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埃尔文村。
洛羽拖着断臂回到房间。
右臂耷拉着。
骨茬子扎进肉里。
疼得他龇牙咧嘴。
“草，早知道学个治疗术了。”
他瘫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那堆技能图标还在闪。
像待机的App。
等着被激活。
但现在……
他只想睡觉。
累。
是真的累。
和卡隆那一架。
差点把命搭进去。
洛羽闭上眼。
刚要睡着。
窗外。
传来极轻的摩擦声。
像刀刃划过木头。
又像什么东西在爬墙。
洛羽猛地睁眼！
翻身下床。
左手按住魔晶。
右臂虽然断了。
但圣光还在。
窗户。
缓缓被推开。
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无声无息。
像幽灵。
洛羽眯起眼睛。
刺客。
而且是高手。
黑影落地。
抬起头。
兜帽下。
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洛羽。
准确说。
盯着他怀里的魔晶。
洛羽咧嘴一笑。
“大半夜的。”
“不睡觉来我这儿干嘛？”
“约会？”
刺客不说话。
手腕一翻。
两把弯刀滑进掌心。
刀刃泛着幽光。
淬过毒。
洛羽舔了舔嘴唇。
“哟。”
“还带特效的？”
话音未落！
刺客动了！
速度快得离谱！
整个人化作残影！
直扑洛羽！
洛羽后退。
脚下符文亮起！
“虎袭！”
白色罡气炸开！
他迎着刺客冲了上去！
拳刃相撞！
火星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
把两人同时震退！
洛羽落地。
甩了甩发麻的左手。
“有点东西啊。”
刺客站稳。
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下一秒。
他消失了！
彻底消失！
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洛羽眉头一皱。
“隐身？”
“还是……”
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洛羽想都没想。
往前翻滚！
刀刃擦着他后背划过！
衣服被割开一道口子！
鲜血溢出！
洛羽落地。
转身。
刺客又消失了。
“草。”
“玩阴的是吧？”
他闭上眼睛。
不用眼睛看。
用感知。
周围的空气在流动。
很微弱。
但能察觉。
左侧！
洛羽猛地睁眼！
左拳轰出！
“破碎之锤！”
紫色符文炸裂！
刺客身形被逼出来！
他双刀交叉格挡！
轰！
冲击波将他震退数步！
但他没倒。
反而眼神更加兴奋。
“有意思……”
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
带着病态的愉悦。
“五十年前那个神启者。”
“第一次遇刺的时候。”
“也是这么狼狈。”
洛羽挑眉。
“所以你是魔王那边的老古董？”
“活了五十年还来当刺客？”
“你们这行不包养老的吗？”
刺客笑了。
很阴冷。
“嘴还挺硬。”
“不过……”
他舔了舔嘴唇。
“你马上就硬不起来了。”
话音落下。
房间外。
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四道黑影从窗户、门、墙壁。
同时闯进来！
五个刺客！
将洛羽团团围住！
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武器。
刀、剑、匕首、链刃。
眼神冰冷。
杀意凛然。
洛羽扫了一圈。
啧了一声。
“五打一？”
“你们暗影教团。”
“就这点出息？”
为首的刺客冷笑。
“对付你这种怪物。”
“一个人来送死吗？”
洛羽耸肩。
“行吧。”
“那就一起上。”
“省得我浪费时间。”
他左手一翻。
掌心金光浮现。
越来越盛。
照亮整个房间。
五个刺客同时动了！
从五个方向！
同时攻击！
刀光剑影！
密不透风！
洛羽深吸一口气。
脚下符文疯狂亮起！
“圣光护盾！”
金色光罩将他笼罩！
五把武器同时砍在光罩上！
火星如雨！
咔咔咔——
光罩开始龟裂！
洛羽咬紧牙关。
“还不够！”
他左手猛地拍向地面！
“忏悔之锤！”
轰！！
金色冲击波从地面炸开！
将五个刺客同时掀飞！
他们撞在墙上！
墙体崩裂！
木屑纷飞！
但他们没死。
甚至没受重伤。
五个人同时翻身落地。
眼神更加危险。
“圣光……”
为首的刺客舔了舔嘴唇。
“难怪主教说你危险。”
“这股力量……”
“确实有威胁。”
洛羽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
消耗太大了。
一个断臂。
对付五个精锐刺客。
根本扛不住。
再这样下去。
他会被耗死。
得想办法。
脑海里。
那些技能图标还在闪烁。
圣骑士。
驱魔师。
蓝拳。
还有……
复仇者。
洛羽盯着那个黑色图标。
这玩意儿他没用过。
不知道效果。
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死马当活马医。
他闭上眼。
调动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
一股冰冷。
刺骨的冰冷。
从心脏涌出。
