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玲和夏雨像是饭后遛弯的人一样从偏门出了住宅区。
出了小区，走了没多久两人就融入了人流。
h市晚上九点的街头，灯火璀璨，人潮如织。
他们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地走着，姿态放松，与周围散步或是归家的市民别无二致。
两人跟着人流进入了地铁站。
随便买了两张票后，他们并未直接走向站台，而是先走进了站厅一角的公共卫生间。
两人经过简单的变装，能让监控画面中制造短暂的断层，干扰可能的追踪。
他们选择了一个客流量最大的入口闸机，混在一群刚下班的上班族中刷票进入。
站台上，列车刚好进站，人群向前涌动。
陈晓玲和夏雨跟随人流挤进了最近的车厢。
车厢内，灯光通明，乘客们或低头看手机，或闭目养神。
陈晓玲和夏雨找了个靠近连接处的位置背对车门站立，这样可以减少面部被侧面监控清晰捕捉的机会，也能观察到整个车厢的情况。
他们在一个大型换乘站下了车。
这里人流更多，线路交错。
他们没有跟随指示牌去换乘其他线路，而是逆着人流，走上了出站的扶梯。
出了地铁站，就近找了个卫生间，两人再次换装。
两人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地点是客运站。
一番折腾下来，到了车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两人并没有去买票或是住旅馆，而是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开始疯狂在手机上那些高薪招聘上留言。
这次的事件官方一定会彻查到底，虽然某种程度上，像石井一男和宋伊娜这样的人确实死有余辜。
但陈晓玲和夏雨他们并不是正义的化身，如果被查到牢狱之灾都是轻的。
所以，他们准备出国避避风头。
陈晓玲想到了一条不需要她和夏雨去寻找隐秘的偷渡渠道。
只要他们假装成想挣大钱或是快钱的人，那些拥有成熟“运输线”的蛇头或组织主动联系他们。
这比他们盲目现找渠道更快。
果然，不到半小时，陈晓玲和夏雨就都收到了几条好友申请。
好友刚通过，那边就不停的给陈晓玲和夏雨发消息。
“兄弟，有兴趣来东南亚发展吗？公司直招，路费全包。”
“底薪一万，多劳多得，绝对靠谱。”
“职业背债，一次提成百分之十，钱当天到账。”
经过一番挑选，他们找了家h市本地的公司。
至少明面上公司是在h市，那边还热情的说要来接陈晓玲和夏雨。
双方约定好了地点后，陈晓玲和夏雨就等着对方来接。
两人坐在街边长椅上。
陈晓玲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对夏雨说：“夏雨，你要不就留在国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这个选择对不对。”
她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网上那些高薪工作几乎百分百都是诈骗，如果两人真的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难不成真要进入园区敲键盘？
夏雨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拿过另一罐啤酒，仰头灌了几口。
“玲姐，”他的声音很平静，“你在哪，我在哪。”
“语言不通，可以学。人生地不熟，可以闯。园区敲键盘？”他看着陈晓玲眼神无比认真，“那是羊羔去的地方。我们是狼，去哪都是狩猎。”
“噗。”
陈晓玲也不知道夏雨的话笑点在哪，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现在的夏雨已经跟几年前的判若两人。
“如果我选的路是错的呢？”
陈晓玲收起笑容，同样认真的看着夏雨。
夏雨轻笑一声，语气低沉：“这条路是对是错，我们走了才知道。但让你一个人走，就是错。”
陈晓玲也笑了：“你这是何必呢？如果，我选的是一条死路呢？”
夏雨笑容逐渐扩大：“能跟玲姐一起死也不错。”
“疯子。”
陈晓玲仰头看向夜空，脑中思绪万千。
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
从车上下来两个三十上下的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热情的跟陈晓玲和夏雨打着招呼。
“兄弟，你们等久了吧？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走到哪，哪堵车。我姓王，你们叫我王哥就行。”
王哥一指他身边的精壮男人，“他叫大壮，你们叫他壮哥就行。来来来，上车，咱们车上说。”
王哥自来熟的搂住夏雨肩膀，夏雨躲开王哥的手臂。
王哥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走，哥先给你们找个住的地方，明天哥就带你们入职挣大钱。”
“现在能离开h市吗？我们在这欠了别人好多钱，对方放出狠话，说今天我们不还钱，就要砍死我们。”
陈晓玲直接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股慌乱。
因为在网上联系时，她和夏雨已经铺垫好了身份——两个陷入高利贷漩涡、急于跑路躲债的年轻人。
夏雨也赶紧补充：“王哥，你说的我们背一趟货就能挣十万是真的吗？我们现在真的很缺钱！”
王哥一听，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果然如此”的精光，脸上笑更深了几分。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哥俩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你们哥俩一趟可就能挣二十万。走走，我们上车说。说来也凑巧，我们也正好要出h市。”
见对方如此上道，陈晓玲和夏雨跟着两人上了车。
车上两人热情非常，在两人的口中，挣钱像喝水一样简单。
按照王哥他们的说法，只要背一趟货会给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报酬。
陈晓玲和夏雨就静静听着王哥唾沫乱飞。
车子确实是开出了h市。
陈晓玲和夏雨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而前排的王哥和副驾上的壮哥，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暗暗松了口气。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次的这两个“小猪仔”，简直太好骗了。
像往常起码费些精力，这次居然是上赶着送上门来。
要去所有的“小猪仔”都这么好骗该多好！
“那个，王哥，我有一个问题，能不能问一下。”
陈晓玲有些听不下去王哥的喋喋不休：“我看网上有好多说是背货什么的，都是骗局，这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