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帝王厅里的钢琴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众人的脸上投下了诡谲的阴影，使得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模糊不清。
牛立冬顾不上掸去身上的汤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红梅身边。他攥紧了拳头，喉结滚动着挤出一句：“红梅，你别怕。”
谢知浩饶有兴致地转动着酒杯，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这位是？”
话音未落，杨梦婷突然盯着牛立冬，嘴角勾起冷笑：“又来一个喜欢王红梅的，这样害怕你的红梅受伤，不顾一切的闯进来？”
牛立冬额角青筋暴起，却死死压着脾气。
牛立冬：“你知道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话没说完，杨梦婷已经夸张地干呕出声：“红梅姐真的是来者不拒啊。”
王红梅猛地转身直面杨梦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月牙状的血痕，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杨秘书，空口白牙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
帝王厅的冷气裹着她身上残余的红烧肉酱汁味，在寂静中发酵成某种剑拔弩张的信号。
杨梦婷突然挺直脊背，烈焰红唇扯开张扬的弧度，金属链条包在她指尖甩出清脆声响：“信口雌黄？”
她抽出牛皮纸信封的动作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得意，照片哗啦啦散落桌上，“睁大眼看看，这些可比你那张嘴诚实多了。”
第一张照片里，在牛立冬的饭店里把王红梅抱在怀里，他粗糙的手掌按着她后颈，几乎要吻在一起；第二张是医院病房内，牛立冬正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王红梅看病；第三张是在李福尔的别墅里，李福尔抱着王红梅亲的照片……
“两个前，”杨梦婷用镶钻指甲戳着照片，“你趁着你老公高笙离在外地出差，结果以找他为名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她故意拖长尾音，“还有这张——高部长前脚刚出差，你后脚就生病住院，是谁衣不解带守了三天三夜？”
王红梅的视线扫过照片里李福尔的笑脸，耳畔突然炸开那天他说的话：“你别硬撑，生病就该看医生。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却突然撞上温热的胸膛。李福尔早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深灰色西装熨烫笔直的线条将她稳稳托住。
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薄荷气息漫过来，带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压迫感。“站稳。”他垂眸时，睫毛在镜片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右手不着痕迹地挡在桌角，生怕她被尖锐的餐具划伤。
“杨秘书，你不要歪曲事实！”王红梅攥紧李福尔西装的下摆借力站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高笙离的事！”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她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分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倒是他——婚内出轨，用公司账户给情人转账，甚至还与别人生了孩子！”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帝王厅内回荡，桌上散落的照片突然被穿堂风掀起。牛立冬看着照片里自己笨拙擦拭她额头的模样，喉结剧烈滚动。
而谢知浩转动酒杯的动作骤然停滞，82年的拉菲在杯壁划出暗红的痕迹，倒映着王红梅泛红的眼眶——那里面盛着的，不知是恨意还是委屈。
李福尔突然跨前一步，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狼藉。他捡起照片的动作带着压迫感，指腹在两人亲吻的照片上停顿半秒，抬眼时镜片闪过冷光：“杨小姐，未经当事人允许传播他人隐私，已经构成犯罪。”
“犯罪？”杨梦婷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从包里又抽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这次是高笙离出差失踪后不久，王红梅在李福尔家喝酒的照片，照片里两人搂抱在一起，仿佛在庆祝。
“这算不算蓄意谋杀的证据？”
王红梅瞪大了眼睛，正要反驳，却被李福尔抬手拦住。
他神色镇定，拿起那叠照片仔细端详，随后冷笑一声：“杨秘书，我不知道你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些照片不过是断章取义。当时高笙离失踪，红梅心情低落，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安慰她。若你仅凭这些照片就说她蓄意谋杀，未免太儿戏了。”
杨梦婷双手抱胸，眼神挑衅：“那你怎么解释这些亲密举动？难不成朋友之间还会搂抱亲吻？”
牛立冬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揪住杨梦婷的衣领：“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红梅不是这样的人！”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察严肃地说道：“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涉嫌传播隐私和诽谤，跟我们走一趟吧。”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杨梦婷，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王红梅正要开口，李福尔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说道：“红梅，别担心，让她去警察局，找警察说吧。”他语气疏离，却不着痕迹地将王红梅往身后带了半步。
杨梦婷攥着照片的手指节发白，突然扯下丝巾使劲的拉扯着，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警察同志，我没有造谣。”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帝王厅回荡，“我没有诋毁她！”
话一说完，杨小姐便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径直朝王红梅猛冲过去。然而，就在她即将撞上王红梅的一刹那，两名警察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出手，稳稳地拦住了她。
“杨小姐，请冷静一下，不要冲动！”其中一名警察高声喊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到警察局慢慢说。”
杨小姐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感到十分不满，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警察的束缚，但那两名警察的力气显然比她大得多，她的努力完全是徒劳。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两下，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变得有些昏暗。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交错中，王红梅清楚地看到了高小羽眼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