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同仁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小李，第一次值夜班就接到了诡异任务：去停尸房给一具当天下午因医疗纠纷死亡的女尸做例行检查。
尸体脚踝的标签写着“苏小雅，23岁”，可当他掀开白布时，却发现尸体正对他眨眼。
更恐怖的是，所有监控都显示：当晚根本没有人进出过停尸房。
……
凌晨两点，北京同仁医院的走廊空得吓人。
消毒水的味儿混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陈旧霉味，直往鼻子里钻。顶灯白得晃眼，把墙壁照得跟死人脸似的，只有小李自己的脚步声在长得望不到头的走廊里咯噔咯噔响，回音撞来撞去，听得他心里头发毛。
这是他实习以来头回值夜班，偏偏就摊上个“好活儿”——去地下一层停尸房，给一具下午刚送来的女尸做例行检查。带他的王大夫轻描淡写，说是个流程，签个字就完事，可眼神里却有点别的东西，一闪而过，没等小李琢磨就没了。
“23岁，叫苏小雅，下午医疗纠纷，没抢救过来。”王大夫把单子塞给他时，手有点凉，“快去快回，底下……信号不好。”
电梯吱吱嘎嘎地下到b1，门一开，一股子阴寒湿冷的空气裹挟着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地底深处的气味扑面而来，小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廊灯坏了几盏，忽明忽灭，唯一亮着的那盏下面，绿色的“太平间”指示牌幽幽地反着光。
停尸房的门是那种厚重的铁皮门，推开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里面空间不大，顶灯昏暗，照着一排排冰冷的不锈钢停尸柜，柜门上一个个小铭牌闪着金属的冷光。空气像是凝固了，比外面更冷，是一种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冷。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只有他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还有……好像总有那么点若有若无的、别的什么动静？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地刮挠金属。
小李甩甩头，暗骂自己没出息。他找到对应苏小雅的柜号，用力拉开。滑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一股更浓的寒气涌出，担架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张年轻女孩的脸露了出来，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五官很清秀，甚至称得上漂亮。只是那双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小李稍微松了口气，拿出记录板，准备按照流程检查一下尸体状态，然后签字走人。
他伸手想去核对一下女尸脚踝上的标签信息。就在他弯腰低头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张脸……动了一下？
小李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女尸的脸。
一动不动。苍白，安静。
是错觉，太紧张了。他定了定神，再次低头。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只露在白布外的、本该紧闭的右眼，眼皮缓缓地、非常缓慢地……抬了起来。没有瞳孔应有的光泽，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然后，那眼皮，对着他，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一下。
“操！”
小李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手里的记录板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猛退好几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停尸柜上，发出咣当一响。他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凉。
他死死盯着那具女尸，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女尸静静地躺着，眼睛……眼睛是闭着的。和刚才掀开白布时一模一样，安详得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刚才那是……幻觉？过度疲劳产生的错觉？
小李大口喘着气，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刷手服。他不敢再待一秒钟，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出了停尸房，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那声音在幽闭的地下一层回荡，像是某种终结的宣告。
他一口气跑回楼上值班室，脸白得跟鬼一样，把正在打盹的王大夫吓了一跳。
“鬼……停尸房……那女的……她眨眼了！”小李语无伦次，手指着地下的方向，抖得不像话。
王大夫皱起眉头，倒是没太惊讶，只是叹了口气：“又来了……你们这些新来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底下灯光不好，看花眼很正常。走吧，我陪你去看看监控，让你死了这条心。”
监控室就在一楼保卫科旁边。值夜班的保安调出了地下一层停尸房门口的监控录像。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从昨晚到今天凌晨。
小李紧紧盯着屏幕。画面里，只有空荡荡的走廊，灯光昏暗，寂静无声。从他接到任务，到乘电梯下去，再到他失魂落魄地跑回来……整个时间段内，停尸房那扇厚重的铁门，纹丝不动。
根本……根本就没有被打开过。
画面快进，一直到他慌慌张张跑回楼上，那扇门都保持着紧闭的状态。
“看清楚了？”王大夫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手感一片冰凉，“没人进去过。你肯定是太累，趴在桌上做梦了。回去歇会儿吧。”
小李僵在原地，一股比停尸房的寒气更刺骨的冰冷，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如果他没进去过……那刚才在停尸房里，站在苏小雅尸体旁边的……是谁？
他看到的那个眨眼……又是什么？
他猛地想起王大夫之前那句没说完的话——“底下……信号不好。”
真的只是指手机信号吗？
小李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北京城的万家灯火在远处闪烁，却照不进这栋医院大楼深处的寒意。
他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隔着层层楼板，从那个阴冷的地下一层，无声地注视着他。
今晚，这夜班，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