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洛羽睁眼。
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
而是冰冷。
带着疯狂。
“既然你们想玩……”
他咧嘴笑了。
“那就陪你们玩个够。”
左手缓缓抬起。
金色圣光从掌心涌出。
但这次。
还夹杂着黑色的雾气。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
形成诡异的灰色。
空气开始扭曲。
房间的温度骤降。
五个刺客脸色骤变。
“这是……”
为首的刺客瞳孔骤缩。
“不可能！”
“圣光和黑暗怎么可能共存！”
洛羽没理他。
他盯着自己左手。
灰色的光芒越来越浓。
越来越强。
一股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
想毁灭。
想撕碎一切。
“草……”
洛羽咬紧牙关。
“这玩意儿有副作用？”
他死死压制那股暴虐。
但效果甚微。
黑暗力量在侵蚀他的理智。
五个刺客对视一眼。
“趁他失控！”
“杀了他！”
五人同时冲了上来！
武器直奔洛羽要害！
洛羽抬头。
眼神冰冷得可怕。
“滚！”
他左手一挥！
灰色光芒炸开！
轰！！！
整个房间瞬间崩塌！
墙体炸裂！
屋顶掀飞！
五个刺客同时被掀飞出去！
撞在村口的围墙上！
墙体崩塌！
将他们掩埋！
洛羽站在废墟中央。
浑身被灰色光芒包裹。
像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村民们被惊醒。
纷纷跑出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
全都愣住了。
莉娜第一个冲过来。
看到洛羽的状态。
脸色瞬间煞白。
“洛羽！”
“你……”
洛羽转头。
看向她。
眼神冰冷。
没有一丝情感。
莉娜后退一步。
握紧弓弦。
“你被黑暗侵蚀了……”
洛羽没说话。
他盯着自己的手。
灰色光芒还在跳动。
暴虐的情绪越来越强。
想杀人。
想毁灭。
“该死……”
他咬紧牙关。
指甲扣进掌心。
鲜血滴落。
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我……还控制得住……”
话音未落。
废墟里传来动静。
五个刺客从碎石中爬出来。
浑身是血。
但还活着。
为首的刺客盯着洛羽。
眼神狂热。
“圣光和黑暗共存……”
“你果然是……”
“神启者的继承人！”
洛羽没理他。
他转身看向莉娜。
“魔晶……给我。”
莉娜一愣。
“什么？”
“魔晶！”
洛羽吼道。
声音嘶哑。
带着压抑的疯狂。
“我要毁了它！”
“彻底毁了！”
莉娜咬牙。
从怀里掏出魔晶。
扔给洛羽。
洛羽接住。
晶石在掌心跳动。
黑雾疯狂外溢。
想要侵蚀他。
但洛羽没给它机会。
他左手握紧魔晶。
灰色光芒疯狂涌入！
圣光！
黑暗！
两股力量同时压制魔晶！
晶石剧烈震颤！
发出凄厉尖啸！
五个刺客脸色大变。
“不！”
“快阻止他！”
他们冲了上来！
但已经晚了。
洛羽抬头。
眼神冰冷。
“给我……”
“碎！”
轰！！！
灰色光芒炸开！
魔晶彻底崩解！
化作漫天黑雾！
冲击波横扫整个村口！
地面龟裂！
房屋倒塌！
五个刺客被掀飞出去！
撞断数棵大树！
全部昏死过去。
村民们捂着耳朵。
跪在地上。
那股恐怖的力量。
让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洛羽倒在地上。
喘着粗气。
全身虚脱。
灰色光芒缓缓消散。
眼神恢复清明。
“草……”
他艰难爬起来。
“差点失控了……”
莉娜跑过来。
扶住他。
“你没事吧？”
洛羽摆摆手。
“死不了。”
“就是有点累。”
他转头看向那五个刺客。
“把他们绑起来。”
“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立刻上前。
用绳子把五个刺客捆成粽子。
村长拄着拐杖走过来。
盯着地上消散的黑雾。
眼神复杂。
“你真把魔晶毁了……”
洛羽点头。
“不然留着祸害人？”
村长沉默。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徽记。
银色的。
表面刻满复杂的纹路。
像活物在蠕动。
“这是我们村世代相传的圣物。”
“现在。”
“它是你的了。”
洛羽接过徽记。
入手冰凉。
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
缓解了疲惫。
“这是啥？”
“神启者的遗物。”
村长说。
“传说能压制黑暗侵蚀。”
“也能增幅圣光。”
洛羽眼睛一亮。
好东西啊！
他把徽记挂在胸前。
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体内那股暴虐的情绪。
被压制下去。
“谢了，村长。”
村长摇头。
“该谢的是我们。”
“你救了村子。”
“三次。”
洛羽咧嘴一笑。
“举手之劳。”
莉娜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你就嘴硬吧。”
洛羽转头看向她。
“嘿。”
“我这叫自信。”
“不是嘴硬。”
莉娜懒得理他。
转身看向那五个刺客。
