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诡广场正中间的石台。
两名封诡师正相对而立，一人掐着不知名的手印，指尖萦绕淡紫灵光；另一人握着一张符纸，蓄势待发。两人僵持了足足三息，谁都没先出手。
沈善宝看得打了个哈欠，一闭眼的工夫，就听见手握符纸的封诡师突然拱手：“王兄控火术精妙，我自认不敌，认输了。”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走下石台，动作干脆得像是早排练过。
这已是第二十三场结局如出一辙的比赛——要么刚摆开架势，就认怂；要么拆了两招发现实力悬殊，便拱手告退。
起初还觉得新鲜的观礼者，此刻大半都在走神，有的撑着下巴发呆，有的干脆低声闲聊。
若不是第一排还坐着庆阳府封诡司的几位金牌大人，恐怕早走得只剩空座了。
“这哪是斗法，倒像街坊下棋赌茶，输赢全凭一张嘴。”沈善宝暗自摇头，越看越觉得荒谬。
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与诡怪生死相搏的画面——
几乎每一招都要赌上性命，与眼前的比试相比，简直是两个概念。
“轮到冰美人啦！”
旁边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声，沈善宝抬头望去，只见石台上已换了人。
温时月一袭黑袍立在石台左边，右边站着个圆脸男人，看到她上场，脸色瞬间苦了下来。
“比试开始！”随着老管总一声令下，温时月指尖凝出淡蓝水汽，水汽刚与外界灵气交融，空气中便生出了几朵冰碴花。
“我认输！”圆脸封诡师猛地摆手，退得比兔子还快，“冰法太霸道，赛后别再感冒了！”
观礼台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温时月收了法术，无奈地摇摇头。
三十场初赛很快就结束了，沈善宝按照约定，在试诡广场第一道石门处等候。
没多久，声音比人先到了。
“怎么样，是不是看得一头雾水？”清润的嗓音响起：“庆阳府就这点好，斗法时都收得住，没有死皮赖脸的！”
她见沈善宝仍是一脸茫然，便细细解释起规则。
沈善宝听完仍然是懵的，不禁追问：“我不是听不懂比斗的规则，而是不能理解如此斗法的意义。”
“嗯——”温时月一愣，“斗法会本就是个噱头，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分配资源的方式！赢的人，可以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
“走吧，带你去找莫修。”
……
庆阳府炼器的地方，在封诡司里靠西面，非常大，分门别类，足足占了一整条街，被称为锻造坊。
离试诡广场有数里地，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混杂着的怪味——那是诡怪材料特有的气息。
莫修的炼器室在锻造坊靠后的位置，是一间宽敞的青砖房。门没关，里面热浪滚滚，火星从门缝里溅出来，映亮了门口堆积的废料。
“莫修，我带朋友来找你。”
温时月推开门，沈善宝往里一看，瞬间被屋内的景象惊住：
正中间的炼器炉火光熊熊，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蹲在炉边，浑身沾满黑灰。
墙上挂满了各式诡怪骸骨，带倒刺的利爪、泛着银光的脊骨、獠牙外露的头骨，甚至还有一截搏动的囊状红诡材料，看得人头皮发麻。
地上散落着半成的法器、图纸，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别吵，诡骨马上就融合了！”莫修头也不抬，眼睛透过炼器炉上的孔洞，语气急躁得像要炸毛。
炉内传来“滋滋”声响，淡红色的邪煞之气拼命往外窜，却被炉壁纹路死死压回，在火中形成诡异的旋涡。
沈、温二人立马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莫修眼睛越发明亮，应该是正在施展一门法术，不然单凭灵目，看不透这浓烈的火焰。
不经意间，他腰间的牌子一动，油污之中露出一道银光。
“竟然又是个银牌！”沈善宝心底一惊，这人虽不修边幅，可看着年纪应该不大。
又过了一小会儿，莫修一哆嗦，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了。他在炉底摸了摸，“哐当”一声，炉内火焰瞬间熄灭。
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咔”声响，这才看向温时月，揉着乱发道：“说吧，又要我造什么？”
“不是我，是我朋友。”温时月侧身让出沈善宝，“他有问题想请教你！”
沈善宝连忙上前，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机甲在此方世界是个新名词，被他表述为傀儡。
“你想造一个硬抗诡怪的傀儡？”莫修听话的重点偏了，沈善宝所求的，他一句都没听到，只听到了傀儡二字。
“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不划算的！”他从旁边随便扯出一张图纸，翻到背面，扯过笔就画了起来。
“能正面硬刚诡怪的傀儡，表面得足够坚硬。这类材料，都很重。假设它的重量为……”
莫修在纸上算了一通，最后总结道：“仅是克服自身重量，就要花费同等法术的两倍灵力，再加上铭刻法术造成的浪费，灵力的利用率还不到两成，效率太低了。”
“与其花费力气铸造一个巨大的傀儡，还不如造灵力大炮呢！”
沈善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总不能说自己有一个“无限蓝”规矩镜吧！
能量利用率低，根本不是首要问题！如何在半个时辰内，掏出更多的灵力，才是关键呀！
“再说了，灵力通道是‘流’，再大的流，也得有‘湖’来存——你打算用什么当储能核心？当下最好的晶核，撑死了存三千灵力，够你这傀儡挥几拳的？”
“呃——”沈善宝憋不出话来了。再往下编，强迫症就得犯了。
莫修还在滔滔不绝地批判时，眼睛不经意间瞥了温时月一眼，见对方眉头微蹙，不由觉得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两度。
他立马话锋一转：
“不过呢，勇于尝试永远是创新法器的第一步！这一点，我很赞同。在藏经阁二楼，有一系列炼器丛书，第八本就是《多倍灵力通道》。我记得最高是八倍！你去拿吧！”
“二楼？”温时月一惊，“藏经阁二楼虽说对诸县封诡司开放，可价格也太高了吧！”
“没错，《多倍灵力通道》的对外兑换价格是十八万宝钞，或者一千八百点功勋！”莫修补充道。
“十八万……”沈善宝的脸瞬间垮了，他没嫌贵，而是眼下确实没钱，不由道：
“我本来带了三十多万，可全在南驿镇烧了！”
“烧了？你是说用宝钞增加法术的威力？”莫修嗤笑一声，“谁舍得烧三十多万宝钞？再说了，一次性勾连三十万张宝钞，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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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卡普雷拉岛的王庭”“立不睡觉”“青麓湖的潘韦亮”“”“五龙岛的糯糯”的为爱发电。另外“寄刀片”是什么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