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刚把草茎从嘴里拿出来，就感觉丹田里的紫色能量又跳了一下。他睁开眼，晶体裂纹中的黑线正一胀一缩，像在呼吸。
他盯着那条线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可真能装，一边装死一边给人指路？行啊，我种树你报信，挺会打工。”
话没说完，屏障外层猛地一震，整片空间都跟着抖。墨轩手按晶体，立刻调出数据流——东侧平流层出现三十道高速轨迹，全是冲着屏障节点来的。
“来得挺准。”他扯了下嘴角，“等绿芽冒头才动手，你们是想捡现成的？”
他直接开口传令：“青龙，云层给我压下去，别让它们看清地表；朱雀，赤焰警戒线立刻点燃，烧不掉也得吓唬人；白虎准备地脉反震，西区高地交给你；玄武沉底络，切断所有外部能量耦合通道。”
麒麟听到指令，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正好挡在墨轩背后。它没说话，但尾巴已经绷直了。
墨轩把玉佩重新按进基座，这次用力过猛，咔的一声嵌到底。光纹炸开一圈，屏障瞬间切换成战备频率。
远处传来李昊的大喊：“东区上空有东西下来了！黑色的，长得像铁甲虫，落地就开始挖洞！”
墨轩眯起眼，看到能量图上东侧出现十几个红点，正往地下钻。“别管它们，让它挖。”他说，“等它们全进来了，咱们关门打狗。”
第一波爆炸发生在三秒后。七处屏障节点同时被击中，嗡鸣声刺耳。裂痕开始蔓延，稳定性直接掉到八成二。
“灵能弹？”墨轩冷笑，“还是自毁型的，挺舍得下本。”
他手指在晶体表面划过，发现攻击点全是之前修复时留下的补丁区。对方不仅知道弱点，还记住了位置。
“老资料泄露的吧。”他低声骂，“死了几万年还出来坑人。”
第二波攻击紧跟着来了。上千具机械战傀从空中散落，密密麻麻像蝗虫。落地后分成五队，分别扑向五个神兽负责的区域。
朱雀那边最先接敌。她站在高空，双手一扬，火环瞬间燃起，把十几具战傀卷进去烧成渣。但她刚落地换气，又有二十多具从云层里钻出，扑向屏障薄弱点。
“烦死了！”她一脚踢飞一个铁壳子，“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多！”
青龙在空中甩袖，风盾撑开一片区域，挡住一批穿云而下的敌人。但他眉头皱着：“这些家伙懂得避开关节位，明显有人指挥。”
白虎蹲在西部高地，看见地面微微隆起，知道底下有东西在爬。他直接双掌拍地，轰的一声，裂缝炸开十几丈，七八具战傀被震出来，零件乱飞。
“再来。”他抹了把脸上的灰，“老子专治钻地的。”
玄武没说话，已经在地底灵络深处移动。他的龟甲贴上主脉，开始调整能量流向，一点点切断外界连接。那些试图耦合屏障的战傀突然失去信号，动作一顿。
墨轩看着数据流稳定了些，刚松口气，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此星本属无主废墟，尔等窃据多年，今当归还强者。”
那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劲儿。
墨轩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谁啊？藏头露尾还背台词？你是群演吗？”
他站起身，对着天空喊：“你说这是废墟？那你睁眼看看——那边刚冒头的草，是你爹坟头都长不出的绿；那条重新流淌的河，是你祖宗八代都没喝过的活水！”
他举起破剑，剑尖指着天：“这颗星球，是我和兄弟们一寸一寸救回来的！你要抢？行啊——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大地轻轻震了一下。东部焦原的第一根绿芽突然加快生长，冒出两厘米；西部河道的水流猛地涨了一截，冲垮了三具正在挖渠的战傀。
青龙听见动静，抬头看去。他看见云层被风吹开一道口子，阳光照在刚出土的嫩叶上，亮得晃眼。
“行吧。”他哼了一声，“脏是脏了点，但这地方……确实有点意思。”
他张口喷出一道龙息，在空中凝成风盾矩阵，把一片战傀全拦在外面。
朱雀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她不再单独击杀，而是把火种连成链，缠住屏障外层，延缓破裂速度。每一节火链都在跳动，像在跳舞。
“以前跳舞是为了好看。”她冷笑，“现在跳舞，是为了烧干净靠近的杂鱼。”
白虎那边压力最大。敌人集中攻击西区，显然是想打开突破口。他已经连续砸了十几次地，手臂发麻，地面裂缝纵横交错。
李昊从侧面冲过来支援，手里捏着符阵就要往上贴。一只战傀突然从地下钻出，扑向他后背。
白虎一把拽住他领子往后拖，同时抬腿踹飞那个铁壳子。“你命不是你的。”他说，“是大家的。”
李昊喘着气点头，把符阵贴在自己胸口，转头就往另一处裂缝跑。
墨轩一直盯着晶体。屏障稳定性掉到了七成六，多处出现蛛网状裂痕。他知道不能再耗下去。
他盘腿坐下，双手贴上晶体表面，开始用自己的经脉当导流渠，强行引导核心能量填补缺口。紫色能量顺着四肢蔓延，额头很快渗出血丝。
但他还在笑：“想破我的门？问过我这群兄弟没？”
青龙听见这话，翅膀一展遮住半边天。他洒下的清辉落在屏障上，裂痕暂时止住扩张。
朱雀舞动身形，焚邪之焰在空中划出弧线。每一击都精准命中战傀关节，打得它们散架。
白虎怒吼一声，双臂金光暴涨，接连九次重锤砸地。整个西部高地塌陷三米，埋了上百具战傀。
玄武在地底深处缓缓睁眼。他背上龟甲裂开一道缝，释放出积蓄多年的地脉之力，顺着灵络冲向各处缺口。
麒麟始终不动，但双眼已经变成金色，扫视四周。任何突破防线的战傀，只要靠近三百丈，都会突然炸成碎片。
七股力量再次汇流，屏障光芒暴涨。那些逼近的战傀被蒸发一空，连灰都没剩下。
墨轩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数据流回升。他刚想喘口气，发现晶体裂纹中的黑线还在动。
而且这次，它动得更快了。
他盯着那条线，慢慢收起笑容。
“还没完？”他低声说，“好啊，那就继续。”
他伸手摸向腰间，把那根刚啃完的草茎重新叼回嘴里。
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