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迟翻开刚传来的电子协议第一页，这加黑加粗的四个大字就把她钉在了原地。
她飞快地浏览条款，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像在谈一笔几个亿的严谨的商业合作。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百叶窗哗哗作响。
楚栖迟的目光停留在【甲方也愿意履行必要的兽夫职责】那一行，喉咙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这……这这这是可以的吗？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楚栖迟这个大黄丫头脑子里的思维顿时开始无限发散。
赶在一些限制级画面出现之前，楚栖迟连忙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继续浏览下面的条款。
但在看清了下一行的内容时，楚栖迟刚刚还有些躁动的心差点被吓停摆！
一行大字如下：
【甲方也有义务对乙方的所有情况保密，包括身体情况等。】
“……”
“鹿谨。”楚栖迟第一次直呼鹿谨大名，而后将这句话缓缓读了出来，抬头看向屏幕对面仍然一脸严肃的雄性。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位让陆沉渊都称赞的鹿医生不会对她异常的身体情况毫无所查。
鹿谨之前都表现的那么自然，她还以为是系统给她开的金手指，或者是已经被陆沉渊打点过。
但她没想到这会成为鹿谨在这件事上的筹码。
“我……”鹿谨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
他只是想尽可能地增加一些楚栖迟会签署下这份协议的理由，但是好像，反倒弄巧成拙了。
他主动的透底，好像没有达到他预计的效果。
楚栖迟在不高兴。
“对不起，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请求，我也会保密的，患者的身体情况，我虽然已经不是医生了，但我都会绝对的保密。”
“就算是面对国王吗？你也会保密吗？”
“我……”
鹿谨愣住了，这跟国王有什么关系？
国王从来没有，也没有任何理由会来过问他这个商人，楚栖迟的身体情况。
除非……
鹿谨多么聪明的人，只需这一句话，他就想明白了更多。
而其中最关键的……
“你的精神力……和国王。”
鹿谨猛然抬手调出一份资料，语气里满是焦急，“栖迟！难不成你真的是……？！”
“不，我不是。”楚栖迟冷冷的打断了他。
鹿谨闻言顿住，而后却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对！你不是，你不是……”
口里否认的同时，鹿谨转头却将那份文件以研究院的内部渠道发给了楚栖迟。
楚栖迟皱眉，“这是什么？”
而后下意识地动动手指点开了那个加密文件。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大字。
【论精神力的峰值产生条件与对主体及他体的影响】
平平无奇的标题，而在下方的论文关键词里。
楚栖迟却又见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救世主”】
楚栖迟的呼吸骤然停住！
嘴巴微张，可一时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是这个救世主……她到底是谁？
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还活着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楚栖迟的脑子里冒出来，但此刻楚栖迟更关心的问题是。
“我……你发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楚栖迟找回了声音，抬眼看向对面那个眼眸沉沉的雄性。
“我信你不是，这些是我单方面发给你的，没有其他意思。”
鹿谨一句话轻飘飘地掩过了所有的动机与推测。
“但是栖迟。”
鹿谨不知什么时候暗自改了称呼。
“关于你的失忆，甚至是你的精神力，只要有有心人想要查，那可太容易了。”
楚栖迟深吸一口气，指尖发凉。
爹的，原来这个奸诈老鹿早就知道她没有失忆还有精神力波动了！
她就说这个星际这么变态的科技水平，怎么可能医疗水平查不出来她没失忆！
“那陆沉渊算是有心人吗？”
楚栖迟面上不动，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问题。
鹿谨自然懂她的未尽之言，“陆元帅是会尊重伴侣隐私的雄性，我发现时自然给他提过一嘴，但他居然跟我说……”
“栖迟这个人只要是真的，就够了。”
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向楚栖迟砸来，楚栖迟不由得呼吸一滞，而后失笑。
笨虎！
鹿谨看着楚栖迟突然弯起的眉眼，眼里都是提起陆沉渊的无奈，纵容，与温柔。
鬼使神差的，鹿谨喃喃开口。
“我也是。”
“嗯？你说什么？”
楚栖迟沉浸在回想陆沉渊平日里待她的态度，竟品出了更多别样的意味，一时竟没听清鹿谨突然说了什么。
“没什么。”
鹿谨回过神却是红着耳尖否认，而后马上岔开话题。
“反正就是，我想告诉你，我愿意给你提供所有助力。”
“只要我签下这一纸协议？”
楚栖迟自认不是冲动的人，可鹿谨抛出的诱饵实在精准。
“只要你愿意把我登记为你的下一位兽夫。”
楚栖迟闻言，垂下思考的眸子抬起，看向鹿谨，对方沉沉的目光也正看着她。
交到楚栖迟手中的这份合约，在这时，倒不像是协议。
而是属于鹿谨一个人的赌局。
“……”
两人对视许久，久到鹿谨先借着扶眼镜的动作，率先移开了视线，败下阵来。
同一时间，楚栖迟却是打了个哈欠。
而后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行，我答应你了。”
“等我下了节目就登记。”
轻飘飘的两句话，威力却堪比两颗炸雷。
在鹿谨的脑子里骤然爆发轰鸣！
！！！！！！
最后，屏幕定格在楚栖迟探头探脑地出卫生间，准备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床位挪的画面。
暖光灯光落在楚栖迟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说出来的话也让鹿谨觉得不真实。
通话骤然挂断。
鹿谨面无表情但手忙脚乱地点开他光脑自动录制的通话录音。
再次确认几遍楚栖迟真的答应了他之后。
鹿谨心满意足地关上录音。
而后把录音删了个干干净净。
今晚的这些对话，只要他和楚栖迟两个人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