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担保人！”
大卫努力的从地上坐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脸上也挤出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精英微笑。
陈晓玲彻底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甚至丢掉了手里挖土的工具。
她看向大卫，眼底晦暗不明：“你还要给我做担保？可我是华国人，你怎么给我担保？”
看到陈晓玲起了一丝兴趣，大卫觉得他又距离死神远了一点。
大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双蓝色眼眸带着孤注一掷：“幽灵协议听过吗？我的部门有办法让你假死，然后抹掉你在华国的痕迹，给你一个新身份，一个干净的西方背景。”
他紧盯着陈晓玲的眼睛：“前提是，你不能再继续伤害我。”
“呵呵”
几秒后，陈晓玲突然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大卫一时看不清陈晓玲眼睛里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让我在华国消失？然后再给我干净的西方背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的性命现在都在你手里，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大卫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他有信心说服眼前这个长相过于秀气的东方男孩。
“你没有警察面前揭穿我的身份，说明，”大卫故意停顿了一秒，意思不言而喻。
“从那些警察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对你比对我这个外国人敌意还要大，你觉得是跟踪我们身后的三名警察是跟着我还是你呢？”
“这你都看出来了，”陈晓玲语气听不出情绪，她蹲下身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示意大卫继续。
这对大卫来说是个绝佳的信号，陈晓玲的这个反应分明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他要乘胜追击。
“你既然能看出我身上的印记，说明你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你行事风格又不是普通人，那就说明……你干什么？！”
大卫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看到陈晓玲一脸不耐的拿起铲子又开始挖坑。
“你废话太多了！”
大卫只觉得陈晓玲扫视过来的目光满是冷冽，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推进坑里埋起来！
“等等！”
大卫刚刚升起的那点得意瞬间烟消云散，陈晓玲的性格太怪异了。
这跟他来华国这么多次执行任务时接触的华国人都不一样。
有一次，为了接近一个任务目标，大卫更是在目标人物身边潜伏了一年之久。
一年之后，目标人物居然爱上了他，更是为了他心甘情愿的出卖自己的国家。
虽然最后目标人物被华国国安部发现端倪实行秘密逮捕，目标人物自始至终都没有交代出大卫的存在。
最后，目标人物为了保全大卫，也可能是受不了良心谴责，最终借口拿东西，从十八楼一跃而下。
当时，这件事给了大卫不小的震撼。
但也仅仅是震撼而已，他自此之后更是凭借这张异域风情的脸斩男又斩女。
华国人给大卫的感觉普遍是充满含蓄和重人情，华国人大都很健忘。
嘴里说抵制这个抵制那个，过一段时间，只要给他们些甜头或是好处，他们都会把之前抵制的口号忘得一干二净。
大卫他凭借这张极具辨识度的西方面孔，加上刻意练习的流利中文和绅士做派，让他在华国执行任务时几乎是畅行无阻。
在高级餐厅，服务员总会为他预留最好的景观位，经理甚至会亲自送来免费甜品。
逛商场时，热情的导购小姐围着他介绍，折扣力度远超本地顾客。
街头搭讪成功率极高，年轻男女们对他这个国际友人充满好奇与莫名的好感，争相合影发到社交媒体上。
就算是执行任务的目标人物，更是甘愿以自杀保全他的存在。
他享受着这份超国民待遇，除了内心最初的震撼外，久而久之，对华国人的态度从心底里更加轻蔑。
直到这份骨子里优越感和轻蔑，在遇到陈晓玲时被彻底打破。
平时只需要他勾勾手指头，或是露出标志性的招牌笑容，就能迅速瓦解对方的防备，无论男女。
但陈晓玲偏偏一再无视他浑身散发的魅力。
这让大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甚至隐隐升起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所以，当看到陈晓玲刚刚有些动摇的神情时，他下意识认为陈晓玲已经彻底被他说服。
但他实在没想到，他还没说两句暖场的话，陈晓玲居然下次开始挖坑。
还说他废话多！
“stop！”大卫情急之下母语都喊出来了，他怕陈晓玲听不懂，又急忙切换成华国语言，“停下！我说停下！”
陈晓玲眼神带着瘆人的寒意射向大卫。
大卫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现在居然有些从心底里惧怕陈晓玲了。
“我给你一分钟，一分钟内你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话，”陈晓玲阴恻恻指了指旁边刚好容纳一个人的深坑，“我就让你化为这周围荒草的养料！”
“听明白了吗？”
“明白！”
陈晓玲看向大卫，说实话，大卫跟她认为的特工截然不同。
真正的特工，不是骨头和信仰一样硬，情愿把秘密带进坟墓也不会出卖核心情报换取苟活吗？
可眼前这个大卫，恐惧几乎要从他瞪大的蓝眼睛里溢出来。
那是一种对死亡最原始的抗拒。
他毫无特工应有的冷静，或者为了所谓的信仰甘愿赴死的觉悟。
“你来自哪里？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你们华国的接头地点在哪？”
陈晓玲声音冷的像冰。
“你，你到底是什，啊！！”
大卫的质问瞬间化为凄厉的惨嚎！
陈晓玲抄起铲子，毫无征兆地用铲子锋利的边缘对着大卫暴露在泥土外的小腿腿骨狠狠砍下！
伴随着大卫惨叫的还有一声骨头“咔嚓”的一声闷响。
大卫的身体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扭曲翻滚，小腿处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脸上苍白。
他嘴巴微张，有口水从他嘴角流出。
“在我这里没有优待俘虏那一套，我负责提问，你负责回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