“他们怎么处理？”
“关起来。”
洛羽说。
“等明天学者来了。”
“让他审。”
“说不定能问出点有用的。”
莉娜点头。
两个村民把刺客拖走了。
洛羽看了眼天色。
快亮了。
“我先去睡会儿。”
他转身往村里走。
“明天还得干活呢。”
莉娜盯着他的背影。
眼神复杂。
圣光和黑暗共存。
这种事……
闻所未闻。
五十年前的神启者都做不到。
这个男人……
到底什么来头？
---
天亮。
洛羽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
推开门。
村口。
围了一大群人。
都在看着什么。
洛羽走过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村口空地上。
站着一个穿黑袍的老头。
头发花白。
眼神锐利。
手里拄着一根法杖。
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
散发微光。
老头看到洛羽。
眼睛一亮。
“你就是洛羽？”
洛羽挑眉。
“你是？”
“我叫梅林。”
老头说。
“游历学者。”
“研究黑暗魔法和上古遗迹。”
洛羽恍然。
村长说的那个学者。
“你来得挺快啊。”
梅林笑了。
“我昨晚就到了。”
“只是……”
他看了眼废墟。
“你这儿太热闹。”
“我不好意思打扰。”
洛羽嘴角一抽。
“所以你看戏看了一晚上？”
梅林耸肩。
“算是吧。”
“不过……”
他盯着洛羽胸前的徽记。
眼神变得严肃。
“你身上的力量。”
“很危险。”
洛羽一愣。
“你看出来了？”
“废话。”
梅林翻了个白眼。
“圣光和黑暗共存。”
“这种禁忌力量。”
“瞎子都看得出来。”
停顿。
“而且……”
他走近一步。
声音压低。
“你体内的黑暗。”
“不是普通的黑暗魔法。”
“是复仇者的力量。”
洛羽眯起眼睛。
“你知道复仇者？”
梅林点头。
“我研究过五十年前的神启者。”
“他也会复仇者的力量。”
“但……”
他盯着洛羽。
“他从来没用过。”
“因为那股力量太危险了。”
“一旦失控。”
“会吞噬使用者的理智。”
“把人变成杀戮机器。”
洛羽沉默。
他想起昨晚那股暴虐的情绪。
确实很危险。
“有办法控制吗？”
“有。”
梅林说。
“但很难。”
“需要极强的意志力。”
“还有……”
他指了指洛羽胸前的徽记。
“一个强力的封印物。”
“你运气不错。”
“这枚徽记正好能压制复仇者的力量。”
洛羽松了口气。
“那就好。”
梅林笑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
“复仇者的力量虽然危险。”
“但也很强。”
“如果你能完全掌控它。”
“加上圣光的增幅。”
“你的实力会突破天际。”
洛羽眼睛一亮。
“怎么掌控？”
“去王都。”
梅林说。
“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神殿。”
“神殿里有复仇者的传承。”
“如果你能通过试炼。”
“就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洛羽沉思。
王都。
听起来不错。
而且……
他还想找暗影教团算账呢。
“行。”
洛羽点头。
“那就去王都。”
梅林满意地笑了。
“很好。”
“那我们明天出发。”
洛羽一愣。
“我们？”
“对啊。”
梅林理所当然地说。
“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
“就是为了给你指条路？”
“我也要去王都。”
“正好顺路。”
洛羽嘴角一抽。
合着这老头早就打好算盘了。
“那五个刺客呢？”
“交给我审。”
梅林说。
“我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洛羽点头。
“那就拜托了。”
他转身往村里走。
“我去收拾东西。”
莉娜跟上来。
“我也去。”
洛羽回头。
“你不留在村子里？”
莉娜翻了个白眼。
“留下来干嘛？”
“看你出事？”
“再说……”
她拉了拉弓弦。
“暗影教团敢袭击我们村子。”
“这笔账我要亲自算。”
洛羽咧嘴一笑。
“行。”
“那就一起走。”
“正好路上有个照应。”
远处森林里。
一个身影站在树梢上。
盯着村庄。
眼神冰冷。
“魔晶毁了……”
身后传来声音。
沙哑。
带着愤怒。
“五个精锐全军覆没……”
“那小子比想象中难缠！”
身影转身。
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正是暗影教团的大主教。
“无妨。”
他咧嘴笑了。
“魔晶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
“在王都等着他呢。”
停顿。
“而且……”
他眼神狂热。
“圣光和黑暗共存。”
“这种体质……”
“正是仪式的最佳祭品！”
“只要抓住他。”
“献祭给伟大存在。”
“我们就能……”
“唤醒魔王！”
他转身离开。
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只留下一句话飘在空中。
“等着吧，神启者。”
“王都……”
“就是你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