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瞬间撕裂了凤仪宫的宁静。
原本井然有序的皇宫，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宫女们端着热水、捧着白布像没头苍蝇一样进进出出。
“太医！太医死哪去了？！”
楚玄辰站在产房外那张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此刻惨白得像张纸。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恨不得用眼神把它烧穿。
“陛下太医已经在里面了。”
阿七在一旁小声提醒手里还攥着一块被陛下捏变形了的玉佩。
“在里面怎么没动静？为什么还在喊疼？”
楚玄辰暴躁地来回踱步，脚步声乱得像此时的心跳。
“庸医！都是庸医！”
“要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把太医院给平了！”
“行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王月龄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位已经失了智的帝王。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云峥那是武将底子身子骨硬朗着呢你别在这儿添乱。”
“你懂什么？！”
楚玄辰猛地转头眼眶通红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那是朕的妻子！她在里面拼命朕却只能在外面干看着！”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该死！”
他又想往里冲被两个老嬷嬷死命拦住。
“陛下！产房血气重您是万金之躯冲撞不得啊！”
“滚开！朕身具龙气什么煞气敢冲撞朕？”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啊——！”
楚玄辰的心脏猛地一抽，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云峥……”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推门却又不敢。
那一瞬间的恐惧比当初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强烈百倍。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如同天籁般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紧接着，稳婆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
“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楚玄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生了……终于生了……”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到底屋内的稳婆又惊叫起来。
“哎呀！别停！肚子里还有一个！”
“娘娘用力！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楚玄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
买一送一？
“啊——！”
顾云峥再次发力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的等待都是一种凌迟。
终于。
“哇——！”
又是一声啼哭，比刚才那声要细弱些却同样清脆。
“生了！又生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小公主！”
“龙凤呈祥！这是天大的吉兆啊！”
稳婆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楚玄辰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体统一脚踹开房门像阵风一样冲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两个皱巴巴的小团子被放在襁褓里哇哇大哭。
但楚玄辰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径直扑到床边单膝跪下颤抖着握住顾云峥汗湿的手。
“峥儿……”
顾云峥此时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如纸。
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嘴角挂着一抹虚弱的笑。
“傻样……”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眶红红的男人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脸，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哭我不哭。”
楚玄辰胡乱地抹了把脸把脸埋进她的掌心声音哽咽。
“朕就是……就是太害怕了。”
“咱们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这一对讨债鬼差点要了你的命。”
一旁的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这陛下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小皇子和小公主啊？
“抱过来。”
顾云峥轻轻踢了踢楚玄辰。
“看看你的‘讨债鬼’。”
楚玄辰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看向那两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
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怎么这么丑？跟猴子似的。”
“一点都不像朕也不像你。”
顾云峥忍不住笑了，虚弱地骂道：
“刚生出来的孩子都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
“你抱抱他们。”
楚玄辰僵硬地伸出手像是捧着两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两个小家伙本来还在哭到了他怀里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声。
那个先出生的哥哥甚至还睁开了一条缝，吐了个泡泡。
那一瞬间。
楚玄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顾云峥生命的延续。
“他们……”
楚玄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好像确实有点像朕。”
“尤其是这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云峥翻了个白眼。
“刚才还说是猴子现在就像你了？”
“你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楚玄辰嘿嘿一笑抱着孩子凑到顾云峥面前献宝似的说道：
“峥儿你看。”
“咱们的楚霸天和楚倾城，多乖。”
顾云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玄辰你要是敢叫这个名字我就带着孩子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