲的雪山之巅，那么此刻的她，就仿佛化作了深夜里那片广阔无垠、静谧深邃的大海。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浩瀚磅礴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秦傲雪没有主动释放任何灵力去接触浮冰，而是用自己的神念，自己的意境，去尝试与那片温泉，与那头幼龙进行最本源的沟通。
秦傲雪仿佛在用自己的心，对那头幼龙轻声诉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想帮你……！
这种方式，比任何灵力试探都要高明，也都要温和。
山洞里静得落针可闻。
陈小凡也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感觉不到秦傲雪身上那玄之又玄的意境变化，但他能看到，随着秦傲雪闭上眼睛，整个温泉的水面，都变得异常平静，就像一面镜子，不起丝毫波澜。
就连那块浮冰周围氤氲的水汽，似乎都凝滞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分钟……
两分钟……
浮冰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众人以为秦傲雪也要失败的时候，那块浮冰上的蓝光，忽然柔和地闪烁了一下。
有反应了！
和之前那种充满警告意味的剧烈闪烁不同，这一次的闪烁，非常轻微，非常柔和，就像是萤火虫在夏夜里呼吸。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难道……难道秦师姐成功了？
秦傲雪的心中也是一喜，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念，似乎已经绕过了那层寒冰的壁垒，隐隐约约地，触碰到了一丝微弱而古老的意识。
那意识充满了疲惫和孤寂，就像一个迷路了很久很久的孩子。
秦傲雪心中一软，更加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善意传递过去。
然而，就在秦傲雪的神念试图再深入一步，去唤醒那道意识的时候，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高傲和排斥，猛地从那意识中传来。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龙族以外所有生灵的排斥。
紧接着，那块浮冰上的蓝光，由柔和瞬间转为冰冷。
嗡——
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顺着秦傲雪探出的神念，狠狠地反震回来！
唔！
秦傲雪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丝鲜血从秦傲雪的嘴角溢了出来。
傲雪！
秦师姐！
萧若冰和众弟子大惊失色，赶紧冲上前去扶住秦傲雪。
我没事。
秦傲雪摆了摆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那块再次恢复死寂的浮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秦傲雪刚才，已经触摸到了成功的边缘。
秦傲雪能感觉到，那头幼龙对她并非完全没有好感。
但是，那种源自血脉的骄傲，让它无法接受一个人类成为自己的主人。
它宁愿继续沉睡，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
连秦傲雪也失败了，而且还受了伤。
这一下，是真正的绝望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再也没有人敢提去尝试契约的事情。
这头龙，根本就不是她们能驾驭的。
机缘虽好，但也要有命去拿才行。
我们……走吧。
萧若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弟子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一个个垂头丧气，准备离开这个让她们经历了希望与绝望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的陈小凡，却还直勾勾地盯着那块浮冰。
陈小凡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到绝望和敬畏。
陈小凡的眼神里，只有最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心疼。
在陈小凡看来，那条小龙，蜷缩在那么一小块冰里，孤零零地漂在水上，好可怜啊。
那么多师姐想跟它做朋友，它都不同意，它一定很孤单吧？
就在所有人都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傲雪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陈小凡身上。
秦傲雪看到陈小凡那清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动。
是啊，所有人都失败了。
所有主修水系功法的弟子，包括她和萧若冰，都失败了。
她们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都渴望着与神兽契约，渴望着那份逆天的机缘。
她们的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着占有和欲望。
唯独陈小凡。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充满了好奇、欣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惜。
他没有任何功利心。
一个荒诞的念头，忽然从秦傲雪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会不会……
会不会这头高傲的幼龙，厌倦了所有带着目的性的试探，反而会对一个心思纯净的人，产生好感？
小凡，秦傲雪鬼使神差地开口了，你……！
秦傲雪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洞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陈小凡。
啊？
秦师姐，怎么了？
陈小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秦傲雪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的想法。
小凡，你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