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大地权柄，虚空窥视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它来自一个无法理解的维度，穿透了世界的壁垒，像一根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入苏九的神魂。
在那一瞬间，苏九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放在显微镜载玻片上的标本。自己刚刚融合镇龙石、执掌龙脉、净化地煞所爆发出的所有力量，都被这道目光看得清清楚楚，解析得明明白白。
就像一个原始部落的土着，在丛林里点燃了一堆篝火，却不知道这火光，已经暴露在了卫星的热成像仪之下。
源界。
这两个字在苏九心头浮现，带来的不再是遥远传说般的模糊概念，而是一种近在咫尺、如芒在背的真实威胁。
他之前所面对的所有敌人，叶家也好，邪术师也罢，都还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内。可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规则之外的“观察者”，甚至是“捕食者”。
麻烦，才刚刚开始。
“九爷！九爷您没事吧？您别吓俺啊！”
六叔粗犷的嗓门将苏九从那冰冷的感知中拉了回来。他看见六叔和秦卫东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脸上写满了后怕与狂喜。
苏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强行压入心底。他现在就像一个体内藏着绝世珍宝的旅人，在路过龙潭虎穴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若无其事。
“死不了。”苏九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深入骨髓的疲惫却让这个表情显得有些勉强。
他太累了。强行调动龙脉之力，几乎抽干了他道场的所有能量。此刻他双腿发软，全凭一股意志力站着。
“苏先生，您的身体……”秦卫东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他看着苏九苍白如纸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忧。刚才那毁天灭地又起死回生的一幕，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从“强大的合作者”飙升到了“不可揣测的守护神”。
苏九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他环顾四周，这片废墟满目疮痍，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心念微动。
他与体内那块沉寂的镇龙石之间，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一股温润厚重的大地之力，顺着他的经脉流淌而出，通过他的脚底，轻轻地渗入脚下的土地。
在六叔和秦卫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苏九身后的地面，那些碎石和泥土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塑造，缓缓隆起，最终形成了一张造型古朴、线条流畅的石凳。
“……”
“……”
六叔张大了嘴，手里的巨斧差点又掉下去。他揉了揉眼睛，凑过去用手敲了敲那石凳，发出“梆梆”的闷响。
“俺的娘……九爷，您这是……随地大小变啊？”六叔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秦卫东则是倒吸一口凉气，镜片下的瞳孔剧烈收缩。这已经不是术法了，这是……点石成金，不，这是无中生有！这是神仙手段！
苏九没理会他们的震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石凳传来温润的触感，一股精纯的大地之力正通过它，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近乎枯竭的道场。这感觉，比泡在任何温泉里都舒服。
他这才发现，镇龙石带给他的，远不止一个坚固的“地基”。它赋予他的，是一种“权柄”，一种与脚下这片大地沟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调动的权柄。
“秦部长。”苏九靠在石凳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养神，“叶家的事，到此为止。对外就按我们之前说的，燃气爆炸，意外事故。”
“明白！”秦卫东立刻回过神，站直了身体，像个等待训示的士兵，“后续的舆论控制和现场封锁，天枢会处理得天衣无缝。只是……关于叶家核心成员……”
“除了那个叫叶青的，都死了。”苏九淡淡道，“叶天南献祭了自己，引爆了地煞。至于叶问天，早就成了活死人，在刚才的能量冲击下，应该已经化为飞灰了。”
秦卫东心中一凛，他知道，从今天起，传承百年，在燕京玄学界呼风唤雨的叶家，彻底成为了历史。而这一切的终结者，正眼前这个疲惫地坐在石凳上的年轻人。
“那个叶青……”秦卫东看了一眼被拖到远处，依旧昏迷不醒的叶家独苗。
“让他自生自灭吧。”苏九睁开眼，目光平静，“冤有头，债有主。叶家的罪孽，由叶天南和叶问天来偿还就够了。他一个小角色，翻不起什么浪。”
秦卫东肃然起敬。拥有如此雷霆手段，却不滥杀无辜，这份心性，比那通天的本事更让人敬佩。
“对了，九爷，”六叔扛着斧子，好奇地凑过来，“刚才那老黑石头呢？那么大一块，老值钱了，就这么让它跑了？”
“它没跑。”苏九笑了笑，摊开手掌。掌心之中，一个极其微小、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符文一闪而逝。“它只是回家了。”
这个家，既是他的道场，也是这片广袤的大地。
处理完所有手尾，秦卫东安排的车辆很快抵达。苏九拒绝了去天枢总部的邀请，只是让车把他和六叔送到市区的一家酒店。
车窗外，燕京的夜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谁也无法想象，就在一小时前，这座拥有数千万人口的超级都市，曾在毁灭的边缘走了一遭。
六叔在副驾驶座上，已经累得打起了呼噜。
苏九靠在后座，看着窗外的繁华，心绪却飞到了九天之外。
那道来自源界的目光，虽然已经退去，但那种被标记的感觉，却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深深扎在他的神魂里。
他忽然明白了。
自己一路走来，破解风水局，收服法器，提升道场，看似是在解决一个个麻烦，但从另一个维度来看，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森林里不断发出光和热的信号源。
起初，光芒微弱，只能吸引来一些小兽。
可当他融合镇龙石，执掌龙脉的那一刻，他发出的光，已经亮到了足以被森林最深处的恐怖存在所察觉。
他以为自己在打新手村的怪，却不知道，自己的游戏画面，已经被满级的Gm开了直播。
苏九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缓缓抬起手，透过车窗，看向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在融合了镇龙石之后，他的感知变得无比奇特。他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地底，无数条大大小小的地气脉络，如同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支撑着整座城市的运转和生机。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个人的气运，都与这张网络息息相关。
整个燕京，就像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命体。
而他，苏九，因为镇龙石的存在，成为了这个生命体的心脏，或者说，是那个能感受到心脏搏动的人。
他以前看风水，是看山川河流，看气运流转。
现在，他看这座城，如同在看自己的掌纹。
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不是他的城市，但这是他的世界。
他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不会善罢甘休。观察，只是第一步。当它们确认了“标本”的价值后，下一步，就是“采集”。
苏九缓缓握紧了拳头。
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等待麻烦上门了。
在那些“猎人”真正动手之前，自己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把它们的显微镜给砸了！
ps：镇龙石赋予的大地权柄，除了防御和感知，还能开发出什么更离谱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