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
老管总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塞进男人嘴里。门子也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对方发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往静室外扶。
那人走时还回头望了聂小仙一眼，眼神里满是后怕，后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还隐隐泛着一层黑气。
可没人顾得上他的状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聂小仙吸引了过去。
她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原先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眼尾那点倦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水润的媚意。
深邃的眼眸像是蒙了层薄雾，看向人时，竟带着几分勾魂的软意。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按在第二个男人后心的手，不知何时从紧绷变得轻柔，顺着对方的脖颈，缓缓绕到了前面，几乎要把那人的上半身揽进怀里。
男人原本还在咬牙硬撑，被她这么一揽，身体瞬间僵住，脸颊涨得通红，连呼吸都乱了。
“聂、聂山长……”男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想推开又不敢，只能僵硬地坐着。
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站在墙边的管事们脸色都沉了下去，老管总低声道：“别乱动，专心抵抗邪煞。别叫邪煞乱了神智……”
沈善宝坐在最右边，余光看得清清楚楚——
聂小仙的嘴唇微微抿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模样哪还有半分六品修士的高冷，媚态简直比四大楼上的俏女子还足。
男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一方面要扛邪煞蚀脉的痛苦，一方面又要应付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额头上的汗珠子比绒毛还密。
沈善宝心里咯噔一下。
他终于明白，之前聂小仙上课时的轻浮之态，根本不是本性，而是化毒秘法运转时会影响神智，长久下来才成了那副模样。
他攥紧拳头，为自己以前看低了人，而心生愧疚。
随着化毒秘法的运转，第二个男人也快撑不住了。
原本挺直的脊背慢慢佝偻，得靠双手撑在地上才能勉强坐稳，嘴唇泛着乌色，显然又快到极限。
老管总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往其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同时让门子将聂小仙搀扶至下一个人身旁。
静室里的气氛又沉了几分，连安神香袅袅的烟气，都似被这压抑的气息凝住了。
沈善宝看着两人先后露出痛苦模样，心中不是滋味。
他有规矩镜护身，这邪煞就算来自顶尖红诡，想来也伤不到自己；更何况自修行以来，无论是启灵还是练法，从没尝过灵毒、邪煞侵体的滋味。
“管总，下一个我来吧！我平日里做的好事多，对邪灵力的抗性，应该比他们更强些。”
他说话声正气十足，一扫静室中的阴翳。
老管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赞许：“沈大人，当真称得上英雄二字！”
在他眼里，沈善宝此刻站出来，简直是活生生的“道德模范”——刚才那两人的惨状摆在眼前，谁不怵得慌？
也就沈善宝敢主动请缨。
聂小仙还半靠在门子身上，媚眼如丝，可在听到沈善宝的声音时，身体却猛地一顿，眼眸闪过一丝极淡的清明。
没等门子反应过来，她竟挣脱开搀扶，踉跄着朝沈善宝扑过去。下一瞬，整个人就重重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沈善宝只觉后背一沉，柔软的触感贴上了脊背，一个滚烫的脸颊蹭过他微凉的肩颈。
呼吸间带着温热的香气，扫在他耳后，让他忍不住身体一僵。
更窘迫的是，聂小仙扑过来时力道没控制住，拉扯间，她胸前的黑袍竟敞了大半，露出内里淡粉色的里衣。
肌肤泛着薄红，锁骨的隐约可见，那抹嫩白在黑袍的映衬下，格外扎眼。
有道是：为上者不可轻辱。
这般失仪的场景，没人敢看。
铜牌管事们先是一怔，随即纷纷背过身去，连老管总都轻咳一声，转过身面朝门口，耳尖却悄悄竖着，生怕耽误了救人。
沈善宝耳尖微微发烫，却没敢动。
他能清晰感觉到聂小仙趴在背上时的颤抖，那不是媚态下的娇软，而是残存意识在对抗邪煞的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窘迫，沉声道：“聂山长，你尽管施为，我撑得住。”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后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聂小仙的手已经按了上来，一股强大的灵力，还有那让人心悸的、丝丝缕缕的红里透黑的邪煞，正顺着他的后心，缓缓渗了进来。
可邪煞刚顺着经脉要“驰骋”，就被胸口的规矩镜瞬间吸收干净，只余下纯澈的灵力。
出乎沈善宝的意料，这一股灵力并没有像灵气那样消散，而是慢慢融入了他的气海穴。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他竟然感觉到气海穴往外鼓了一点。
时间一息一息地淌过，安神香的烟气都慢了几分。
众人心里直打鼓——
前面两个人撑了不过几十息就瘫了，沈善宝这都快一盏茶了，怎么连半点哼唧都没有？难不成是撑得没力气出声了？
有人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瞟向地面，只看到沈善宝垂在身侧的手稳稳搭在膝盖上，脸上不仅看不见一丝痛苦，还隐隐有一丝得意与享受。
他们心里更是诧异：“这小子到底是啥做的？”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上前查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哼——
那声音带着点刚醒的慵懒，甜腻中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冷冽，不是聂小仙又是谁？
“聂大人这是好了？”
老管总第一个反应过来，却没忙着转身。铜牌管事们也如此。这一会儿，大家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表明自己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静室中间。
聂小仙已经坐直了身子，半敞的黑袍已被她重新聚拢，脸上的媚态已褪，只剩下刚摆脱邪煞的苍白。
唯有眼尾还残留着一丝淡红，证明刚才的失仪并非幻觉。
只见她抬手按了按眉心，神智已经完全清明，扫过四周，见大家一副缩头呆鸟的模样，轻声道：
“邪煞已去，都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