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散去后，任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努力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实验室中央。
“博士，博士，任博士，您还好吗？”一个柔和的女声从身旁传来。
任坚转头，看到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性正关切地望着他。
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林夏—研究助理”。
“我……没事。”任坚下意识地回答，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尽管她似乎认识自己。
更奇怪的是，任坚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胸前同样挂着名牌——“任坚—首席科学家”。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任坚皱起了眉头，“自己刚才好像是这归墟秘境，参与一场试炼……”
“但是试炼的内容是什么呢？自己是跟谁一起来着？”
任坚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好像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您刚才突然站着不动了，我有点担心。”林夏递给任坚一杯温水，“是项目压力太大了吗？”
任坚下意识的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地颤抖着。
实验室的布局异常熟悉——右侧是一排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类似人脑的组织；左侧是巨大的全息投影屏，显示着复杂的神经网络模型；
正中央则是一个类似休眠舱的设备，上面标注着“意识上传终端”。
这一切都与他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完全吻合，但他却想不起自己何时来过这里。
“我们……在研究什么？”任坚试探性地问道。
林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露出理解的微笑：“记忆又出现断层了？这是长期使用意识上传技术的副作用。您正在领导‘人类意识进化’项目，目标是实现全人类意识数字化永生。”
“数字化……永生？”
任坚走向全息屏幕，上面跳动着大量数据流。
当他伸手触碰时，屏幕自动放大了某个区域——一组脑波图谱与他自己的神经信号完美匹配。
“这是我的……大脑数据？”
“是的，您自愿成为首位完整意识上传的受试者。”林夏走到他身边，声音压低：“但最近几次测试后，您的记忆出现明显缺失。委员会已经提出质疑，认为应该暂停实验。”
任坚突然注意到实验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正缓缓转向他们。
一种本能的警惕感油然而生。
“我需要看看实验记录。”任坚不动声色的说道。
林夏点点头，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屏幕切换成一系列日期标记的文件，但大部分都被红色“机密”印章覆盖。
“您的权限可以查看全部记录。”林夏说着，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也许您应该先休息。连续工作72小时后，任何人都需要恢复。”
任坚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
72小时？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长时间的工作。
不，或许工作72小时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
而是实验室内的这个任坚。
但是，为什么实验室的每个细节，自己都如此熟悉呢？
“系统，显示我的工作日志。”任坚对着空气说道。
一个温和的AI女声响起：“欢迎回来，任博士。检测到您的生物节律紊乱，建议立即休息。您最近一次完整睡眠是在87小时前。”
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AI声音出现微妙的波动：“警告，检测到异常神经活动。候选者出现记忆混淆症状。”
候选者？
任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不寻常的称呼。林夏迅速操作控制台，AI声音立刻恢复正常。
“昊天系统，偶尔会故障。”林夏解释。
“昊天系统，这东西叫昊天系统？”任坚一阵惊愕。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意念之中，那个连接诸天星神的系统，正是叫做昊天系统。
“任博士连这个也忘记了吗？”林夏连忙问道。
“没什么……”任坚摇了摇头，假意走前了两步，面前就是那个中央的休眠舱设备。
透过玻璃罩，任坚看到内部布满精细的电极和传感器。
林夏的脸色变了：“博士，我感觉这一次你遗忘了好多事情，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她靠近一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任博士，有些事情不对劲。您真的不记得我们上周的谈话了吗？”
任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休眠舱才没有跌倒。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金属面具、星光、五个不同的世界场景……
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说，“我们本来也不是恶人。”
“我需要知道真相。”
任坚抓住林夏的手腕，“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真的是一名科学家吗？”
林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她快速瞥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然后拉着任坚走向实验室最里侧的储物间。
这个狭小空间没有监控。
“听着，我不知道您这次又忘记了多少。”林夏急促地低语，“但您不是普通的研究员。这个实验室就一座试炼场，我们都是被观察的对象。上周您发现了异常，我们约定如果再次出现记忆问题，就启动应急协议。”
试炼场？
你们怎么知道是试炼场？
究竟是我这试炼场，还是归墟秘境是试炼场？！
任坚的大脑嗡嗡作响。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这干什么！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疯狂的阴谋论。
但隐约之中，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他：林夏说的是实话。
“你说的那个什么应急协议……是什么？”任坚追问。
林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数据芯片：“这是您藏在生物样本冷藏库的备份。里面可能有您需要的答案。但现在我们必须表现得一切正常，否则他们会重置整个场景。”
“他们是谁？”任坚追问。
林夏刚要回答，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AI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检测到未授权数据交换。安全协议启动。所有人员请留在原位。”
林夏的脸色瞬间苍白：“太快了……他们这次反应太快了。”
她将芯片塞进任坚手中，“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系统会试图扭曲您的认知。”
储物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