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助理小姑娘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哭腔。
“秦顾问，要是失败了，我们沐晴的演艺生涯就全完了！”
“会被公司雪藏多久都不知道！”
“还有那些合约！品牌方肯定都要找我们退约，赔偿金会是个天文数字！我不同意！”
秦枫没理她，端起桌上一杯早就凉透的水，慢悠悠喝了一口。
【咋咋呼呼，一点小场面就慌成这样。】
【常规公关要是有用，你们用得着在这哭天抢地？】
他放下水杯，看着沙发角落里的苏沐晴身上。
“‘国民初恋’这个标签，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问得很平淡。
“名气，粉丝，代言合同。”苏沐晴的声音沙哑。
“还有呢？”
“还有……”苏沐晴说不出来了。
“还有一副枷锁。”秦枫替她说了。
“你不能在路边摊吃烤串，因为那不清纯。”
“你不能跟朋友放肆大笑，因为那不淑女。”
“你甚至不能穿一件稍微显身材的衣服，因为那叫‘人设崩塌’。”
“你每天活得像个瓷娃娃，生怕磕了碰了。粉丝把你高高捧在神坛上，可那上面冷不冷，只有你自己清楚。”
他坐直了身体。
“现在，有人想把你这个瓷娃娃砸碎。你当然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去报警，然后呢？”
“等风头过去，你再被粘起来，继续当那个完美的瓷娃娃？”
“还是说……”秦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卸下这个枷锁，砸碎这个神坛。然后做回自己？”
“做回一个会哭会笑，会爱会恨，活生生的苏沐晴。”
“一个就算素颜朝天，穿着t恤短裤在街上撸串，也依然光芒万丈的苏沐晴。”
助理和经纪人彻底听傻了，她们看着秦枫，像在看一个蛊惑人心的魔鬼。
苏沐晴的呼吸却乱了。
脑子里，无数画面闪过。
为了维持身材，一个月只吃水煮菜，饿到胃痛。
为了练习标准微笑，对着镜子笑到脸部肌肉僵硬。
被黑粉用最脏的话问候家人，也只能在深夜里蒙着被子哭。
她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指手画脚？
凭什么她不能做自己？
去他妈的国民初恋！
去他妈的人设！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和犹豫。
她要赌！
就赌这个叫秦枫的男人，能带她杀出一条血路！
苏沐晴猛地抬头，那双哭肿的桃花眼里，燃起了一种豁出去的亮光。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经纪人：
“就按秦顾问说的办。”
“沐晴！你……”经纪人还想再劝。
“王姐，”苏沐晴打断了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演够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
经纪人看着苏沐晴眼中那团重新燃起的火焰。她知道，自己再也劝不住了。
虽然平时看苏沐晴软软糯糯的，但是她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让她改变。
她颓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联系团队，准备预案。”
经纪人和助理脚步匆匆地进了另一个房间打电话，客厅里，只剩下秦枫和苏沐晴。
苏沐晴从沙发角落里站起来，她将近一米七五的个子很高，
宽大的白t恤下摆只遮到大腿根，两条长腿就那么露在空气里，又直又白。
她走到秦枫面前，郑重地、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秦顾问，谢谢你。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认了。”
秦枫心里舒坦，面上却懒洋洋地往旁边侧了半个身子，没受她这一拜。
“别，苏小姐，我这小身板可受不起。”他懒洋洋地摆摆手，
“你不用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
“我帮你，是为了保住创世纪的代言人，保住‘焕颜’系列的销量。”
“说白了，我是在保我老婆的公司，也就是保我自己的饭碗。”
秦枫坦然地承认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
秦枫坦然承认自己吃软饭。
苏沐晴直起身，看着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听着这番“软饭硬吃”的理论，
不但不鄙视，反而觉得这个男人真实得有点可爱。
她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痴迷。
“那……如果我愿意用比代言更丰厚的方式报答你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
【卧槽？大姐你不对劲！】
【我就是来救个火，你怎么还想玩火呢？】
【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纯洁无瑕，忠贞不二……至少在家里是这样。】
【你可别乱来啊，虽然倩倩和婉儿可能也会答应！】
他立刻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拉开距离：
“苏小姐，请自重。我们是纯洁的商业合作关系，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噗嗤。”
苏沐晴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阴霾都散了。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狡黠地眨了眨，忽然换了个话题。
“既然秦顾问说是交易，那我也要提个条件。”
“哦？”秦枫挑了挑眉。
“我的条件是，”苏沐晴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人距离更近，
“从现在开始，到危机解除，你必须是我的‘私人战略顾问’。”
“接下来公司、合作方，会有无数压力，我需要你。”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让秦枫头皮发麻的后半句。
“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秦枫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家伙！我真是好家伙！】
【这是赖上我了？？】
【我特么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卖身的啊喂！】
他看着苏沐晴眼中那闪烁的依赖与好奇，还有一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瞬间明白了。
这女人正处于最迷茫、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而自己，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这个“私人顾问”的身份，是她寻求安全感的方式，也是保证整个反击计划能顺利执行下去的关键。
她必须时刻能找到自己，才能有信心走下去。
【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和才华！】
【算了算了，为了老婆的饭碗，为了家庭的和谐，为了十点软饭积分……我忍了！】
秦枫点了点头：“成交。不过，我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
“放心。”苏沐晴的笑容瞬间变得明媚起来，仿佛乌云散尽，阳光普照，“我付得起。”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
“合作愉快，秦顾问。”
秦枫伸手握住。
那只手柔软无骨，带着一丝凉意，触感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